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江东军水中巧设伏
程普一脸着急的问:“兴霸,你是常年在江上行走的人物,应当知这江中的水情。你想要是航路上沉条船下去。还有船只能过来吗?你可知这上游不远有何处水浅,适合放置沉船的。可惜你没有那飞庐楼船,不然只需一艘就必然能断了这汉江水道。”
甘宁一听居然要他沉船,顿时脸都绿了,心中暗骂:“妈妈的,你不知道楼船不适合灵活作战吗!还想沉船,这里的每条船都是弟兄们用命拼回来了,真是站着撒尿不腰疼的老混帐!”
梗着脖子叫道:“程公!这些船可都是兄弟们行侠多年,好不容易慢慢积攒起来的家底。你要我拿去沉了,不说我,只怕兄弟们也不愿意啊!难道咱们水军也上岸做步卒吗!”
再说,这里是汉水中段,水深江阔。几条船根本就填不满整个航道。除非你能在上游十里处的老虎湾填上几条船。那里的水路最窄,可是水流最是湍急,船沉下去只怕早就被白白冲走了。不成事,不成事!真是个馊主意!”
听见甘宁的激烈反对,原本以为这是个好主意的众将,也都是哑口无言。
“是啊!这也不是个办法,要是船沉下却堵不住水路,只能是让原本就严重少船的自己这一方更加的被动。”
孙策却是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兴霸,那老虎湾的情况你仔细说说。如果要沉船下去,几条艨艟能填满它!噢,你只需考虑船不会被江水冲走的情形即可。”
在孙策的印象里,以往大江大河出现汛期出现决口时。最方便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开条装满了沙石袋的十二米的机动船沉底,一般不是远超船身长度的缺口都可以顺利封堵。
更何况甘宁的船队里的大船,都是眼前这种二十米长的艨艟、斗舰。那至少千吨载重,沉底的力量可是稳重非常的。
甘宁一听主公还是想要沉船,脸上的神色变得比苦瓜还苦。恨恨的瞪了一眼首先提议的程普,看来是记恨上了毁他心头肉的老将了。
程普看见也只好尴尬的转过头去,假装与韩当计议去了。
想想也是,要是有人提议把骑兵的战马拿去充了军粮,只怕就是一向老成的程普、韩当也受不了要爆发出来吧。甘宁这样的表现已经是十分的客气了。
甘宁不甘愿的说道:“那老虎湾就在老虎山脚,汉水到这里遇到山势的阻拦,转了个急弯,水道变得十分的狭窄。若是让那船,沉哪就能停哪!就老虎湾的水深,有上两三条大船也就足够了。只是主公,那江水可真不是一般的急!
就是平日里,船家到了这里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来的。就算如此,每年也是要在这里毁去几十条大小船只的,如同虎口吃人一般,故而行船之人都以老虎湾称之,就是老虎山也是如此得名。
不是最擅水性的船家根本不敢过这老虎湾。这么多年来,出事的船有这么多,这湾里也不见一条船板能留在那里。属下以为,还是与蔡瑁军一战,周旋的时间长些,反而更好!”
孙策再次重重的拍拍甘宁的肩膀:“兴霸,你的心情本将能够理解。可是咱们眼下不是势弱吗?我们不能让兄弟们去做那洒尽热血,却依旧不能达到的目标。
你要记住眼前的放弃是为了更好的未来!本将答应你,将来一定给你造这世上最大的船。让你驾船游遍这全世、全天下!”
甘宁黯然不语,看来心中还是有些犹豫。沉船,还是让他万分的心疼。
看看江面上正在运送马车的大船,再看看地图,孙策下令:“好了,文远,你马上带一千骑军,赶到上游的老虎山,准备百斤左右的大石,越多越好。本将要用来压船!
兴霸!我们上船,这里只留两条最快的斗舰加快运送,其他的艨艟大船都给我清空,向老虎湾进军!”
两人领命出发,甘宁的心中却是带着怀疑:“这船装上了石头,就能用来填江而不被冲走了吗?这每年毁在老虎湾的船里,可是有不少是满载的大船,还不是一样是被冲得无影无踪!”
二个时辰后,废尽了力气的甘宁船队,终于再次通过了激流汹涌的老虎湾。来到了老虎山张辽的准备好的石料堆边。架好跳板,每条船三百人,就开始了热火朝天的装船工作。
人多好办事,四条装满了石料的艨艟斗舰,很快就如同迈不动步的老头一般。失去了平时的灵活迅速,向着不远处那汹涌澎湃的老虎湾浮去。这么重的船,是根本不可能通过这种水流凶猛,无比颠簸的水道。
除了掌舵的船老大,与负责破开船底的两个水手。所有无关的人都转移到了岸上,几个脆弱的水军望着渐渐远去的座驾,甚至失声痛哭了起来。却是被甘宁一个巴掌扇了回去。
“哭!哭个屁啊!老子还不好受呢!弟兄们,主公说过了,将来会给咱们造世上最大的船,到时天下皆由我们去得。这几条小船又有什么好可惜的!他娘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个一世豪爽的游侠,却是最先相通了其中的关节。要是过不了这关,什么都是空的。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会赚回来的。他反而安慰起了自己的兄弟,不愧是当惯老大的好汉。
眼见大船到了老虎湾的入口,那里正是刚才上行时测量出的最浅位置。
当船速刚开始增加时,孙策下令:“沉船!”
随着宋谦的红旗挥动,第一艘大船开始缓缓的打横,沉重的负载在变得越来越巨大,湍急的水流作用下,甚至让船舵不堪重负的发出了吱吱嘎嘎,让人牙酸的异响。
就在船身将要到达预定位置打横过来时,突然一声沉闷的暴裂声从水底传来。那沉重的大船突然又开始顺着水流,重新转直起来。
甘宁一声惊呼:“不好,船舵吃力太过,被折断了!”
那掌舵的船老大与两个负责沉船的伙计,眼见事不可为,打穿了早已准备好的船底漏水装置。转身跃入水中,借着腰上的绳索拉力,向着岸边游来。
只见那条失控的大船继续前行,顺水越行越快,就要进入急流中段的时候。船头终于吃水过多,突然一头向着水底扎去。轰然一声撞在了水底的礁石上,整个船头都爆了开来。
几乎有半船的巨石被激流带走,转眼不知冲到了何方,但剩下沉重的大半船体,却是终于被水下的礁石卡住,再不动弹。
这意外的成功,就连原本心疼座船要白白损失的甘宁,也跟着惊讶的欢呼一声。
心中也是暗道:“莫非这个主公真是有老天爷在保佑吗?运气也太好了一些!襄阳城门前也是如此,这里也是如此!从来没有那条船能堵在这老虎湾的水道上的。这样也成真是奇迹!”
剩下的三条船,有了水下巨大的基础,接二连三的轻易就成功的封堵了水道。只是在那汹涌的流水遮掩下,除了水面似乎高了尺许,依旧什么也看不出来。
当四条船只都已沉入水中后,还不到半个时辰。
上游的江面,就出现了连片的帆影,浩浩荡荡的封住了整条江面。来得正是蔡瑁的二千水军先锋。领队的是荆州水军副将张允,争功心切的张允,对于自己手下的战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荆州水军在深有才干的表兄操持下,得到了姐夫刘荆州的全力支持。配备了最先进的床弩、火箭。这两、三年里每日按照水战兵法操练的十分的精熟。
不论是接舷战,还是弓弩对射,无不是精擅无比,如今可以说整个大汉水军无出其右者。若是荆州水军称第二,谁还敢称自己是第一!”
带着对水军将士的骄傲和充分的信心,这次在原本在襄阳附近巡逻,封锁江面的张允在一接到襄阳传来,乱军南逃的消息后,他就马上反应过来——汉津口。
襄阳这里的江面被封锁,那么敌军想要回扬州,就只能走这一条路。
匆忙之下他只派了一条小的通信船,去通知负责上游巡防的表兄蔡瑁。自己却是立即起锚,带着手下的十五艘艨艟斗舰,向着下游的汉津口杀来。
在张允的想法:“不过是一群喜欢偷袭的乌合之众而已,本将军的二千精锐水军出马。在水上对付这些悍匪马贼,那是一定会手到擒来的。等表兄前来,怕就只能让他收拾战场了。
呆会到了汉津口,先招待那些乱匪一通火箭、石弹再说!”
他甚至已经打好了一到汉津口,就先下手为强的主意!
眼看着又到了最容易出问题的老虎湾。
张允命令自己的座船,在航道边停下,维持起秩序来。整日在这江上来回穿梭的他,却是清楚知道这里的危险,要是有船因为抢个先头位置,性急间发生碰撞,那绝对是船只的灭顶之灾!
此时还留在江岸上的江东军众将,都是吸了一口冷气。
要是再晚上片刻,这批荆州装备了巨大的床弩和投石机,本身又是极擅水战的艨艟、斗舰杀到。不说别的,下游汉津渡正在过江的士卒们只怕要伤亡惨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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