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香河县城。城外的人想要进来,城内的人也急着出去,等来到城门这边的时候,却现城门紧闭。
太平时节白日不开城门,肯定是出了大事,众人那边鼓噪,立刻被宽厚守卫城门的兵卒虎着脸赶走,平日乡里乡亲的都是客气,这么一严厉,大家都知道事情不对,各自散了。
住牌坊街周围的姓,一大早就被差役们拍门叫醒,被严厉的叮嘱不得出门,不得喧哗。
前面说了,这牌坊街居住的都是香河县的富贵人家,不让出门自然很多人怒,冲着衙役火,衙役们自然得罪不起,可这帮人要继续耍威风的时候,却有带着刀的锦衣卫兵卒冷脸上前,谁也不也继续闹了,都是缩回去。
牌坊街这边只有一户人家,高墙大门的,外人也看不清里面的虚实,只从出来采买货物的丫环和小厮口听说,这家主人是外面做丝绸生意的,常年外奔波,家里一般只有女主人。
这等家只有女眷主事的,又是这般富庶,肯定会被心怀不轨之人打主意,也有泼皮无赖上门生事,但当天就被打出去,当晚几个泼皮无赖的房子就被烧了,衙门里银钱使的又足,一切手尾都被压下。
经过此事,香河县这边的人才知道,牌坊街这户人家得罪不起,还是少招惹些的好。
牌坊街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兵卒,有穿着飞鱼服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多的是披甲执兵的士兵。
让人感觉到吃惊的是,牌坊街那家人的门前,居然还摆放着一门火炮,黑黝黝的正对着大门,有炮兵拿着火把守边上。
且不说被围得的水泄不通,每个方向上还有二十几名火铳兵,火绳都是点着了火,做准备开火的模样,墙头一有人向下张望,他们就举着火铳向上瞄了一下,看到这黑乎乎的铁管瞄过来,墙头的人慌忙下去。
又是火铳又是火炮,又有精锐的士卒值守,从凌晨到天亮,牌坊街这家“大户”连大门都没也打开,就连墙头张望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家大人王通,想要见沈枉!”
这么尴尬的僵持了一会,有兵卒大声的向里面喊道,喊完这句话,外面的兵卒们都能听到院内的骚动。
“这么扇木门,能顶得住火炮一炮吗?”
院内没有给什么答复,又有兵卒大喊道,喊完这句,院子里面安静了会,拿着火把的炮兵回头看看坐后面的王通,王通微笑看着大门,却没有下令。
里面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正当面的几十名火铳兵齐齐举起了火铳,开门的却是个青壮汉子,脸色煞白,看到这边火铳瞄过来,下意识的一哆嗦,向后退了一步,差点坐倒地上。
“王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结结巴巴的说了这句话,王通嗤笑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口说道:“都这般境地了,还摆弄什么架子,除了沈枉和他妻儿之外,其余人都把兵器丢出来,然后举手出门投降,还有一炷香功夫,快些!”
王通说的大大咧咧,可如今情势不由人,开门那汉子脸色难看的点点头,转身又是跑了回去。
这次没有等待太久,不多时,一件件刀斧被丢了出来,甚至还有两根三眼铳,然后就和王通吩咐的一样,一个个人举着手从门走了出来。
天津锦衣卫早就预备好了人手,出来一个,立刻检查一遍,然后捆上丢到一边,又过了一会,再也没有人出来。
谭将王通身后挥了手,全副武装的锦衣卫兵卒一拥而入,按照预先的安排,各处仔细的。
“禀报大人,宅院都以肃清,沈枉和妻儿正正厅等候。”
“你们两个带着沈枉的女人去偏厅,把那孩子留下!!”
王通门口的时候吩咐了一句,然后停下,两名健壮的婆子连忙答应了,快步走进了客厅。
听到里面招呼一声,王通走进了客厅之。
一向从容自若的三水王沈枉,脸色木然的坐椅子上,怀抱着个熟睡的婴儿,看到王通走进,沈枉顿了顿,涩声说道:“小人多谢老爷维护,不让贱内抛头露面。”
男女有别,男女大防,姓间不乎,讲究的人家还是看重的紧,若方才兵丁涌入,或者是王通走进,看到沈枉的婆娘,那沈枉的脸可就丢了。
王通不意这些,可如今局面都自己的掌控之,就没必要折辱沈枉的妻儿了,ing卖个好。
也不理会沈枉的话,王通走过去将那婴儿抱起,低头看了看,笑着说道:“还真是可爱,眉眼间很像沈老板啊!”
王通过去抱的时候,沈枉下意识的想要推拒,可还是颓然的放弃,听到王通这么讲,沈枉微微低头,木然说道:“海上若没有我,必然大乱,到时除了战舰兵船,那还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对于沈枉这绝望的威胁,王通好象没有听见,只是笑着说道:“香河县虽好,毕竟不如天津卫繁华,你倭国居住,海上来往自然是海港才方便些,本官给你预备好了宅院,让你老婆孩子搬过去住!”
沈枉身体晃了晃,木然消去,却盯着王通说道:“大人,不过是妻儿,沈某若舍了这两个累赘,你还能奈何我吗?”
这等海上大豪,察言观色,极善抓机会,现王通言语松动,马上谈起条件来。王通笑了笑,开口说道:“不过是妻儿,你说的倒是好大话,你现杀了你老婆孩子,本官放你回海上,你那些人马海上威风,可攻不进我天津卫,断了我海贸,我天津卫还有和草原贸易的利润,金花银自然不愁,可你又能断天津卫几年,船厂炮舰你也看到,三年之后,你还有把握自保吗?”
沈枉脸色又是沉了下来,王通抱着的那孩子却醒了,看到抱着的人不是父母,稍微愣证下立刻大哭起来,沈枉浑身一绷,就要站起向前,他身后的谭将这一刻已经抽刀出鞘,横了他脖子上。
王通轻轻摇动臂弯,小声哄着孩子,那婴儿居然也止住了哭声,盯着王通,王通笑看着婴儿,又是说道:“还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女人和孩子我不杀,你我也不杀,阉了你放你走就是,到时候你若领着人来断天津卫的海贸,来就是了。”
阉了他,孩子什么的让王通控制住,那结局还不是一样,方才沈枉的着紧已经说明了很多。王通的第一个条件已经给沈枉当头一棒,真撕破了脸,王通位置未必动得,第二个条件是狠辣,女人孩子虽然不动,可却有实实绝后的危险。
“大老爷,孩子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饶了他!!”
隔壁偏厅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喊求告,不过,那婴儿被王通逗弄得高兴了,那里“咯咯”的笑起来。
孩子天真的笑声让屋内紧张的气氛松弛了不少,沈枉此时终于露出了颓然的神色,呆坐那边,没有出声。
“把宅子安香河县,说自己是丝绸商人,乔装打扮,还给自己挂了个大胡子,费这么大力气安置老婆孩子,还说自己不意,说什么舍了累赘,若真不意,你接到平户去,整日相对岂不是快活!”
王通说完这话,沈枉的头是低下去几分,接到平户去,虽说整日相见,可也有了被其他人拿住或者威胁的可能,沈枉宁可秘密奔波辛苦也是为此,虽然自保的万分为主,但自有害怕妻儿遇险的顾虑。
“天津卫的实力你看过,真要海上开战,天津卫或许赢不了,但你自家伤了元气,你手下那么多二道浪,难道各个对你忠心耿耿,难道他们不想做龙头?”
再也没有任何的话语客气,一句句都是诛心之极,自家儿子对方怀,王通所说句句都是诛心刻骨的实情。
坐那里的沈枉整个人都佝偻了下来,好像突然老了几十岁一样,屋安静下来,隔壁偏厅妇人的抽泣和孩子气的笑声没有喧闹,却让人感觉安静。
王通只那里逗孩子,却不理会那边脸色灰白,颓唐之极的沈枉,就这么沉默了半晌,沈枉缓缓站起,谭将撤回了刀,沈枉向前一步,扑通跪地上,连磕了几个头,沙哑的说道:“小人狂悖多年,为害海上,遇见大人是小的前世修来的福气,请大人给小人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这弃暗投明却不急。”
听王通淡然说话,沈枉呆了呆,磕了个头地上,开口说道:“请大人吩咐。”
“先海上继续当这个龙头,你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