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吾既知你一介凡人心性,做不到一下子理解,不过也无妨,我再与你叙说一次。”
“陈管”微微一咧嘴,露出一个让前世的梅若雪曾经魂萦梦牵的有些坏坏的笑容。
“你手上那个,乃是‘神器’生死簿中的‘死簿’,而我,便是这死簿之中的‘器灵’。”
“???”
梅若雪纤眉微微一皱。
脑子有点乱。真的,问号太多,饶是前身为消消乐玩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梅若雪也无法在短时间内通关。
嗯,需要整理整理。
“这么一来,也就是说,这本书,真如我所料想的,存在着不可思议的‘杀人魔力’,而你,我可以理解为,是杀人的‘凶手’?”
听到梅若雪的问话,“陈管”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可以这么理解,但这个说法并不绝对。决定杀人对象的,是这本死簿的持有者,而不是我这个不能自主选择的器灵。谁得到了这本书,并且愿意付出代价,我便替他完成杀人夙愿。我充其量,只能算是别人杀人的‘凶器’,不能叫做‘凶手’。”
“你说,愿意付出代价,你就杀人?”梅若雪抓住了字眼,“那是什么代价?”
“杀一人。”竖起一指,“陈管”笑了笑,笑容是那般森然诡异。
“给我十年寿命。”
闻言,梅若雪本能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就是说,要想杀人,就得扣除十年寿命?梅若雪颇觉不可思议。
“不管对象是谁?只要你的持有者愿意付诸十年寿命,你就能把写在上面的人杀死?”
“不管对象是谁。”
“陈管”含笑点头,说的很肯定。
“那……我现在能够使用它吗?”
梅若雪尝试着问道。
“条件跟你讲清楚了,这本死簿现在是你的,你想让谁死,就可以把他的名字写在死簿上。”
“陈管”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那带着一丝狡黠的目光,让梅若雪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狐狸的既视感,
“怎么样,要试试吗?”
嘟了嘟嘴,梅若雪当然不会这么轻易上当,再者说了,她可没有什么哪怕耗费十年寿命也要杀死的仇家。即便是前世的负心汉“陈管”,亦或是眼下恶毒如虎的继母。
当然,继母是必须除掉的,不说遗产要夺回,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如果为了除掉她而浪费十年寿命,在梅若雪看
来,还是不怎么值当。
尽管,死簿的功效,真的很诱人……
“看你的样子,给你寿命,似乎对你有好处?”
再三在心里劝阻自己务必要冷静,梅若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咽了口唾沫,而是满腹狐疑的继续探底。
“每拥有十年寿命,便可增加我一成修为。”
“陈管”倒也没否认,有什么说什么。
“哎?你挺老实?”
“本‘器灵’光明正大,从不打诳语。”
“那我现在算是你的主人吗?”
“严格来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花寿命,我办事,并不存在谁奴役谁的情况。”
“那你会对我知无不言吗?”
“天机不可泄露也,我只能告诉你凡人可知范畴之内的事,比如,你的小内内是粉色的。”
“……”
……
地点已经转移到梅若雪的卧室。毕竟白日里做贼心理负担太大,我们的梅大小姐可做不到继续面不改色的呆在案发
现场和一个鬼一般的存在谈笑风生,抱起厚实古朴的绝命死簿,便悄悄溜回了自己的地盘。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交谈之后,梅若雪倒也算是把关于死簿的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她要尝试做一件就眼下来说极为重要的一件事。
“写上名字的人,如何才能幸免被杀?梅荣庭他是我叔叔,已经被写在上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杀死他。”
梅若雪急切问道。须知叔叔的名字就在自己之下,自己经历穿越这种奇异现象得以大难不死,但自己的叔叔梅荣庭可没这么好的机遇。
自己如今既然已经摸清了一切原委,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任由叔叔赴死。
“这个简单,但我不是太乐意告诉你破解的法子,除非……”
印象中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知无不言的“陈管”第一次卖起关子。
“除非什么?”
梅若雪哪里还能管的了那么多,叔叔可是自己最大的依仗,也是现如今支撑梅氏帝国不倒的顶梁柱,他一死,所有的一切就都完了。
“除非,你答应我可以不用把十年寿命返还给往后的使用者。”
“陈管”嘿嘿一笑。
“当然答应。”
迎着“陈管”若带三分戏谑的笑,梅若雪也没在意内中有没有鬼,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开玩笑,她要是愿意让“陈管”将寿命还给那个想害自己一家的赵碧秀,那才叫有鬼了!
于是乎,这个墙头草一般的死簿之灵,便即刻将破解死亡之法告诉了梅若雪。
……
“这样就可以了?”
卫生间里,梅若雪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从死簿上撕下来的写着梅家一家人名的纸张,望着纸张燃烧的灰烬飘飞四散,美眸中映出燃烧金色火光的大小姐出神了片刻,然后才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陈管”。
“没错。”
“陈管”双脚离地,于半空悬浮,目光同样盯着那团在燃烧的火焰。
“那烧了这张纸,所有名字被写在上面的人,都会复活么?”
梅若雪眼含一丝希冀,毕竟,那这张纸上可不光是有自己和叔叔两个未死之人的名字。
万一…….。
“生者已逝,无力回天。”
“陈管”只淡漠的吐出了这么八个字。
“连你也不行么?”
梅若雪有些失望的叹息,贝齿轻咬着下唇,颇有些不甘。
“就算行也不会做,天地法规,不容违逆。”
“陈管”眸子清亮,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语气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更何况,我被创造出来,本是为了杀人。”
“……唉。”
梅若雪最后一丝妄想也破灭了。
“其实我很好奇。”
这是“陈管”说的。
“嗯?”梅若雪转眸。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在我的记忆中,你本应该死了才对,据我所知,世间无一人可逃脱我的抹杀。”
“陈管”说的依旧很淡定,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曾经杀过的人。
梅若雪立时满脸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