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德大教堂位于城西,是官家的小姐太太们常来虔拜之所。每到礼拜日,这里必然人来人往,教堂里面是座无虚席的。
此时,教堂的大门口,连妈焦急地张望着,刚刚从简府打探来的消息,简府大小姐的奶娘简妈今天一早就跟随大太太和大小姐一同来此做礼拜,想必次消息定然不会出错,只是,刚刚让那报童进去传递消息也已经好一会了,怎地这会还没出来?
此时,望眼欲穿的连妈之间教堂门口有身影一闪,定睛望去,却见那简府的奶妈正随着那报童朝这边走来。
连妈急忙迎了上去,从坤包里掏出一个大洋,递给了报童。
衣衫打满补丁的报童瞧见那在烈日下闪烁着银色光泽的大洋,立马笑咧了嘴,从连妈手里拿过大洋,千恩万谢地走了。
“连妈,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简府也是大富人家,简妈虽说只是简府大小姐的奶娘,却是从小看着简家小姐长大的,又是那简家大太太远房亲戚,在简家说话也是有一定分量的,却说与这窦家的连妈并算不上熟识,只是与自个儿的在京城另一户人家当差的妹妹颇有点交情。
“简妈,真真是不好意思了,打扰了你的雅兴!要不是事情紧急,我也--”
“不碍事的!我也就是陪我家大太太和小姐出来做礼拜,没有别的!你无需介怀,有事只管说就好!”简妈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道。
“是这样,”连妈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这里人来人往的,浴于是压低了声音,“简妈,能否借一步说话?”
简妈疑惑地望着她,却也不多说,这是跟着连妈来到一僻静处。
见四下里无人,连妈这才开口:“简妈,我听简二姐说起过,你知道这京城有家医馆对于处理堕胎一事很在行!”
那简妈骇了一跳,震惊地:“什么,连妈?你来问我就是这事?”
“是的!”连妈搓着手,尴尬地,将之前一路过来时早就想好的对策说了出来,”是这样,我乡下老家一个远方侄女,也在京城一户人家当差,这前不久她突遭横祸,如今发现有了身子,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就这样毁了!可是肚子里的孽种是万万要不得的!因为之前我曾听简二姐提起过,说你知道这方面的事!我就合计着来找你讨教讨教!”
“老大姐啊!这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简妈骇得连连摆手,“这事是会要人命的!”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要不是迫于无奈,也不会出此下策的!现如今,也只有放手一搏了!所以,请你告诉我那家医馆,可好?”
站在窦乐融的房门口,连妈几次欲抬手敲门,都颓然地放弃了。
叹了口气,正待转身欲走,面前的们却毫无预警地打开了,窦乐融穿戴整齐,手上提着提包,一副正欲外出的模样。
“连妈!”看到连妈站在门口,窦乐融脸上一喜,忙急切地将她拉进门内,“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小姐,你还是三思吧!”连妈踌躇着,心里着实害怕,“这事情实在是很危险啊!”
窦乐融一听,脸色顿时一垮,随之将门“嘭”地一声甩上,“三思?我岂止是三思?我已经四思五思了!你说,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连妈!你倒是帮我出出主意啊!”
连妈嗫嚅着,不安地望着极致痛苦的窦乐融,却不知该作何回应。
“连妈,你知道的,你很清楚的!我没有路子可以走了,这是唯一的出路。除非,你想让我就这样嫁进督军府,可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会死的更惨!”
窦乐融望着缄默无语的连妈,心里酸楚一片,她不恨任何人,只是恨那个夺了她清白,禁锢了她的宇文晃!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他挫骨扬灰!
伸手将脸颊上的泪痕拭去,抓起刚刚被自己扔到地上的提包,窦乐融居然笑了:‘没事的,连妈,你无须担心,这件事我让你去办,也着实是为难你了!那么,我自己去吧!我想,我总有办法的!”
说完,窦乐融猛地打开房门,见她跨出门外,连妈这才猛然惊醒过来,惊慌地上前拽住她一只胳膊:“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呀?”
“连妈!”窦乐融转过身来,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爹和娘就快要回来了!我不能等他们回来让他们发现呀!那样,他们会打死我的!”
“小姐!”连妈苦口婆心,“此非小事,万万不可鲁莽行事呀!你这样一去,万一有个什么,我可怎么跟老爷和夫人交代啊!再说了,你再怎么样也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就你这一个女儿,平时疼你疼得跟什么似的!还有,还有,这事,也实在不是你的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