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得意一笑,大有无敌是多么寂寞的味道。三人大怒,一起上场齐战孙武,孙武稳然不惧,piapia,在第一百子下落到棋盘时,三个人全虚脱倒在了地上,孙武打了个哈欠,一副欠抽的样子,无敌是多么寂寞!
吕荼看着棋场上的风云变幻,眼睛精光乱闪。这孙武不愧是兵法奇才,只依靠兵书与对大自然的领悟便把诡诈之术在棋盘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若是让他在军旅中打磨几年又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呢?吕荼此刻想了好多。
大梨树的花瓣一片片在春风的舞动下,坠落,部分掉在棋盘山,部分掉在席上,部分掉在他们身上…
“蓝姐姐你们带来的烤鸡太难吃了,太难吃了…”吕荼不知什么时候啃起烤鸡来。
吕蓝闻言不信,撕了一块肉,往嘴里放,噗的吐了出来,杏眼圆睁,“晏圉,你怎么搞的,这鸡怎么没有放盐?”
晏圉闻言立马反击“吃食今日轮到弦施带,所以这鸡不是我…”
弦施脸色发红,亲自吃了一块,果然没放盐!与众人道歉后,便从怀中掏出一包盐来,仙女散花式的撒上之后,吕荼又尝了尝,发现味道这才不错!
“弦施哥哥,你撒的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能让不好吃的东西变的好吃?”吕荼牙还没长齐,与其说是吃肉不如说是吃味道。
“是盐”弦施说罢把盐递给了吕荼。吕荼接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红嘟嘟的小嘴一张,就要把整包盐往嘴里放。
吕蓝见了大吃一惊,一把夺了下来,拧着吕荼的耳朵道,“吕荼,你疯了,你怎么敢这样吃盐?”
吕荼被扭的生疼,眼泪汪汪道,“坏姐姐,臭姐姐,你为什么不让荼荼吃好吃的把好吃的快给荼荼,快给荼荼…”一边嚎啕,一边小手小腿,张牙舞爪。
好吃的?众人萌萌。
“盐有什么好吃的?”孙武率先打破沉寂道。
吕荼哇哇大哭,“盐若不好吃,为什么本来难吃的烤鸡放上盐后,变得如此的美味,所以定是盐好吃,你们,你们定是留着给自己吃,不给荼荼!荼荼离开了爹爹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呜呜”
吕蓝闻言,杏眼含泪,一把搂住吕荼,跟着哇哇大哭,这是她第一次母性大发,看的其余三人如同见到了怪物般,原来吕蓝真是位女孩子啊!
孙武此刻脑海中不停闪现吕荼的话,烤鸡本不好吃,放上盐后,就变的美味…烤鸡…盐…他似乎想通了什么,又是对吕荼恭敬的一礼道,“公子教诲,孙武将来定当肝脑涂地,以此向报”。
此话一落,吕蓝,晏圉,弦施全都萌萌了,盐,烤鸡,这有什么教诲?
吕荼终于在众人的劝服下,不再哭闹吵着吃盐,众人方才轻舒了一口气。弦施把酒菜摆好,一群人嘻嘻哈哈野餐。不过可苦了三大力士,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吕荼偷偷留了个鸡腿,把他分成三份,给了田开疆,古冶子,公孙接。三人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虽然一口就能吃下,可他们竟然慢咗了半个时辰!
接下来便是几人比武射箭,耍弄兵器。他们三人合战皆不是孙武的对手,吕荼看到后,给三大力士使了个眼色。三大力士看出自家公子想要看热闹的意图,便纷纷上场与孙武喂起招来。
孙武自是威风凛凛迎接,当然最后被三大力士打的满地找牙,可却是不服,倒了,爬起来,接着一波又一拨攻击,可他哪里是三大力士的对手?三大力士像调戏一只幼兽不停的虐他。
几人热热闹闹一直玩到夕阳西下,才各自回府。
国相晏婴府。
晏婴今日被齐景公气的够呛,正在家里发脾气,这时见晏圉这么晚才回来,气不打一处来,大喝道,“逆子,不在家苦读学礼,到哪里去疯了?”
晏圉见自家父亲脸色发黑,吓的直接跪倒在地哆嗦不已。晏婴见状更是大怒,拿起执行家法的戒尺piapia的往晏圉身上抽,不停的抽还不停的骂道“我让你玩,让你玩,让…你…玩…”
晏圉没有言语只是咬着牙承受着。
晏婴打着打着力气渐弱,接着哭丧了起来,“你们玩,继续玩,早晚齐国就被你们这些年轻人玩死…齐国啊…祖宗啊”晏婴突然跪下抱着晏圉像一个孩子般哭的稀里哗啦。
晏圉此刻背后虽火辣疼痛,可他却感觉不到,他感觉到的只是父亲急促而又微弱的呼吸声,还有那满头华发…晏婴的哭泣声像腐殖质般不停给晏圉的灵魂之树供送营养,树从幼苗渐渐变成了碗口粗,接着坛口粗,接着开花了!
他突然紧紧搂住父亲,晏婴一愣,儿子真是长大了,他的肩膀就像是安全的港湾!
“父亲,您为何悲伤?”
晏婴没有回答,而是哆嗦着手轻轻掀开自己儿子被戒尺打的后背处,一道道血红的戒尺印像针扎着晏婴的心脏,“圉儿,疼吗?”
晏圉笑了笑“不疼”。晏婴老泪纵横把自己儿子扶起道,“圉儿,你怪父亲吗?”
“父亲,您打我,天经地义,谁让我是您的儿子呢?”
晏婴闻言心中一酸,找了些草药贴在其背上,柔声道“儿啊,你在过几天就要加冠了,怎么还这样游手好闲,不进学业?将来你怎么继承我晏家的家业啊?”
“父亲,孩儿…孩儿…”晏圉好想对父亲说其实自己并没有落下学业,只是这话总的有个头啊,想到这里,他哽咽道,“父亲,自今日起,孩儿定会老老实实呆在家中听从您的教诲”。
晏婴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个儿子虽然没有多大的才华,但保持住家业的能力还是有的。
“父亲,您方才为何悲伤?”晏圉想到自己父亲方才歇斯底里的样子不免再次询问道。
晏婴叹了口气便把朝中的局势以及孙书回朝的事说了开来。晏圉听罢父亲的分析似有所悟道,“父亲,难怪今日孩儿与孙武相约切磋时遇见了一个人?”
“人,谁?”晏婴惊疑。
“公子荼!”于是晏圉便把今日大梨树下发生的事情一点不漏的讲了出来。晏婴听罢脸色不停的转换,长久之后怒骂了一句“孺子误国,孺子误国啊!”
“父亲的意思是孙大夫还朝其实是公子荼的缘故,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晏圉不信。
“哼,君上偏宠那孺子,恨不得把他齐国最好的
东西都给他,何况一个孙书呢?”
“可是…可是…”晏圉本欲争辩,但看到父亲脸色不对,便把话题改了,“父亲,那盐和烤鸡的事,孩儿有些不懂,那孙武为何说是公子荼在教诲他?”
晏婴眯了眯眼道,“圉儿啊,你可知孙家和陈家本是一家,都是出身田氏?”
“这个孩儿知道,不过他们已经最少有三代不合了吧!”晏圉不明白自己的父亲的意思。
“哼,不合?那是家族主张不同而已!圉儿啊,举个例子讲,若是你和你的弟弟不合,后来分了家,又经过多少事的相互攻击,可是有一天,有个敌人想把你的弟弟杀死,你会怎么做?”
晏圉眼睛一睁,“孩儿定会与弟弟同心协力对付敌人!”
“哈哈,你现在懂为父的意思了吗?兄弟再不和,那也是兄弟,无论经过多少代,那血液流淌的东西却永不会变!”
“孩儿明白了,这就是父亲常讲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道理!如今孙家和陈家便是这样,他们分别就好比盐和那烤鸡,两者只有在君上愿意的情况下进行调和,可调和后便意味着美味,各方势力都觊觎的美味,这样田氏取祸之道便不远了,同时孙陈一旦合力,便意味着朝堂将会出现大动荡,于是父亲才说公子荼误国”晏圉顿悟。晏婴欣慰的点了点头,自己的儿子好好调教一番,必能在齐国的年轻俊杰中排上中上之姿。
要是此刻孙武在此的话一定会喊冤枉,他只是由烤鸡与盐的故事想到了兵法中一直困惑的东西,在没有条件下如何制造条件布置陷阱,而已,而已!
当然要是吕荼在此的话也会叫喊冤枉,他之所以故意拿盐和烤鸡启迪孙武,目的不过是为了告诫孙武要想兵法提升到极致,学的东西不仅要对,更要懂得融会贯通,仅此而已,而已!
一包盐,一只烤鸡,给不同局中人看出了不同的心思!
“爹爹,你在做什么呢?”吕荼回到府中,见齐景公正在呆呆看着一见东西。
“荼儿啊,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齐景公反应过来,疾步上前把吕荼抱在了怀中,连亲了几下,别说这半天没见,想儿子倒是快有些想的肝疼!
吕荼看着一块白丝布上画的东西,顿时眼神放出了星光,“爹爹,这画的是你,是你…”
原来齐景公是看自己的画像看呆了!
“嗯。是爹爹,画的像吗?”齐景公很是得意。吕荼摇了摇头,“不像!”
齐景公闻言落寞起来,那画像中的人长的娇好俊雅无比,而自己的儿子说不像,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没有画像中的自己好看,想到此处他有些恨梁丘据推荐的那位贤人画师来!
不过接着吕荼的话让齐景公的脸色一下花开灿烂起来,“这画像中的爹爹根本没有真实的爹爹好看,就好比…好比南山的石和荼荼身上配的玉相比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