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芳苓那个漂亮丫头被小青峰清末道尊抢了,长修道尊一直记到现在。现在终于遇上个不比芳苓差的女弟子,当然是万分舍不得。
长修道尊看看琉璃,又看看白秀儿,又看看琉璃。
白秀儿眼圈蓦地一红,泫然欲泣道:“道尊,我知我只是一孤女……若非遇上皇甫大哥,恐怕早就成了别人的炉鼎,我……”
白秀儿与芳苓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但她与芳苓却是各有千秋。
芳苓的美,全在“娇俏”二字上。她是个活泼的性子,但或喜或嗔都像云端仙子,恣意偏不失那份娇美。
而白秀儿就像是临水照影的娇花,娇弱怜人,脸上哪怕连滴泪都没有,却已如细雨打白梨,柔弱得让人恨不能立刻把她拢在手心里护着。
于是,琉璃十分自然的心软了。
“师尊,要不您先收她当徒弟,我再等几年?”
“凭什么叫你等?”
明心道君恨铁不成钢,身为最重皮相,最受不了美人诱惑的龙族,他都能做到无动于衷,琉璃这脑子还没发育好的一只母凤凰,瞎心软什么?
明心道君开了口,琉璃便不说话了,只拿一双眼望着长修道尊。另一边白秀儿也用一双,渐渐泛起泪光的妙目望着长修道尊。
长修道尊被她们两个看得左右为难,最后干脆一咬牙道:“那我就破个例,你们两个一个是火系天灵根,一个是金水双灵根,便都是我的亲传弟子了。你们两个都是自愿拜我为师的,想那几个老家伙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下五十年不收徒就是了。”
云天宗从开宗立派,就有个颇奇怪的规矩,长老与太上长老最多每五十年,才能收一个徒弟。皇甫焱就是长修道尊于上一个五十年收的弟子。
长修道尊说出两个都要的话,明心道君又斜眼看了白秀儿一眼,“两个一起收也没什么不好,但哪个是尊长却还要说说。”
这次琉璃没再谦让,抢先向长修道尊一拜道:“我先喊的师尊,师尊并未反对。更何况我修为与年龄皆高于师妹。”
长修道尊一想,琉璃说的没错,更何况她直接就把师妹喊上了。
长修道尊一点头,白秀儿不露痕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尖,泫然欲泣忽而化作春日嫩柳,柔柔弱弱的分别向长修道尊和明心道君拜了,最后朝琉璃一拜,“琉璃师姐。”
琉璃看着她像是风一吹,便要倒下一样的单薄,连忙扶住她,“师妹不用多礼,我还不知道师妹的名字呢。”
“我叫白秀儿,是东洲白家的女儿。”白秀儿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琉璃站好,眼角却瞟向明心道君。
琉璃心里一抖,连忙撤手后退半步。明心道君顺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我带琉璃去入云峰领东西。”
明心道君一边说着,琉璃已极有眼色的取了身份玉牌递给长修道尊。长修道尊将身份牌中记录的“精英弟子”改作“太上长老长修道尊之亲传弟子”。
云天宗各位太上长老、长老们收弟子,没什么具体的规矩。于长修道尊而言,天赋不错外加长得好就足够了。他也不讲究什么拜师礼,给琉璃改了身份玉牌,这拜师就算完了。
当然,当了他的徒弟,也不用指望他面面俱到的给你安排什么。长修道尊的亲传弟子们,实际上更像是他养的观赏宠物,修行觅食全靠自己,他只负责“欣赏”。
只可惜琉璃此时还稚嫩,根本不晓得,自己其实是被明心道君坑了。以至于许多年后,琉璃想起自己拜师这天,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如果这时她能拒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见长修道尊给琉璃改了身份玉牌,白秀儿也连忙拿了身份玉牌递给长修道尊。长修道尊刚把她的玉牌拿到手里,明心道君脚下青光一闪。竟是不等白秀儿,直接抱着琉璃,把她往飞剑上一搁,化作一道青光,走了。
“明心!”
长修道尊本想让六弟子顺便帮白秀儿也把事情办了,却只来得及喊一声,眼睁睁的看着他那六弟子带着新收的小十跑了,剩下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十一,扯着他的袖角道:“师尊,是不是秀儿做得不好,惹师兄讨厌了?”
长修道尊顿觉头大,心里直怨他那六弟子,偏心未免也偏得太过分了。
拜了师回来,飞剑之上,琉璃站在明心道君身后,抓着他的腰带道:“阿墨,现在我也是长修道尊的徒弟了,要叫你六师兄吗?”
“你说呢?”
明心道君一开口,琉璃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又道:“阿墨,我也有师尊了,谢谢你。”
说完这话,她犹豫再三又道:“阿墨,白师妹……你要小心些。”
明心道君从没听过琉璃说过谁不好,此时听她提到白秀儿,忍不住逗她道:“要是再过上两年,那白秀儿可真是倾国倾城,难不成你是嫉妒她了?”
“芳苓也很漂亮,宗门里高阶女修我见的不多,阿墨你若是想找个漂亮女修做道侣,可以考虑芳苓。漂亮的女修里,她的性子还算可以的。”
原本只是想逗逗琉璃,可听了琉璃的话,明心道君却莫名生出几分恼怒,“我要什么道侣用得着你操心?我看白秀儿就挺好。”
琉璃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之前她扶了白秀儿一把,只不过和她接触,就觉得自己像被条阴冷的蛇缠住一般,惊得她立即松手退回来。但明心道君说的也没错,她根本没什么资格去管他。更何况,白秀儿总不可能对所有人,都抱有敌意。
琉璃想了许多,明心道君再没等到她开口,心里的火却并没有就此熄灭,反而越烧越旺。这么多年,他对她好,她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真的算起来,身负六彩翎羽及羽冠的琉璃,早已经成年了。
就算她现在忘了过去,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幼儿,明白事理不过是朝夕的事情。既然她能说出之前那番话,明心道君就不信她不明白,何为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