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夜里突降冰雹的缘故,恐出现灾情的水斓急招三公、内阁、六部的官员紧急进宫商议。在大雍王朝、职位设三公、内阁、五寺、六部六科。另有都察院、通政司、翰林院、国子监、钦天监、五城兵马指挥司、顺天府以及教坊司。此外还有直接由皇帝任命、不经内阁六部批文的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转运盐使司、盐课提举司等等一系列,用一句话统称就是三公、六部、五寺、二监、二院、一府。
其中三公前文已经说了,是太师、太傅、太保的统称,至于内阁,内阁辅臣的人数为一人至七人不等,辅臣奉使出外办事,多自称阁部。内阁大学士只具有顾问身份,皇帝为最终决定的权力,而大学士很少有参决的机会,一般只有简在帝心人物,才会被兼封大学士的身份,因此只能算荣耀身份。
被宣召的官员们冒着被冰雹砸成满头包的风险匆匆进宫。此时养心殿已聚集的各部门的官员,他们按照各自的部门站成一排,神色肃静,就连水斓和颜悦色让他们坐着回话,也依然不改面色。
“各位爱卿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吧,这冰雹可来势汹汹啊!”瞄了一眼额头被天下落下的大块头冰雹砸得乌青的包,水斓好笑之余不免感叹。“众位爱卿可有什么章程来应对这次灾害。”
这大雍王朝官员的尿性又出来了,水斓一问话,先前还是小声议论的众官员全都哑口无言、闷声不吭。这一下,水斓来了气,他也顾不上这些官员大多都是皇帝爹留给他的倚重大臣,直接点名问。
“程阁老你觉得该用什么样的章程来应对这次灾害。”
大概五十岁左右,头发胡子灰白的程阁老看了水斓一眼,随即拱了拱手,正色道。“老臣有两个方案。一是请圣上下罪己诏,二是请皇上下令大理寺卿偕同兵部官员、以及五城兵马指挥司维持京师内外次序...老臣恐大灾当前,有小人趁机闹事.....”
大灾之后有人趁机闹事那是肯定的,但程阁老你貌似把重点弄错了吧,现在需要是救灾救灾...水斓一脸烦闷的拍拍脸颊,无奈的说道。“维持治安之事自有礼部官员去做,我们首先要做的是......”
“下罪己诏...”程阁老一脸赞同的接嘴道。
下你妈的罪己诏啊!
火大的水斓拍案而起。“天灾与君王的关系不大,但*却绝逼是君王的自作孽,如今天灾刚起,朕令尔等想办法阻止*之事发生,提不出好的方案,居然第一时间就让朕下罪己诏,呵,程阁老啊程阁老,这当这么多年的官是当傻了,食君之禄不思为君分忧,朕看你也是个尸位素餐的人物!”
水斓这话实在太毒,直让这视名声如生命的程阁老义愤填膺,这历朝历代的哪位皇帝不是在出了天灾*时的第一时间下罪己诏,偏偏他现在伺候的皇帝与众不同,你跟他说人话他反而当鬼话来听。觉得异常委屈外加憋屈的程阁老驴脾气上来了。程阁老脖子一拧,硬声道。
“皇上执意如此,老臣只有一死证清白了。”
说罢,程阁老眼睛一闭,直接就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幸好挨着他站的几位官员眼疾手快,拉出了他,不然程阁老真的会血溅当场。
尼玛,居然用死来威胁朕!
开始突突暴血管的水斓怒了,他连连冷笑,那满口的冷嘲热讽、毫不留情的喷洒而出。“程阁老果真不愧是名士啊,连这种以死威胁君王之事也做得出,不知孔圣人在天有灵会不会将你逐出师门。”
程阁老气得直哆嗦,但暴脾气的水斓并没有打算放过他。水斓一点也没有自己此举是在欺负老人家,仍然在那一个劲的说。
“程阁老的表现真是刷新了朕的世界观,朕本以为百无一用是书生、大部分读书毒傻了的书生都是吃白饭的,但没想到居然也有这么厚脸皮的存在。程阁老你如此做,你那尚在的高堂知道吗,天地君亲师,程阁老你自己说说你做到了哪点......”
好不容易将一肚子的火气发泄了出来,水斓轻轻吐了一口气,随即让伺候在门外的小太监将程阁老搀扶下去休息。
已经面若死灰,沉默不言的程阁老被守门小太监带下去休息后,水斓再次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没有再点名让其他官员想办法,而是直接下达了命令。
“工部尚书尽快加紧赶制一些器械来,朕料这场冰雹停下后,会有不少的庶民百姓的民君被损毁,这样吧,工部尚书你让你手下官员绘制一些房屋的设计图,由户部支取银两,偕同京卫指挥使司一起帮助庶民百姓整修房屋。”
听到水斓的吩咐,现代理户部尚书的司务面带难色的出列说道。“皇上,户部的存银不多了。”
“不多了...”水斓意味深长的挑眉,“朕记得今年两淮、江南的盐税已经收上来了吧,怎会不多。”
“禀皇上,今年比往年税收少了三层,再加上金陵一带今年颗粒欠收......”
“金陵一带收成欠收...”水斓打断了户部代理尚书的话,语气不怎么的说道。“你说金陵一带收成欠收就欠收...朕在宫里怎么没得到消息呢...而且要是金陵一带的收成真的不好,那在江南一带的李卫早就飞鸽传书通知朕了,呵,现在给朕来这一套,真当朕是吃素的不成。”
代理户部尚书诺诺不敢言,灰溜溜的退回了他所在的队列。
看着这群脑满肥肠、身在官位却一心只想多捞几笔的官员,水斓冷冽的笑了。本想看在太上皇上的面子上,给他们中的一些人宽大处理的,但现在嘛...不把他们阖族法办都算是自己仁慈了。
水斓给站在贾敬身旁的锦衣暗卫统领贾珩使了一个眼色,会意的贾珩出列,从衣袖里拿出一份名单,当着所有在场商议国事的官员面念了出来。
“穆修雍和十九年进士,初任九平县之县令,在位期间收授贿银共计二十七万两、美妾三人、豪宅一栋,任期满后花费十万两白银疏通,后任两淮知州,在知州任期内依然大肆揽钱,共收授贿银四十七万两,良田豪宅无数......”
“申义雍和二十二年进士,初任翰林院庶士,后外派任通州知府,在任期间也是大肆揽财,共收授贿银三十七万两,书画珍宝...良田...豪宅...等折合银两达一百万两。”
“卓仁...”
“赵锦...”
随着贾珩将名单上的人名和贪污受贿情况一一念出来,这些名单上有名的官员、包括没上名单的官员全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什么时候,这年轻的帝王已经暗地里将他们所作所为调查得一清二楚,就连先皇的暗卫组织也没能做到这一点...
而且这位年轻的帝王既然查到了他们暗地里的行为、却依然隐而不发,如果不是这次金陵一带官员贪得无厌、妄想将金陵一带的税银贪墨,这位年轻的帝王估计也不会爆发出来...
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机当真阴沉、当真厉害......
这些官员想着,却依然带着一分侥幸。他们想着往常水斓不会轻易要人命,那么这次也应该如此。这些私下里大肆揽财的官员想得没错,水斓的确没有要他们的命,他只不过是抄了他们的家,将财产充盈国库后,将他们阖族全贬为庶民,革令其三代子孙不能参加科考,不能走仕途经济。
在这个考取功名,当官光宗耀祖的世界,三代子孙不能仕途就等于从根子上断绝了成为世家的可能性,最终只能湮灭于世间。这招比杀了他们还要阴损的手段让整个官场风气为之一清,所有官员比以往更认真执政不说,私底下大肆收揽财产的行为也收敛了不少。
虽说千里做官只为求财是常态,往常能仗着山高皇帝远,自己私下大肆揽财行为皇帝不会知道,但尼玛,如今的皇帝搞出了一个叫锦衣卫的特务机构,据说连你当天穿的底裤、吃的什么,睡得哪房妻妾都能查得一清二楚,以前他们不相信,但现在......
qaq,皇帝你要相信我们啊,那些钱财是别人硬塞给我们的,不是我们想收的啊!
对于京师各部门大小官员的心思,水斓呵呵表示,你们他妈的当朕是傻子啊!
想起著名的典故指鹿为马,又想起北晋皇帝著名的一句‘何不食肉糜’,水斓没当上皇帝之前总笑他们傻,但是通过这群把他当傻子来对待的官员的行为,水斓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这些皇帝本人傻,只是他手下的官员们的手段太高超,以至于受到蒙蔽的秦二世相信赵高所说的鹿是马...
而晋惠帝,嗯,也有可能是真傻,但没有官员跟他说民生民态,他也未走出过皇宫,晋惠帝又如何能知道肉糜根本不是普通庶民能吃上的食物,所以当大臣禀报发生灾害百姓没粮食吃时,他才会发出“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的感叹来...所以说来说去,还是那群当官不为民做主,只为求财的官员们的错。
呵,朕没要了他们的命还真是太善良了。望着黑压压的天空,水斓摸着良心如此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