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江州城,徐茂先暂时住在礼部客栈。
江州的礼部客栈,完全是超一等的豪华装饰,徐茂先住的是套房式的房。外面的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书案,笔墨纸砚都配备起了。
今天从行都司赶过来,又在衙门口呆了一下午,徐茂先有些累了,匆匆洗了个澡,正想着给唐凤菱发个笺条,唐凤菱自己发过来了。
“相公,江州城的感觉怎么样?”
“一个字,烦!”徐茂先躺在床,将窗户打开偷偷气。
唐凤菱也躺在床接发笺条,摸着肚子。
“累是肯定的,现在你是主政一方的地方大员,刚好又碰到这个特殊的情况,不过,你也不用怕,凡事谋定而后动嘛,呵呵……”
“谢谢娘子大人的提点。”徐茂先笑笑,回道:“放心吧,我会很快打开局面的。”
“嗯!相信你。不过,行都司好多人想看你的笑话,说行都司提拨这么一个年轻官吏,有点哗众取宠之意。”
“且由他说吧,先睡了!”徐茂先打了个呵欠。
徐茂先躺在床,脑子里想着唐凤菱那大着肚子的模样,突然傻傻地笑了。
“咣咣——咣咣——”
刚刚收了笺条,有人敲响了房门,徐茂先披褂子打开门,一个小姑娘提着食盒站在门口,道:“徐大人,给您送饭来了。”
徐茂先有些怪,我好像没叫人弄啊?
小丫头年龄不大,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挺俊俏的,估计是徐玲有意安排,徐茂先留意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那女孩机灵地道:“我见大人你下堂之后,一直呆在这里,估计是太累,于是自作主张把饭给您送来了。”
“多谢!”徐茂先赞许地看了眼这丫头。
不用说,还真饿了,本来都不想出去吃饭,不过闻到这饭香,徐茂先又有点饥饿起来。
那小丫鬟站在那里,也没要走的意思,她看着徐茂先打开食盒,便笑嘻嘻地呆在一旁。可能是徐茂先较年轻的缘故,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徐大人,我叫彭春燕,今年十八岁,以后我是你的贴身丫鬟。你叫我春燕或者小燕好了。”
春燕,名字倒是不错,不过人也不错挺机灵的。
只是这么大的姑娘一不嫁人,二不入学,跑来当自己的丫鬟,倒是有些可惜了,徐茂先一边吃饭,一边点了点头,道:“嗯!好名字!”
彭春燕乐了,道:“名字是我爷爷取的,他是个教书先生。哦,徐大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徐茂先愣了一下,这小丫头也太胆大了吧?居然敢这么放肆。自己好歹也是个三品知州,在她面前居然一点威信都没有?
也许是感觉到徐茂先的不悦,彭春燕立刻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对不住大人,我多嘴了。”
刚才还笑嘻嘻的模样,转眼一付委屈得要死的样子,这丫头的落差还真大。徐茂先便有些心软了,心道自己没必要跟一个小女孩较真吧!于是他说了句:“你问吧!”
彭春燕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道:“我也只是好,你别生气啊?徐大人,你过三十岁了吗?”
看到春燕天真的样子,徐茂先也冷不下这张脸,便微微一笑:“你看我像多大是多大了。”
春燕抿着嘴,把双手放在背后,歪着脖子站在那里。
看着徐茂先风卷残云吃完了饭,彭春燕立刻过来给他收拾残局。
小姑娘挺勤快的,做事十分麻利,很快把食盒收拾干净,然后又拿着工具来搞卫生。“徐大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叫我的,随叫随到!”
徐茂先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彭春燕虽然很可爱,但是看去隐隐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称的沉稳。像她这样的年纪,应该还没从秀园结业,为什么没不去了呢?
他自然知道,彭春燕的到来,无疑是徐玲精心安排的结果,说白了是一个白天干活,晚暖床的丫鬟吧!徐茂先看着她,道:“小燕啊,你为什么没有去秀园呢?”
说到秀园,正在扫地的春燕身躯微微颤了下,暗黯然道:“我不能去秀园了。”
“为什么?”徐茂先很不解。
“我娘跟人跑了,我爹成天喝酒,他不管我了,现在我跟爷爷一起讨生活。”
彭春燕一脸黯然,扫完地之后,她进了浴房,把里面的整理了一次,才出来对徐茂先道:“徐大人,管事吩咐过了,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贴身丫鬟,你要有什么需要换洗的衣服,也一并交给我吧!”
徐茂先点点头,看着彭春燕出了门。
十七八岁的彭春燕,虽然长得还算不错,尤其是那两个小酒窝看起来挺招人疼的。只是这个小孩子,心里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徐茂先躺在那里看了会公,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常婉儿,那天晚的她很有些反常,这丫头会不会有什么心思?
于是他发了个笺条过去,后来发现信鸽居然空跑一回。
算了,还是睡觉吧!
看看时辰,已经快到子时了,看来自己今天的确有些累,从行都司跑过来,风尘仆仆,下午又没休息。
躺在床,却又睡不着,脑子尽是江州官场里见到的那些画面。
如今的江州城像一团乱麻,没有一点头绪。
跟自己初到柳城縣的情况差不多,到底该从哪里入手呢?徐茂先寻思着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开局面,把自己的威信树立起来。
这时候,他倒想起了许博,仿佛自己和他当时的处境差不多吧!难怪许博想大刀阔斧,台搞几个杀鸡骇猴,只是他杀的鸡也太多了。而且不看清对方的身份和背景,只图自己一时痛快。
徐茂先琢磨着,自己应该如何更快地展开公务,而又不赴许博的后尘。因此,今天翻阅那些人的履历资料,也算是做到知己知彼。
若大的一个江州城,居然只有一个秦震海还有一些间接的关系,但秦震海的为人怎么样?徐茂先对他依然一无所知,以前也没听秦汉生说过这事。
当然,他不可能向秦汉生求证,于是他给马蓉莲发了个笺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