西城外的庄园都是京师门大户的庄子,占地广,规模大,很多家都城外的庄子处养马,这是需要大地盘的。
既然是京师权势富贵人家的地方,又是城外,顺天府和各处的衙役自然不会来多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此处也是个没王法的所。
某处是谁家的庄子,某处跟什么人有关系,错综复杂的关系.谁也弄不清楚,时间长了,姓和官差都知道此处得罪不起,真是谁家却也糊涂。
出西城五里,沿路上一直都有人烟,颇有几处繁华的所,毕竟是京师周边,虽说是城外地方,可也有不同于他处的气派。
距离城门里,就京师去往宣府的官道南两步的地方,有一处占地两亩左右的庄子。
两亩大小的庄子这一片只能被叫做宅院,实算不得什么,但修建的还算整饬,高墙深院,房屋层叠,估摸着京师那户人家把这里当成个别业,闲暇时出来休息,也根本不指望出息的。
近,这庄子来了一批人住下,都是山西口音的精壮汉子,除了偶尔去城内闲逛外,就是憋庄子里不出来,这可有些古怪。
外地来京师的人,每日里都恨不得城内不出来,这天下间的京城,不知道多少好看好玩的,逛半个月都未必看得完,何况这些人还是好热闹的年轻人,就算不去京师,就这庄子左近,也有几个半掩门的娘们,酒庄、谶子铺都是有的,出来乐乐也好,可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动作。
古怪归古怪,大户人家的古怪看看就是了,牵扯进去没准就是祸事,前几日城内有人来问,隔壁小三子多嘴,把这事情和那人说了,得了三钱银子的彩头,去打了酒买了肉,结果回家被他老子扇了几个大耳光痛骂了一顿。
今日间,城内又来了十号人,还赶着两辆大车,还有骑马的,处处透着古怪,而且从官道来这片,明明就有大路,却从村子里面绕弯过来,大家都躲远些!
.……......
“那宅院外面有四个暗哨,其余的人都宅园里面呆着。”
一名穿着黑布棉袄,歪带个毡帽的汉子低声说道,这汉子脚下还放着扁担,完全是走街串巷的小贩模样。
“陈老和他手下几个兄弟这边转了三天,都摸清楚了!”
穿着一身士青袍的吕万才坐木凳上沉声说道,宅院屋内屋外都是沉默不语的汉子,王通背着手桌边,开口问道:
“里面有多少人?”
“这个惭愧,这边盯了几日都没有什么人进出,就是外面的暗哨不断轮换,小人卖肉卖菜那边打问,估摸着里面有七十人到八十人上下。”
王通点点头,边上谭将也是穿着棉袍,跟个走生意的人一样,看到那人下去,忍不住低声说道:
“老爷,这些人派属下们来也一样拿了,何必亲身犯险,老爷也知道如今各处盯的紧,若被人知道,就是纠缠麻烦!”
王通四下摆摆手,屋内除了李远和吕万才以及谭家家将之外都是躬身退了出去,关上屋门,王通才开口说道:
“里面这些人都是边兵历练出的精锐,顺天府和南街锦衣卫要动他们肯定要请他处帮忙,一请外人,那就惊动人太多,还是咱们自己来办这件事的好,而且这些人见不得光,本官要当面问些事。”
这样说,其他人也都不言语了,王通随手把身上的棉袍脱下,开口说道:
“披甲准备动手,出门!”
外面棉袍臃肿,却因为里面套着板甲,王通只是穿着胸铠,带着护腕,脱下棉袍也不过是带上头盔。
院子叮当作响,每个人都沉默的整理甲胄和兵器,王通从屋走出来的时候,个人都已经准备完毕。
“谆弓领着三人,把暗哨一概射杀,吕大人你这边的差役捕快和南街的锦衣卫兵卒就是堵住后路,其他人跟本官来!!”
简单安排,下面都是沉声答应,有几人快步出门,王通领人走到了大车的跟前,前后招呼一声,开口说道:
“大家一起推动,快些过去!”
天寒地冻,地面被冻的铁硬,前再牛马拉动,大车行走的颇为方便,别说有人推动助力,走的是快。
这片区域本就不大,走的又快,一会功夫就到了那庄子门前,从吩咐谭弓他们清楚暗哨到现也没有间隔太长时间。
一路推车到了庄前,庄门那边放哨的人才现,一边惊慌大喊着,一边转身跑进了门内。
“卸了牲口!!快!!!”
王通这边也是大吼道,前面几个兵卒飞快的解开鞍辔缰绳,王通一干人都是扶住了车的两侧,谆弓几名弓手则是站了大车的身后。
前面拉车的牲口被盖着大车的蒙布扯开,露出一根颇为粗大的木桩,被木桩子钉车上,王通大吼一声:
“大家伙用力向大门推啊!!”
扶着大车的人齐齐吼叫,一起力向前推动,吱嘎连声,大车向前滑动,越冲越快。
墙内也有人连声吆喝大喊,距离那院门还有几十步的时候,墙头有几人站了起来,手拿着弓箭。
王通这边,跟车后的浮弓等人却块跑了出来,他们早就张弓搭箭,稍微站稳了,直接朝着墙头射去。
谭弓这边早有准备,墙头那些人却不知道下面早有人等着,这边动作还没做好,下面箭支已经射了上来,听到墙头惨叫连声,已经栽了下去。
王通等人推着的大车速越来越快,重重的撞到了那大门上,这短时间内,里面的人想要找东西顶住都未必找到什么东西,那里挡得住。
“哐榔!!”一声大响,听到里面“喀嚓”几声,门闩和支撑的东西也都这一下撞击被撞断,大门洞开。
大门一撞开,众人先都是缩头,前面两人双手拿着盾牌挡住,向前冲去。
“嗖嗖”连声,几支箭或是钉盾牌上,或是从王通等人的头上飞过,里面的人却让出了一段距离,没有堵门口。
果然是有经验的精锐,堵门口也是徒增死伤,鲁出空间却可以厮杀,前面两个人拿着大盾牌撞了进去,后面的人跟着一拥而入。
王通大车上院子厮杀声已经响起,王通却不紧不慢的从大车上取下一个褡裢口袋挂了胸前,用绳和甲胄的皮扣绑紧,略微整理了一下,大步走进院。
院落虽然宽敞,可一进房屋的大门,两处偏门,就这么几个和后院相通的接口,想要杀进去,就必须破了这几个口子。
要不然前面堵住,被他们从后门或者别的地方翻墙出去,那就功亏一篑了,这个道理王通这边明白,对方也是明白。
一进的大门有十几个人堵那里,喊杀酣战,这边用的是长兵对方也是靠一起用长矛乱刺。
“谭弓领着弓手上房上墙!!”
弓手进院子害怕误伤,都那里不敢射箭,上房之后,视野和角都是宽阔了许多,王通两边是谭将和李远,就和当年一般各持长矛。
王通脚步不停,直朝着喊杀激烈的地方走去,他两手举起,各拿一把短统,大喝道:
“前面闪开!!”
虎威军的兵卒已经有两人挂彩负伤,可虎威军身上披甲,院内的贼人来不及准备,也被逼得一步步后退,可若进了屋,借着地形又是一番麻烦。
但毕竟取得优势,这个时候让他们闪开,每个人都糊涂,可军令如山,下意识的向着两边闪去。
堵门前的十几名贼人猛觉得前面压力一松,看着人闪开,刚要压过去,却看到有三人到了前面,间那扳甲的青年将手的火统放平。
没有火绳点火,难道是哑火了,几名贼人觉得机会就眼前.大吼着向前冲去,院的嘈杂隐约听到什么转动击打的声音。
“嘭嘭”两声大响,转轮打火击短统,正当面的两个贼人被打个正着,胸口开了个血洞,直接向后摔去。
贼人一照面就死了两个,却不退,到底经验丰富,反倒是趁势向前,趁着对方手里没有武器的时候冲上。
王通将手两支火统丢出,双手却褡裢又掏出两支短镝,又是扣动,转轮火,自然不必火绳准备。
“碰”的一声响,一个贼人被打头颅,半边脸都塌了下去,直接翻到,另一个贼人身子一颤,却没有什么事,一支短统哑火了,那贼人大吼,又是前冲。
王通却不急,后退两步,手短统又是丢出,褡裢又掏出来两支火镶,扣动开火,响声之后,又是两人毙命。
堵一进大堂门口的贼人再怎么死命悍勇,也被这一支支掏出来的火统打怕了,看到王通手又伸进褡裢口袋,各个一声喊,扭头就跑。
王通这次却从口袋掏出一把匕,割断了褡裢和铠甲相连的绳,低头捡起一把长矛,开口喝道:
“杀进去!!”
单边褡裢口袋,想想挂身前的双肩背包,短火统一支大概三斤上下做工好,还能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