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丞丞只是心思一动,却没追问,她反而说道:“阿姨,我们要两个标间。 ”
这老板娘一听,估计也是个直爽性子,便搁下鸡毛掸子,认真对我们两个说道:“呦,小两口的这得是吵架喽吧?有啥关系嘛,咱都是从你们那十七八岁时候过来地,夫妻先头吵架后尾和嘛,有啥啊?”
“你这话就是多地很。”旁边男人不满的嘟囔女人一句,说道:“人家要两间房就两间房噻,你跟人争讲这两句干啥子嘛?”
老板娘还不忘死瞪着老头儿,说道:“这碍着你啥事了嘛,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懂不懂地?小两口子别听这老东西的,我做主了,就一间房。”
我一看,更不想白丞丞难堪,笑着说:“阿姨,两间房,我们身后头还有个跟包跑腿的活计呢。”
黄队刚好提着东西从门外进来,我顺带一指:“东西都带上来了吗?”
黄队点头:“都带齐了,东西放楼上吗?”
老板娘一看,一笑也不多说,我们大致一问,村里的伙食也不咋样,就是随着这招待所的两口子吃,加点儿伙食费意思意思便好,还好白丞丞带的零食多,一进房间,她便气昂昂的盯着我跟黄队说:“看见了吧?幸好本小姐早有准备,不然在这山村之中条件艰巨,说不得咱们还没行动,就先给饿扁了呢。”
我问白丞丞:“老板娘说的那句话极有可能是个线索,咱们待会下去问问吧。”
白丞丞点点头,一眨睫毛,大眼睛灵动的一闪,自信的道:“交给我吧,等下我们出去吃饭,就由我来问。”
黄队被我们一来二去整的稀里糊涂的,我只把方才老板娘的话跟他一说,黄队点头道:“山垮了露出一堆尸体,这事情极有可能是了,或许就是咱们要找的东西也说不定呢。”
我嘿嘿一笑:“但愿吧。”
不得不说,这靠山的地方就是安静,即便盛安镇处在这周围村子的中心,可也依旧没多少喧闹,竟让我有一种回到了家乡的惬意感。
晚上下楼吃饭的时候,我们弎儿专门跟老板娘这两口子凑在一起,老板娘又是个话油子,一听我们说起来,放开嘴就说,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我问:“阿姨,这镇上好歹也算个大大小小人口往来的地儿吧,你们这招待所就算生意再怎么冷情,也不至于一大段时间不开张呐?”
老头一听到我这话,自顾自的抽着闷烟,没说话,老板娘便仿佛遇见知音了似的,拉着我胳膊说道:“嗨,谁说不是呢!我们这村儿里吧,就逢一三五有个早集,早上天麻麻亮就开始,中午十点不到就散,你说说谁没事干停在镇子上,晚上给我们生意做啊?”
黄队一听有门儿,便说道:“那也就是现在生意不好,这东西吧,那就是一阵一阵的,有差就有好,一定是运气还没转过来。”
白丞丞接话就说:“对呀,说不定哪天就时来运转了,您肯定也有生意好的时候呢,想想那会儿一定招待所人满为患,住都住不下吧?”
“也就是前年那会子嘛,挣了两个钱。”老汉继续抽着闷烟,瞎吧嗒一句,老板娘摆手,但脸上却笑出了褶子,她高兴的说道:“前年,就之前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地嘛,那山上垮了,哎呦喂,夸地满地哈都是尸体,把村里人给吓地,晚上那狗都开始嗷嗷叫,那不是嘛,最后来了好些人,我这招待所还真是火了大半年多呢。”
老汗接话道:“后头那年时不时的哈有生意嘞,嘿嘿,今年,算上你们,这才第二单,你算哈这多倒霉。”
“天呐,你是说从山里垮了些尸体出来?这咋可能么,我不信。”白丞丞直摇头,我心说这丫头装傻充愣的本事真他娘的一流,这要放到剧组去演电视剧,说不定还珠格格得为了她拍个续片儿呢。
老板娘一听这话,急了,眉毛一挑道:“嗨,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竟然还不信嘞,都跟你说老也没什么,就是嘛,怕你们一群小孩子兜不住(害怕),算了,不说了不说了,省的小孩们一听多晚上睡不着觉咋个呀。”
老头跟着就骂道:“臭婆娘,闭上你那扫把嘴,少说两句别吓到客人噻。”
我一看白丞丞这模样,就学着哭丧个脸说:“阿姨,您说说吧,我女朋友最喜欢听这些鬼呀神儿呀的离奇事,爱把这当故事听,您要是替我把她说乐了,这不她也就不跟我分手了嘛。”
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腰间被一道奇大力道拧的一疼,这一瞬我整个脸色都白了,这要搁别人我早一脚踹过去了,可转头看了眼对我翻白眼的白丞丞,我无奈的抖了个激灵,强忍着没叫出来。
腿上被黄队狠狠踢了两脚,疼的我就差哭爹喊娘了,老板娘捂嘴一笑,只看我脸色煞白,忙说道:“哎呦,这小伙,为了讨女朋友开心你看把你急地噻,咋汗都出来了。”
我急忙接过白丞丞“体贴”递过来的纸巾擦着汗,在心里早把这丫头片子按着拍了几十板子了,狗曰的,这也太狠了,可偏偏这会儿吃着闷亏,却无计可施。
好在我的牺牲是值得的,老板娘这时候便说道:“这事情嘛,得从前年下大雨开始说。”
“你长话短说噻。”老头埋怨了句,老板娘别过头去,离老头远了些,似是不想听他唠叨,又继续讲道:“我们这地方,夏天时候爱下雨,这不是嘛,那次地大雨持续喽三十多天噻,哎呦,我日踏个先人脑壳,下地地里头苗浸死一地,这都不说,山上好几处地方都垮喽,二王村刘磨盘山奏是这个样子,往他们村上走地土路上一跨都是好大滴个洞,从那里头哇,滚哈来地古人尸首竟然有二十多具。”
老板娘故作神秘道:“你们猜猜看,那些古人尸体都长个啥样子?”
白丞丞假装有点害怕的摇摇头,我一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赶忙轻轻把她肩膀搂住,下一秒,我便接到黄队如疾风暴雨一般密集的脚踢攻击,可这算什么?为了终身幸福,小爷我忍了!
任你脚踢千百遍,我自抱美人在怀中羡。黄队看我们这模样也没啥办法,只好坐在一边干瞪眼,还不能让这老两口子看出来。
就听老板娘说道:“哎呀,全是死人呐!全都么地脑壳。”
老头在后面补充道:“二十多个里噻,全都是无头尸体呦,当初看到那个恐怖呦!”
这两夫妻说的还
还真够害怕的,但我们三个都是胆子大的人,也只能装作被他们吓的一身冷汗的模样,老板娘对于我们这一身惊容倒是十分满意,说道:“这不是嘛,后来这事一出,外头来了好多出来看稀奇地,你们说他们城里人咋个都那么奇怪噻,有些人不远万里从外地赶过来看,就为了拍几张照片,你们说他们是不是闲地噻?”
白丞丞跟老板娘随便打听了下那些人的装束,便似乎了然于心了,老板娘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招待那些外地人,因而得了些好处,那段时间招待所也的确是天天爆满,后续跟上来的人根本就没地方住。
当然,这招待所一共也就七间房,实际上也并不大。吃完了饭,我们上楼回去时,白丞丞才说道:“老板娘形容的那些人装束我一听就知道,全是倒斗的。”
黄队点头:“你们说正常的考古研究机构咋就不过来先行发掘呢?”
白丞丞解释道:“川南一代少数民族群居部落也多,各种悬葬、土葬、法葬风俗不一,我估计考古队也不好没事就过来吧,我听爷爷说过,这些地方水很深的,再加上人家悬棺区域政策上似乎有保护。”
我算是明白了,黄队却又说道:“你们刚才看出来没?老头见老板娘一直在说,自己后来也犯了瘾了,想说,可最后没插上嘴。”
“难道他嘴里还有东西?”白丞丞刚问话,不成想楼道竟然又来了声音,原来是老头子送热水来了。
我赶紧打开门,一看这老头子,便问了句:“叔,大娘刚才说的可真玄乎,把我们都吓到了。”
“是啊是啊,好恐怖啊!”白丞丞搭了句话,这大爷一听,摇头道:“她那是哈么说完呢,这女人嘴里留了点东西没敢说,主要是忌讳你们都是小娃家,有些东西不好说。”
黄队笑道:“大叔,我们年满十八岁,都是有身份证的人,您倒是忌讳什么呢?你说是吧?”
老头一听,估计是刚才听老板娘一直说,自己没过够嘴瘾,现在终于能过过瘾了,便直接说道:“说来奇怪,那些外地来看我们村上死人的家伙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第二天就退房走了,也有在我这儿开标间交押金的人,可你说怪不怪?他们在我这里续了半个月房钱,押金交了好大几百块,最后也不说回来拿押金,直接就走了,你说外头人咋拿钱就不当钱呢?”
听老头这意思,似乎这种事情发生的还不是一次两次呢,果不其然,这老头又说了一个更深的秘密,他神秘兮兮的对我们说道:“我可给你们说哈,这件事寻常人可不告诉他呢。”
“这垮了山的地方不是出了不少尸首嘛,没过两天有人从那里竖着绳子就下去了,哎呀,你们猜他们看见了什么?”
我问:“看见什么了?”
“哎呀,你们见过邪门儿的佛爷吗?他们说那洞里有佛,那些佛像跟前到处都躺着女人,一个个的连件衣裳也不穿,哎呀,还说这玩意儿叫啥子欢喜佛爷,咋能这样咧?”
老头转而说道:“真是有伤风化啊,那些佛爷跟前躺着的女人一个个如花似玉的,他们进去地人都说噻,死的可惜,那么多地女尸里,哎呦,作孽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