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完了穆须山,她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明天就是头七了,按照徐家的风俗,明天就必须下葬了。
今天晚上是忆梦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张冬雪其实非常想送忆梦小姐最后一程。
当她把所能提供的信息全部的提供给了徐父徐母以后。他们只是商议了怎么做。没有考虑张冬雪的感受,没有让张冬雪送小姐最后一程的意思。也可能是事情太多、再加上他们悲痛过度,把这件事情忘了。
张冬雪并没有介意他们怎么做。她只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如果今天晚上从徐家顺顺当当的回到穆家,没有守护忆梦小姐最后一夜,她终生遗憾。
如果不听徐父徐母的话,偷偷地进入灵堂,一切就好办了。自己多年以后,也不会留有遗憾。
即使是被徐家的人发现,也不会多说什么,况且徐父徐母哪里有心思看她啊?
想到这里以后,张冬雪那天晚上没有再关注穆须山,反正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如果他不去,只能是他自己良心受谴责。徐父徐母也不能怪她啊?毕竟她只是一个下人,不能把穆须山绑进灵堂吧?
她心安理得的悄悄地潜入了灵堂。
偌大而静寂的灵堂里,除了忆梦的一副大大的尚好质地的棺材,便是那些白花花的花圈了。忆梦人缘很好,大概很多是亲人送的,朋友的也不少。
她本以为自己潜进来的时候,会有很多人守在这里,没想到只有稀稀拉拉的人进来了又出去,真正跪在灵前的没有一个。她根本不需要藏匿,大大方方的在离棺材有些距离的地方,隐入花圈中,跪在那里。她要在这里守一夜,让忆梦小姐安心的离开。
灵堂里藏个人真是太简单了。几乎随随便便蹲在一个地方,就不会有人注意。
因为凡是进来的人,都是表情肃穆,恭恭敬敬的鞠个躬,而后低头缓缓地离去。哪里有人会东张西望呢?况且张冬雪跪在那里一声不吭,连一点的响声都没有。
大概在跪了半个小时以后,灵堂里传来了轻微的有些拖沓的脚步声,有些纷杂,好像不是一个人的。
张冬雪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在她的眼前,她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微弱的呼吸被发现了。
“做好准备,最好我们待会就在这里蹲着。”
“我们是不行的,让忆丰和忆剑来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多人知道呢?万一今天晚上他不来呢?”
“应该会来的,最起码他还是一个人。”
“也难说。就你我吧。快去准备。”
两人的声音,张冬雪非常的清楚,即使是没有抬头,她也知道便是徐父徐母了。刚才提到的忆丰和忆剑是忆梦的两个哥哥。
他们在鬼鬼祟祟的准备什么呢?等待的那个人显然就是穆须山了。难道他们夫妻要在她的灵前打他一顿,替她解解恨?
事情也只能是这样,难道还有其他的?张冬雪简单的思维里就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