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班一愣,他可是从没向外人透露过自己会制作这些杀人利器的,要知道他是最反战的,然而公子荼怎么知道,他心下十分的疑惑,不过也没有时间容不得他去考虑,便诚恳的把自己所能打造的利器讲了出来。
齐景公是越听越喜,一拍公输班的肩膀道,“公输卿,寡人要你把这些利器在三天之内全都锻造出来,你要人,寡人给人,你要矿石寡人给矿石,就算你要拆了寡人的寝宫,只要你能打造出寡人所需,寡人定然许之!”
公输班得令,率领着一批批工匠开始了他的工作。他首先要为骑兵们重新炼制刀,骑兵所用之长刀。
看着公输班离去的身影,吕荼眼睛眯了眯,心中暗道,若不是知道你曾经和墨子在楚国论战,我还真不知道你还会制造精良的攻伐利器!本来想把此事往后压压,可是现在的局势不等人啊!
“报,君上,那帮作乱的大夫们汇集在泰山,所为何情况不明”
“报,逆贼们在泰山歃血为盟,盟主为陈乞远房血亲田豹,现已率兵车千乘,往都城方向杀来”
“报,君上,田豹逆军一路行来,各城皆望风投降”
“……”
“报,君上…”齐景公这三天来就没有听到一则让他心情好的消息,他嘴上都急冒出了火,此刻又听人来报,以为又出了什么坏消息,血红着眼道,“说,说,又出了什么坏消息?”
那禀报的士兵道,“君上,不是坏消息,是公输大夫所造的器具完工了”。
“完工了?”齐景公有些不信。
“是,完工了!”士兵点了点头。
“好!”齐景公大喜。
所有新出的青铜马刀,全都发放给三大力士所带的骑兵们,骑兵们拿着这新武器,气势完全的变了,仿佛这天下根本没有人是其对手!
三大力士此刻更是喜的屁颠屁颠,他们的武器可是吕荼亲自提点公输班后制造出来的,那样式绝对是迄今为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见田开疆一把青龙偃月刀,泛着寒光;公孙接,琅琊枣阳槊,威风凛凛;古冶子,更不了得,丈长的大铜锤,霸气侧漏!
同时骑兵们全都按上了马鞍和马镫,这也是吕荼暗自提点的结果。吕荼本不想祭出此等杀器,可是自从他来到这天下后,似乎历史越来越不按史书记载的那样了,特别是田豹率领千乘兵车出场杀向都城,这可是在史书上从来没有记载的事!
现在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周天下和草原的事已经顾不得了!
齐景公和吕荼见到三千骑兵穿上配起新式战甲和武器后,暗自点头不已,这才是他们齐国的精锐,他们齐国的骄傲,当然也是他齐景公的底气啊!
接着就是齐景公整场训话,训话无非是你们是谁,应该效忠谁,为什么而战,战后能得到哪些赏赐之类的话?
不过这些话足以让他们这些新兵种们欢呼,雀跃,士气高涨,当然对齐景公的忠心度也是噌噌的往上飙!齐景公给这支军队起名为飞熊!三大力士各为乡良人将!
至于齐景公的卫士们,则是穿上了统一的明黄甲,手中拿的是三尺铜剑,作为侍卫的统领仲由,更是威风赫赫,身上着的是虎卫甲,肩膀上两只猛虎的兽首呲牙咧嘴,腰间柭的着两把大板斧,眼睛一瞪,活生生一李逵在世,当真是霸气侧漏!
当然这帮齐景公的卫士们又有了新的番号,叫虎卫,专门负责齐景公一家老小的私人卫队!
吕荼在背后看着齐景公,心中叹道,果然灾难会逼着人前进,人为了求生,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此刻这些军队又符合哪里的礼法?
“报,范蠡大夫的大军已经和田豹大军交上了手,现在情况不明”
“报,范蠡大夫麾下孙武斩杀田豹麾下先锋军田逆,如今带着大军散入乡间不知所踪”
“报,上将军国夏与田豹大军对峙于牧野,后中田豹埋伏,溃败,现率残部已经退回都城”
听到最后一则最新战报时,齐景公怒了,这国夏安敢不听自己的命令擅自出兵?想到自己大军惨败,他恨的牙痒痒,率领着卫队杀向了城门。
“君上…”齐景公本来有满腔的怒气,但看到国夏伤的鲜血淋漓,立马没了气,反而关心起来,毕竟血管里流淌着同样的血脉,更何况国夏的忠心是所有人不能代替的!
国夏此次出击,导致一万大军损失了近六千之数,一些大夫们得此消息后不知按了什么心思发狂攻击国夏,想要把他关进大牢,甚至要他以死谢罪!只是见齐景公捂着不理,无奈作罢。
“爹爹,您喝口水,消消火气”吕荼见齐景公嘴角出泡,眼睛赤红,呼吸之中带着恶臭味,知道他这些天火气上了很高,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定受不了。于是便收集了些梨花,与他泡了些清茶。
齐景公正看着最近的战报,他见爱子递上水来,很是感动,一口气喝完,嗯,味道不错啊,齐景公暗自砸吧砸吧嘴,“荼儿这水里,你放了些什么,为何如此好喝?”
“荼荼放了些梨花,爹爹觉得怎么样?若是好喝的话,你就多喝些,荼荼还有很多”吕荼说着,便用全身力气拖着一个大铜壶,想要提到案几上去。
齐景公感动的鼻子发酸,赶紧接下了那铜壶,“荼儿,这水是你亲自烧制的?”
“嗯,爹爹!荼荼小,无法帮你杀田贼,只能做这些小事了!”吕荼低下了头。
齐景公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住了吕荼,呜呜大哭起来,生子如此,夫复何求!
接下来,便是吕荼一边给齐景公倒茶,一边看着自家爹爹批阅军报。
“报,君上,田豹逆贼在城外喊话,想要见君上”一虎卫禀报道。
齐景公闻言眉头一皱,让侍者为其着甲,拿着属于他的剑,走出殿外。吕荼知道此刻很难帮上忙,但却害怕齐景公在关键的时候泛起糊涂来,犹豫一阵后,方才让高柴陪着他去城门。
城门上,众人看着那乌压压的千乘兵车,心情沉重的能把人压扁。兵车的中军开了路,一驷马之车威风凛凛的走了出来。
“君上,田豹今日带五万大军前来,是情不得已!不为别的,就只想听君上一句话,收回废奴令,我等必立马返回封地”田豹一身大夫装,头上插着两只孔雀羽,说不出的优雅美。
<b
r /> 齐景公听到田豹的话后,气的是哈哈大笑,“田豹,寡人可以收回废奴令,但你们这些起兵的大夫必须全部只身进城请罪,不知你们可敢否?”
此话一落,两军皆是军心动摇!齐景公军动摇的是那些新参军的人,因为他们是为了废奴令而参军的;田豹军动摇的是君上已经答应了他们废奴,但前提是自己的大夫们需进城请罪,现在就看大夫们的选择了,想到这里他们都看向了自己的大夫。
那些地方大夫见军士看向自己立马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大怒道“看什么看,你们以为那贼厮的话可信吗?”
田豹见军心大动,急声喝道,“齐侯,咱们话明说了吧,我们这些人前来,是想告诉你,你要嘛按照我们的意愿收回废奴令,要嘛等着我大军破城!”
齐侯?齐景公一听田豹连叫君上都不叫了,知道他们反意已下,气的大骂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终于暴漏你们的真实面目了吧,废奴令,只不过是你们的一张借口而已,寡人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如何攻破我大齐的都城,又如何打败齐国的忠勇之士们?”
“哈哈,齐侯!你不要不自量力,本盟主听闻,生之贵在于知味知乐,你若开城投降,本盟主定然会保全你的性命并封你为安乐公,让你享受生之贵,不知如何?”田豹猖狂的冷笑。
齐景公闻言气的鼻子都歪了,安乐公,寡人好好的国君不当去当你的安乐公?
晏婴见自家君上脸色乌黑语滞,急忙把话头接了过来,“田豹,你身为地方大夫却胆敢叛逆国君,是为不忠;你背弃你家家主指令,行大不韪,是为不孝;你带着那些被你蛊惑蒙蔽的齐国勇士去背叛齐国,是为不义;为你的一己私利,流血千里,是为不仁!似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义不仁之徒,安敢有面目存活于世?我若为你祖定会气杀于九泉,永不安宁;我若为你父定会羞愧引颈自刎!田豹还不撞南墙更待何时?”
晏婴骂罢,一摆手,宰予知其意,高声唱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宰予唱声一落,临淄城上高声呼喝相鼠“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田豹听着那震天的歌声,气的差点从兵车上栽了下来!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杀,给我杀了他们…”田豹捂着心口,浑身打着摆子,显然气的不轻!
田豹发完话,那些地方大夫纷纷拔出剑来,一指城门方向,“杀啊”兵车滚滚,一股脑的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