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不守这次上了心,与李易详细的解释着道教的派系:“我道教四大派并列,四大派便是龙虎山天师派,终南山全真派,茅山派,青城派,四大派之下,又有许多小派。 其中天师派与青城派属太清一脉,全真派属玉清一脉,茅山派属上清一脉,其余小派,多依附于四大派,即便是四大派中的青城派,也因为与天师派同宗同脉,唯天师派马首是瞻。”
“天师派在道教四大派中占了一半实力,所以便成了道教之首。”郭不守说到这里,突然变了面色,冷哼一声,道:“近几十年来茅山派与青城派日渐没落,而与全真派交好的武当派发展迅猛,全真派自然不再甘心屈于天师派之下,想要取而代之,几十年前……”
郭不守说到这里,猛的打住,让想听一听故事的李易好不遗憾,不过李易见得郭不守神情语气,倒是识趣的很,不再追问下去。
李易如此表现,郭不守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现在的李易还是十一岁的小孩子,郭不守讪讪道:“为师就你一个徒儿,这些事情日后自然要一一说与你听,不过如今你身单力薄,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郭不守似是觉得这么说,很是丢了自己这个当师傅的大人的面皮,于是又正襟而坐,板了板面孔,道:“祖师爷有云,一切因果缘由,皆有定数,待得时候到了,徒儿自然就会知道了!”
李易哪里不知郭不守如何想法?心中直想发笑,却也怕郭不守恼羞成怒,到时候罚自己去面壁思过可就得不偿失了,李易赶忙低着头,口中称了声是。
“所谓国有国法,派有派规,为师先与你说说本门的戒律。”郭不守说到这里,语气严厉起来,喝道:“为师不求你能得道成仙,修得那真人之体,但平素可要牢记修心养性,多行善事,万勿做那伤天害理,有辱门墙之事!”
门规是云山派历代祖师爷的教条,李易自不敢大意,李易目光坚毅,向着郭不守拱手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
“其实本门也就你我师徒二人,平素也无须太过拘束。”郭不守显然比较满意李易的动作,示意李易站起来,说道。郭不守其实平时也不太在意礼节之事,否则供桌上面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灰尘了,只是今天收徒,对郭不守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郭不守不得不做做当师傅的样子。
李易心道早就在等你这句了,李易为后世人,怎会喜欢跪在地上说话?不过是入乡随俗,不想被人当做怪物罢了。李易起身后,却依然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听郭不守训话!原因无他,既然穿越了,就得有穿越的觉悟。
郭不守道:“本门戒律共有七条,第一戒欺师灭祖,第二戒背叛同门,第三戒乱杀,第四戒偷盗,第五戒淫秽,第六戒妄语,第七戒……戒……戒……”郭不守说到这里,却是支支吾吾着说不下去,侧了侧身子,想要将挂在腰间的那个酒葫芦藏起来。
李易眼看到郭不守表情,心中便已了然,这云山派的第七戒当是戒酒,而郭不守平素定然是个酒鬼,要不也不会酒葫芦随身带着了,只是先前郭不守将戒律的话儿说得太满,这时候不知道怎么在李易面前圆场了。
李易暗道:虽说这云山派上下只有郭不守与自己两人,观郭不守模样,也不是很规矩的人,不过自己初来乍到,万一哪天一不小心坏了云山派的戒律,要被郭不守惩罚也难说,这次抓住郭不守把柄的大好机会可不能就这般轻易的放过,至少希望下次郭不守要惩罚自己前,先想想这云山派的第七条戒律。
李易于是张大着天真无邪的眼神,动也不动的看着郭不守,就彷佛在一心一意的等待着郭不守说出第七条戒律。
郭不守的额头已经微微现汗,愈发的坐立不安了,好在郭不守经历过大风大浪,很有些急智,眼珠一转,便想到了说辞。
郭不守义正言辞的道:“徒儿,其实……这云山派戒律主要还是为了让门人专心向道,寻那长生之途,也并非一成不变的,昔日卢生祖师爷开山立派时,戒律便只有前五条,后来在第七代祖师爷的时候,才又加上后两条。卢生祖师爷曾经说过:戒律是死,人是活,戒律也需要因时因地制宜!今日为师便宣布废除这云山派第七条戒律,以后徒儿接替为师做了这云山派的掌门人,也可以自己制定戒律!当然,卢生祖师爷的前五条还是不改变的好。”
可怜云山派的第七条戒律,被第七代祖师爷创造出来后,在云山上呆了上千年,如今就这般的被废除了。
连卢生祖师爷都搬出来了,你就为自己的喝酒而瞎扯吧!李易强忍着心中的鄙视与笑意,不过这样的师傅总比那些顽固不通的老学究好,李易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装做很崇拜的样子,赞叹道:“卢生祖师爷高瞻远瞩,师傅因时因地制宜,弟子佩服!”
郭不守并不知道李易心中何想,见得李易如此“崇拜”自己,甚至将自己与卢生祖师爷相提并论,倒愈发的觉得面上挂不住了,在小孩子面前如此招摇撞骗,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自己是不是犯了云山派的第六条戒律妄语了呢?
要不要连第六条戒律也一并取消了!郭不守歪着脑袋想道。
……
“云山派戒律之事暂时便说到这了,现在与你说说修行之事。”好在李易不再纠缠,让郭不守不禁暗松了一口气,谈起修行之事,郭不守却是远不如先前那般的拘束了,如换了个人儿一般,郭不守站起身来,眉飞色舞,指手画脚,很有些睥睨天下的气概。
李易很是心动,心道自己终要触摸到神秘的修真界了。前世的李易总以为修真是在故弄玄虚罢了,可今天早上李易见得郭不守撞那黄梁钟,才明白修真真有其事,自己以前不过是井底之蛙,见识浅薄罢了。
当时,郭不守站在黄梁钟下,双手合十,捏了个法诀,喝一声“起”,弹指疾点,只见一道道白色的光芒从郭不守的指尖逸出,飞到那挂在松柏树中间十几丈外撞钟的木头之上,撞钟的木头便无风自动,将那黄梁钟连撞六短九长十五下。
李易看得目瞪口呆。
郭不守道:“昔日卢生祖师爷拜得吕洞宾仙长为师,习得那正宗太清仙法,卢生祖师爷得道之后,又结合其早年求学时所习的儒教功法,从而独创了云梦诀心法,云梦诀心法儒道皆修,以梦入道,在当今的修行界也是独一无二,鼎鼎有名的……”
李易心道:“黄粱一梦”在历史上却有其说,卢生既然能名垂千古,定然不会太简单,要知道历史上的风云人物如恒河之沙,多不胜数,可留下了名字的又有几人?更何况云山派号称传承至太上老君记名弟子吕洞宾的正宗太清仙法,如今流传了几千年,不会全是在糊弄人吧!
这么一想,李易先前郁闷的心情倒好过了许多,云山派总算是祖上曾经阔过,落得如今的境地,怕更多的还是因为历代掌门经营不善,门人一代不如一代的缘故。瞧郭不守这样子,看起来很没有那传说中的仙风道骨啊,除了身为孤儿的自己,哪里会有人拜入云山派门墙?
接下来的事情更印证了李易的想法,郭不守想来是过于激动,手上力气用得过大,只听得“喀嚓”一声,郭不守肩膀上的道袍便裂开了一条口子。
郭不守脸上忽青忽红,尴尬自不用说,肚子里很多想好的介绍云山派辉煌历史的话语便如断了线的风筝,飘飘忽忽的说不出来了。
李易怎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忽略了郭不守的道袍后,李易接过话茬道:“弟子定然尽心尽力,努力修行,不让师傅失望,以期恢复我等云山派昔日的荣光!”这倒不是假话,既来之,则安之,李易打定了主意,要在修真界混出点名堂来。
郭不守听得李易之言,甚是欣慰,感概着点点头,道:“为师早年曾逢大变,自此无心修道,以酒度日,飘泊零丁半生,只道云山派香火会就此断绝在为师手上,却没料到天赐徒儿,为师虽然不才,也要尽心尽力,将徒儿你教导成人!”
这话虽然平淡,却是情真意切,让见惯了后世尔虞我诈的李易大为感动,李易没有说什么,只深深的朝郭不守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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