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主簿的叙说,陆七点头道:“原来您与赵县丞是合作关系,牛县尉是您的势力,那赵县尉是赵县丞的势力了。”
王主簿点头道:“是的,赵县尉是赵县丞的族侄,他一直对我有排斥心理,这次的陈府劫匪就是他勾结的,目的是想拔除了我的原生支持势力,以及断了我的财供,在陈府有我的一个银库,专门用于积蓄财供,那是我每年必须送到京城的供银,一旦有失,我很可能会失去了人脉靠山。”
陆七哦了一声点点头,问道:“每年的财供很多吗?”
王主簿轻叹道:“一万五千两呀,一万是直接给二公子的,五千是打点尚书府上下管事的,上面的管事若是不打点好了,就会产生中伤的言辞。”
陆七皱眉道:“一万五千两数目庞大,都是两街出的吗?”
王主簿淡漠道:“两街现在只能凑出个七八千两归我,我不能过于亏待牛县尉和下面的人,不够的只能是想尽办法凑足,真的是很难呀。”
陆七听了心道是够难的,这可真成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是平民,只能啃地皮的过活了,这朝廷的官如此贪婪,唐国不乱才怪呢。
“天风,你想什么呢?”王主簿和声问道。
陆七忙道:“我在想朝廷的大官,吃下面太狠了。”
王主簿一听乐了,摇头道:“朝廷的官开销大呀,我送一万五他们还嫌我不努力呢。”
陆七一听也只能摇头了,四个字贪得无厌呀。
王主簿又和声道:“天风,赵县尉有心排斥我己成定势,今rì我们谈的很知心,如果你不想冒了风险的开罪权官,是可以抽身的,我绝不会怪你。”
陆七听的一怔,淡笑道:“仲叔放心,富贵险中求,我即然应了亲,就会与仲叔一条心,如果有一天仲叔被逐离了,我大不了举族迁离石埭,总之我支持了仲叔不会有太大损失,反而会有许多的利益可拿,另外救援陈府之事我己经开罪了赵权官。”
王主簿听了动容道:“天风,你想事如此有魄力,如果你有机遇,一定会飞黄腾达的。”
陆七和声道:“仲叔过讲了,我也不瞒仲叔,天风基本上是无心在石埭县入仕的,天风入仕的希望是在军中,但军中的机遇也是靠了等待的,所以天风现在的重心是振兴陆氏一族,而振兴陆氏必须要有官面靠山,因此陆七愿意依靠仲叔。”
王主簿肃容道:“天风,话说到这种深度你我也算知心了,我实言相告,我现在的处境是居于劣势了,赵县尉很可能与孙县令联上了手,那意味着我与赵县丞的合作出现了大大的漏洞,在这次剿匪调军中,我意识到了我的弱点,我调动不了赵县尉辖下的二百官兵,同理若是牛县尉倒戈,我也一样调动不了牛县尉辖下的官兵。”
陆七一怔,点头道:“兵随将转,仲叔是主簿文官无权直接统军,县尉却是兵之将的直接统军,不过仲叔有京城靠山,牛县尉胆敢倒戈吗?”
王主簿冷道:“牛县尉是个墙头草,更是一个贪婪好sè的草包,只要有人送他美女金银,他什么都会答应,何况他本就是赵氏的走狗,若是弃我投向赵县尉,我有靠山也奈何不得他。”
陆七哦了一声,又问道:“仲叔,赵县丞是什么态度?”
王主簿冷道:“赵县丞是只老狐狸,在孙县令和我之间倾向我,毕竟我是下属他可以拥有上位者姿态,孙县令若是得势了,他就得礼让三分,不过他很狡猾,在我真正失势时是不会帮我的,反而会落井下石。”
陆七一听王主簿还真是前程堪忧,这要是牛县尉倒戈他可就势单力孤了,下场自然是被夺权的变成空架子,一旦失了势,只能是灰溜溜的离开石埭县。
“仲叔可有什么对策?”陆七和声问道。
王主簿和声道:“石埭县有五百名正规官军,二十四名衙役,三十六名狱卫,其中狱卫衙役在县衙供职,有六十名官兵在县衙听用,上次剿匪我带去的五十名官兵就是衙兵,还有四十名官兵分别驻守城外的两个训军校场,其余四百官兵分掌在左右县尉手中分布在县城内。”
顿了一下又和声道:“我来石埭县有八年了,八年来县衙的公务半数由我处理,因此衙役和狱卫有三分之一是我心腹,六十名衙兵也能听我调动,只有左右两个县尉辖下的官兵不直归我调动,但两个县尉却有权调动了衙兵、狱卫和衙役离衙办事,因此一旦牛县尉倒戈,县衙内能够听我命令的人会很少。”
王主簿说到这儿停顿了,看着陆七又和声道:“因此我要分掉左右县尉手中的部分兵权。”
陆七点点头默然倾听,王主簿正sè道:“县城的四个城门例来各有五十二名官军守卫,我会以匪患猖獗,为了拱卫城乡安宁,能够及时兵援剿匪和保护农收为由,将西城门的五十二名官军归你直辖,以及城外西校场的二十官军也归你直辖,东城门和东校场归宋全直辖,县衙的六十衙兵归雷县尉直辖,还要将县城中心周围六百米新立一中心商区,归雷县尉负责冶安。”
陆七听了和声道:“仲叔想舍些店铺商费拉拢住雷县尉。”
王主簿摇头道:“雷县尉心高气窄,来的时候就瞧不起我,我这么做是为了讨好安抚他,更主要的是用他达到分兵权的目的,有雷县尉做大顶,让你接手西城门防务就顺理成章了。”
陆七点头道:“这么做是很有用,若是成功了,仲叔东有宋县尉支持,西有我的听命,那个赵县尉想闹腾会难一些的。”
王主簿摇头道:“天风,你想错了,我这么做主要是针对牛县尉,这几年来牛县尉和陈虎对我rì益不满,尤其是陈虎与赵县尉时常喝花酒,我当初提拔重用了陈虎,时至今时陈虎却不知恩的要背叛,好在陈虎在城外被杀,解去了我心头的一个潜在危机。”
陆七听的一怔,不知王主簿说这些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耳听王主簿又道:“天风,我将西城门划给你,目的是在jǐng告牛县尉,让他知道我离了他照样有兵可用。你除了要掌管住西城门,还要继续军训那百名兵勇,如果有一天牛县尉不听我号令,你辖下的兵将,会是我行使县政的生力军。”
陆七正sè道:“仲叔放心,归我辖下的兵将会随时听您的号令,就算我有事不在,兵勇头目们也会听命于仲叔的。”
王主簿欣慰的点点头,陆七迟疑了一下,又道:“仲叔,如您以后想用兵勇行使县政,天风建议您为兵勇头目赏任正式的武散官阶,例如此次剿匪兵勇王导及时探匪,兵勇杜猛和冷戎各自斩杀了五名匪人,您可以借了剿匪大功,为他们请任为最低武散阶的陪戎副尉,他们三人有了官身,再加上您的提拔恩情,就算是面对了左右县尉的阻吓,他们也会胆敢顶撞的执行您的命令,如果只是兵勇平民身份,他们见了普通的官兵都是不敢惹的。”
王主簿一听却呆愣了,陆七又正sè道:“仲叔,天风这个建议是绝无私心的。”
王主簿猛的回过神来,和声急道:“不不,你说的太对了,我险些错过了此次赢得军心的机会。”
说完匆匆起身至案后,提笔工整的写了一封信,然后晾在案上,转身走到门口处吩咐了一下,陆七眼光看处隐见门外有女人身影,想是王二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