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司田所言不错,这正是婴所担心的!”
高张闻言阴狠道,“内贼,那不就是陈乞和孙凭一家吗?我这就派兵全部把他们给拿了,我看他们怎么通风报信?”
齐景公听罢脑海快速的思考着,权且不说这陈孙两家会不会通风报信,就算报了信,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轻易把他们放入牢狱,要知道陈乞可是大张旗鼓的负荆请罪过,把他拿了,国人会怎么想?
孙家更不用说了!齐国最能打仗,最会打仗的便是孙家,而孙家最能打仗的是孙书,孙书可还在从东海返回临淄的路上,要是孙书一旦叛变,就他们这些人恐怕全都玩完,所以孙家绝不能动!
“不可以!孙武哥哥是不可能叛变的!”吕荼见齐景公不说话,吓的顾不得许多。
“荼儿”齐景公见高张脸色晦暗,急忙把吕荼抱在了怀中,“荼儿,此乃军国大事,关系到齐国的生死存亡,关系到爹爹和你,你不可…”齐景公本想责备吕荼几句给高张个面子,但看到爱子眼泪汪汪流下,便心软了。
“爹爹,孙武哥哥是不可能背叛爹爹的,他可是杀了田贼大军先锋的人啊!荼荼从没有听说过,大义灭亲的人有对上不忠的!”吕荼一抹眼泪,鼻子都有些红了。
“君上,公子所言在理!孙家是不可能背叛君上的,这一点上婴敢一身作保!”晏婴想起了孙书,孙老头的倔性脾气。
齐景公一见晏婴发话了,当下便点头道,“晏卿所言正和寡人之意,孙家的事派人盯着便是了!”接下又想到战事“那内贼的事,我军又当如何?”
晏婴摇了摇头,这军事作战的事他可不懂,他只是提出自己的担心罢了!众人见状皆是沉默下来。
“爹爹,可记得去年时候,荼荼在梨树下捕蝉的事?”过了一会儿吕荼打破了沉静。
“去年捕蝉?”齐景公似是想回忆。众人则是脸色暗淡下来,军国大事怎可让孺子随便搅扰?高张正欲劝谏,此时吕荼的声音再次传来。
“当时,荼荼在梨树下陪着爹爹玩,荼荼突然发现梨叶下的树干上有只蝉,荼荼很高兴正欲去捕,却发现蝉的后面有只大虫子,那时爹爹告诉荼荼说那大虫子是螳螂,荼荼问爹爹,那螳螂在干什么呀,爹爹告诉荼荼说,那螳螂正在捕蝉,荼荼往下去看,却发现在那螳螂的背后还藏着一只黄鸟儿,爹爹告诉荼荼说那是黄雀,荼荼问爹爹那黄雀又在做什么,爹爹告诉荼荼说它正在捕螳螂,荼荼见那黄雀长的十分可爱,便悄悄的让据据拿了张网,等那螳螂吃掉了蝉,黄雀又把螳螂吃了,它正高兴的时候,荼荼的网已经盖在了黄雀的身上…”
吕荼的语法很错乱,但大概的发生的故事情节却是讲明白了。齐景公通过吕荼的点点提示,终于想起似乎真有那么件事来,于是恍然大悟道,“荼儿,你的记忆力真好啊,爹爹看来是老了,不中用了!”
高张则是来回品味吕荼讲的捕蝉故事,他越品味越觉得有意思,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妙计策,哈哈大笑道,“君上,张有计了…”
“众军听着,今夜将是我们骑兵的首战,都给本将军们记住了,若是败了,我们三个将刨腹自杀以谢天下,而你们,若是觉得对得起君上,对得起齐国,对得起身上所着,对得起手上之刃…我们三个不会怪罪你们,不会怪罪你们这些懦夫,你们这些齐国的罪人,你们妻子家人的耻辱…”骑兵三大主将各自挥舞着自己的武器对着手下将士下了战令。
“将军,不要再说了,若是我等不胜,我们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愿跟随将军刨腹自杀以谢君上厚爱之恩!”一位里有司率先忍不住大声嚎道。
“对,将军!如若不胜,剖腹自尽”
“如若不胜,剖腹自尽”
“如若不胜,剖腹自尽”
“……”骑兵们整齐划一的声音在临淄城内掀起了一阵阵声之力浪。同时城墙两角,两个黑色身影坠墙而出,很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嗡,城门被打开。三千骑兵悄悄的出了城池,国夏看到骑兵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对着左右将士道,“左军六千,右军六千全部按计划出城,城门由君上的虎卫军接管”。
“诺”左右二将和彪悍的仲由齐声尊令,开始交接防守来。
夜色很浓,不远处的透着光亮的营帐在夜色中显得十分的碍眼。田开疆,古冶子,公孙接相视一眼,齐齐上了马,武器一指,“杀啊!”
马蹄声如打雷,震的大地轰鸣,田豹军似乎没有做过多的抵抗,骑兵们便杀入了营寨中。
“不好,中计了,快撤!”田开疆一刀劈死了一个敌人,见周围火光四起,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调转马头,号令骑兵们后撤。
田豹站在兵车上看着被围的齐军哈哈大笑,“田开疆,古冶子,公孙接,你们中了本盟主之计也,现在立马投降,本盟主可饶尔等的性命…”说罢在兵车上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公孙接大怒,掏出腰间的小锤,瞄准,嗽的一声,砸向田豹。田豹在火光下隐隐见有利器袭来,慌忙趴下,小锤从他的头上快速飞过,啊的一声,只见田豹的一名卫士被砸的脑浆迸裂。
田豹大怒指挥全军围杀。田开疆部做为往后撤的前军,古冶子部居中,公孙接部断后。兵车长戈围成的长城般的防御,可在骑兵面前太过不堪一击。很快骑兵们用自己的勇气和兵刃杀了一条血路,往后撤去。
田豹再次集结被冲乱的部队,上前去追杀。马蹄声,兵车声,喊杀声萦绕四野。田开疆见已经到了目标之地,便让众军调转马头,做好决战的准备。不一会古冶子部也到了目标之地,最后和田豹大军缠杀的公孙接部也到了目标地。
三支骑兵在旷野上摆成品字形大阵,田豹率领着自己的兵车终于追了上来,他见田开疆公孙接古冶子,似乎在等他,他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看着背后浩浩荡荡的大军,底气便生了出来,无论他们在搞什么诡计,在实力的雄厚的大军面前,都将是不堪一击。
就在田豹暗自安慰自己的时候,田开疆青龙偃月刀一挥,骑兵们如溃堤的洪水,杀向了田豹中军方向。田豹见状急忙令左军压上。
两军碰撞,步兵们哪里是骑兵们的对手,骑兵在战马上连射四场箭雨后,田豹的左军已经溃不成军。田豹大怒急令后军顶上。这才援回败局,不
过这却让公孙接看到了战机,他大铜锤一挥,杀啊,自己所部快速冲向了田豹的右军。
田豹急令右军上前厮杀,战鼓哄哄,兵器交鸣。公孙接丈长大铜锤那家伙几乎是碰着就死,沾着既亡,在他英勇的带领下,其部虽少,但杀的却是最勇猛的,若是白天的话,这气势足已把田豹军吓的胆寒!
古冶子见田开疆部开始有溃败的局面,当下也不再犹豫,琅琊枣阳槊一指,杀啊,奔腾的铁骑洪流让田豹军难以招架。此刻除了兵车,没有谁能是骑兵勇士们的对手。可是兵车只有千乘,而且是分散的,他们又哪里是灵活的骑兵们的对手呢?战场上,成一方面倒的趋势,齐景公要是见了此等画面,定会欣喜的直接派兵与田豹军决战,可惜了他低估了骑兵的战力,吕荼也是!
田豹看着自己的大军似乎难以完全压制对方,便把中军分成了三部,一部留守,两部作为左右两部的援军,杀了上去。
就在中军两部杀将过去的时候,自己军阵左右两个方向突然战鼓雷雷,火把四起,杀啊!
田豹见状,吓的差点尿出来,中计了,此是齐军设好的套,其目的就是等到此刻,冲击中军。想到此处,他急命传令兵鸣金收兵。
夜色中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兵士们见到与自己服饰不一样的,就砍。田豹见左右两军被缠住,只好带着收拢好的兵车们往后撤,国夏站在兵车上,长戈乱舞,见追不上田豹,便令田开疆,公孙接,古冶子随自己左右大军围杀这被缠住的田豹残兵。
田豹丢盔弃甲,见齐军没有追来,正在窃喜,待到天明,他把溃散的军士重新收拢,定会报了此仇。就在他暗暗发誓的时候,突然远处河边火光大作。他大眼圆睁,接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那火光大起处,正是他的屯粮之地!
“烧,跟本将军往死里烧!”孙武挥舞着戈,指挥着自己所部。范蠡则带着晏圉弦施吕蓝等其他军士收缴能拿走的物资。
等田豹来到的时候,范蠡早已经没了踪影,此时河边只剩下那熊熊燃烧的大火…田豹捂着心口,一口气没有喘上了,晕死了过去。
“哈哈,哈哈”天明,齐景公得到所有人的战报后,笑的春风满面。他让庄贾备好羊肉泡馍,气势轰轰的去慰劳他的勇士们去了,此战大胜!
临淄城内军心大作,某些想看风头的中间势力派,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向齐景公捐钱,献物资,以表示自己与田豹的不共戴天之仇。
齐景公心中冷笑,还是自己的儿子说的好啊,“当大风来的时候,才能知道哪棵草坚劲有力;当国家危难的时候,才知道哪个是忠臣”。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已经上了齐景公的黑名单,此刻再讨好却是晚了!
“君上,这一仗打的痛快”国夏的伤口被崩裂了,疼的是他直吸冷气。齐景公一见急忙让他少说话,拿起一碗羊肉和一个大馒头递给了他。
国夏腹中正饿,顾不得手上身上皆是人血,张口狂喝狂咬起来。这羊肉和大馒头吃的带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