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的！有点骨气行不行？”海耶看着身后简蒙那一脸生无可恋的就来气,抬腿就是一脚，“还没确定他想干什么呢，你先别摆这个脸！也别多想！”
简蒙低头拍掉被海耶踹到裤子上的灰尘,一言不发。两个人这会儿正躲在旧约咖啡馆外边的某个墙角，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大半张脸。
“你知道那个叫江栎的长什么模样吗？我们这捉!奸小分队要行动也得他们奸!夫两个都到齐了再说啊。”海耶探头瞄着外边的动静,时不时还回头跟简蒙说两句话。
简蒙倚在墙边站着,一直秉持着沉默是金的良训，直到现在才被她“奸!夫”两个字给刺激的开了口，“刚才你不是还说没弄清楚叫我不要多想吗？”
海耶回头,一本正经地回话:“我这不是怕你哑巴了吗？你瞧我和你说了半天话，你呢？屁都不放！”
“你……”简蒙正要回嘴，海耶忽然拉了他一把,“于欢来了！”
咖啡馆门前，程于欢正急匆匆地向里走。海耶看了眼腕表，啧了几声，“这还没到两点呢,他急什么？”她一手拉住简蒙向墙角外边走,也进了咖啡馆。
一进门，海耶快速在里边打量了几眼，拉着简蒙轻手轻脚地坐到了程于欢隔壁的位置。咖啡馆里的座位之间都有隔挡，只要他们这边不出声，程于欢就不会发现他们。
“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吗？”服务员看着这两个头戴鸭舌帽的家伙，坐在座位内侧，脑袋都快贴到隔壁去了，这架势，根本就不是进来喝咖啡的。
海耶回头对她一笑，随手在单子上点了两个，全程不发声音。
“不好意思，我对面的位置有人了。”江栎看着对面一进门就坐过来的程于欢，出声提醒。
程于欢对他咧嘴一笑，没动。江栎同学有点恼了，隔壁的两个人有点蒙了。
“我说，我对面的位置有人了，你要不要去其他位置坐？”江栎再次强调。
“江栎是吧，先别生气，你先看看这个。”程于欢拿出手机，打开两人的聊天记录，递给江栎。
江栎不明所以地接过他的手机，越看脸色越漂亮，五颜六色的。看完了，他把手机甩回给程于欢，“是学长让你来的？”问完了又觉得有点不对，又问:“跟我聊天的，一直是你？”
“聪明。”程于欢夸奖道，随即开始打量江栎，个子比自己高，年纪比自己小，而且……“你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看照片就知道这个江栎有副好模样，见了真人之后，果然那照片不是p的。
“像我爸。”江栎下意识接话，接完了又觉得这问题没头没脑，“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也有人这么问过我，我以为我们出来谈判的，头一句都得这么问。”程于欢喝了口咖啡，又夸奖一句:“那你爸一定很帅。”
江栎只觉得这人有毛病，起身要走。屁股刚刚离开座位，却听见那个有毛病的人问他:“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这点好奇心都没有。”
刚刚离座的江栎又坐了回去，忍着怒气问:“那你是谁？”
程于欢大大方方地说:“我叫程于欢，你简蒙学长的男朋友。你们同学聚会那天看见过我，我就是那个往你简蒙学长怀里靠的男生。”
隔壁，海耶朝简蒙招招手，两个人凑到一起低声咬耳朵。“我说他真行啊，原来是见情敌来了！你就没发现什么征兆？”
简蒙弯着嘴角道:“没发现。”
海耶拿匙子敲了他一下，“笑什么笑！看你这点出息！刚刚还一脸生无可恋，这就高兴了？”
简蒙:“嗯。”
海耶:“……唉……”
简蒙高兴了，隔壁的江栎却又开始觉得生无可恋。“跟我聊天的是你，这是简蒙学长让你这么做的还是你……”
“是你的情书落到我手里了。”程于欢直言不讳，“本来我也没在意你，不过你的情书有点特别，后来自然就注意到你了。我那天拿了简蒙的手机，本来想替他拒绝你，结果不小心点错了。而且看你好像真的误会了，所以想见面说清楚。”
“简蒙学长知道我的存在吗？”江栎还是有点不死心地问。
程于欢摇头，“他不知道。”
“我写了那么多信，全都被你截下了？”
“也不是，”程于欢在心里数了数，“应该是有两封没在我手里，不过别人的情书他从来不看的，要么看看署名给人送回去，要么放久了就给忘了。”
江栎低下头，看起来有点低落。程于欢看他这样，正要安慰他几句，却见他忽然又抬起头来。“这么说，简蒙学长没有拒绝我。”
程于欢:“？？？”这是什么脑回路？
“聊天的时候他好几次都说不同意和我在一起，所以我才一直缠着他要见面，想着见了面说不定他就改主意了。不过既然和我聊天的是你，这也说明不了他的态度，就代表我还有机会。”对面的江栎就跟死灰复燃似的，还越烧越起劲。
“我说，”程于欢不得不打断他，“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在这呢，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公平竞争。”江栎同学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
公平竞争？谁他妈要和你公平竞争，本来就已经是他的了好吧！程于欢只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开始脑壳疼。“学弟，你弄清楚，你那不叫公平竞争，你那叫妄图第三者插足。”
“我才不是第三者！”江栎貌似被刺激到了，瞬间变得有点激动，“我喜欢他三年了，你呢？你们才认识多久？我猜你只不过是比我更早向他表白而已！”
“才三年而已你还有理了？我从上辈子就喜欢他了你信不信？”程于欢想都没想就抛出这么一句，刚说完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简蒙看着对面的海耶，递了几张纸巾给她，低声问:“你没事吧？喝那么急干什么？”
海耶咳完了，使劲清了清嗓子，稍微提高了音量说:“没事。”
这一声熟悉的“没事”听在隔壁程于欢耳朵里，就跟平地一声雷似的，当场蒙了几秒。
对面的江栎没注意到他的反常，还在阐述自己的宏图壮志:“就算你比我喜欢他的时间更早又怎么样？我们各凭本事。”
程于欢回神，只听见了最后的“各凭本事”四个字，看样子这小孩大概是个一根筋，说不通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我去把账付了，你随意。”
“要走就走，不用你付账，我自己来。”这小孩还挺傲慢。程于欢也不再和他客气，“那你自己付吧。”付完了自己那一份，程于欢出了咖啡馆大门。
“他发现我们了？”程于欢走后，简蒙问对面的海耶。海耶点头，“应该是。”
“我去看看。”
“好，你去吧，我再坐会儿。”
这时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一点都没刻意控制，隔壁的江栎也听见简蒙的声音站了起来。简蒙刚走，他转身就要去追，被海耶起身一把抓住了后脖领子，微笑道:“小学弟，我发现你三观有点不正，来来，跟姐姐聊聊。”
简蒙跟在程于欢身后，一直跟到了家门口。刚出了咖啡馆不久程于欢就发现他了，先一步进了家门，程于欢也不急着关门，就站在门口等他。简蒙一出电梯就和他看了个对眼。
“累不累？进来喝杯牛奶？”程于欢倚着门框问。简蒙偏过头去，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头。
看他这表现，那句话应该是没有让他多想的。程于欢放心了，底气一下子提了不少。
两个人进了门，程于欢倒了两杯牛奶来，“嗒”的一声放到简蒙面前，“说，今天跟踪我干什么？”
“没跟踪你，是凑巧。”简蒙嘴硬道。
“是吗？”程于欢坐到他对面，“有这么巧的事？你们俩坐在我隔壁那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跟我说是凑巧？”
“你是不是怀疑我和小学弟有一腿，才叫上海耶来跟踪我？”程于欢气势逼人，简蒙半天没说出话来。等程于欢觉得差不多了，要收敛一点的时候，简蒙却开口了:“那你今天和他见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怎么认识的？你拿我手机和他聊天是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吗？”程于欢的气势都被简蒙说没了，再开口时语气都软了不少。
简蒙起身到对面挨着程于欢坐下，打算乘胜追击，但还没开口，程于欢就反应了过来。“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见面的时间地点的？你偷看我手机了！”
“没……”
程于欢才不信，“你什么时候偷看的？我的手机明明就没离过身。”
“就你没看见的时候。”简蒙眼神躲闪着说。
“没看见的时候？什么时候？”程于欢来劲了，把简蒙推倒在沙发上，动作麻利地骑上去，“从实招来。”
“就算我偷看了，也是你先偷看我的手机，我们能不能分个先后？”
“不能！这是在我家，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