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微弯,眸底尽是暖意,这是她的孩子,她的豆豆,有了他以后,她整个人生都改变了,最起码,不会像以前那样。
她很满足了。
蒋衾衾将她买回来的东西放到一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过头来看着她。
“对了,你出去的时候忘记带手机了,刚刚简珩给你打过电话,你待会儿记得回电话。”
简珩打过给她?
她愣了愣,心里想着还有时间就先放在一边了,两人用过晚饭,她回房去洗了个澡,才终于记得给他回电话。
电话那一头,简珩似乎一直都在等,见她这才回电话也没有责怪,反倒是把想说的事情说了出口。
“过几天有一个宴会,我希望你能陪我出席。”
秦桑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她将窗帘拉开,外头的天很黑,只有远方隐隐有红光泛现。
她刚想回绝,他又连忙补了一句。
“就当帮我一个忙吧,我找不到别人了。”
秦桑想了下,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随后,两人约了时间,她便也将电话给挂断了。
临睡前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想起了白天碰到陆心瑶的事,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可是她很快就抛之脑后了,盖着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简珩所说的宴会,她以为,只是那种普通的,直到她去了才发现,那是大多数医院方面的聚会。
但凡是宴会,她都是不习惯的,即便从小秦振时就经常带着她去参加,可她总是找借口逃脱,久而久之,秦振时便也不勉强她了。
她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的及踝长裙,长发高高挽了起来,露出了光洁的脖子。
她本来怀孕的时候就瘦,即使生下了豆豆,身材还是没有多少的改变,她抬起头往远处望了眼,简珩将她带来以后就走开去应酬了,倒是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在角落无聊地站着。
她的手里拿着一杯果汁,时不时喝上一口,身边不少男人过来跟她搭话,都被她婉拒了,这一切,远处的简珩是尽数看在眼里。
他拿着红酒走了过来,嘴边噙着一抹揶揄的笑。
“看来,就算你刚生了孩子,当一个母亲了,你的魅力还是没有丝毫的减弱。”
听见他的话,秦桑难得白了他一眼。
“你带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站在这当一个花瓶么?为什么我觉得女伴什么的你根本就不需要?”
“谁说不需要?”他言辞凿凿地道,“一个男人单身前来这种宴会,可是会被人笑话的。”
她就不信他当真一个女伴都找不到。
“你不是还有一堆女人么?随便找一个就可以了。”
他默了下,那嘴边的笑变得有些苦涩。
“我早就没有什么女人了。”
秦桑想要反驳,但是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这样。
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简珩的身边是一个女人都没有了,记得以前,她还能经常听说他又跟哪个女人出去了,或者是在哪些地方碰到他和他的女人,如今,那样的情况已经是很久没有见过了。
她抬起头看着他,他恰巧在看她,那眸底的黑是那样的浓郁,她的心一颤,有一些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她便只能扭过头,转移了话题。
“你什么时候能走?这种宴会,打个招呼见些人,也就算了吧?”
简珩也没在意,他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
“等一会儿吧,我今天过来主要要见的人,估摸到了。”
随后,他环视了一周,果然找到了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桑桑,你看那边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
闻言,秦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年近七十的男人,带着金色的有框眼镜,斯斯文文的,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她难免觉得熟悉,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旁边,简珩瞥了她一眼,一句话就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
“那是蒋厉,有名的外科医生。”
这么一个名字,让她一怔,她不可能忘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崇拜这蒋厉,因为这蒋厉可以说是外科里的传奇人物,很多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的手术在他的手里都能起死回生。
外科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这蒋厉的。
她甚至曾经和蒋衾衾说过,如果有一天,她能见到蒋厉,跟他说上几句话,那么,她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在这宴会上她会见到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想见到的人。
秦桑是满脸的激动,这样的机会无疑对她来说是难得的,这蒋厉五十岁以后就退休了,只是退休后的日子周游列国,在每一个需要医生的地方都待过,没有人知道他下一站会去哪,甚至没有人能够有幸找到他。
简珩完全不意外她此刻的反应,他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眼角微弯。
“过去打声招呼吧!如果合眼缘的话,说不定他还会收你为徒。”
那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事,有谁不想拜在蒋厉的门下?只是,这蒋厉的脾气古怪,普通人还真不见得就入得了他的眼。
秦桑下意识地迈出一步,可是,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顿住了步伐。
身侧,简珩难免有些疑惑。
“怎么了?你难道不想过去跟他说说话?”
在他们说话的这空隙,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去,跟蒋厉说着话。
然而,她却杵在那,始终没有再迈出步伐。
“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他,我已经很高兴了。”
简珩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眉头禁不住蹙了起来。
“为什么?这不是你的梦想吗?”
秦桑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她的梦想,但是,有一些现实,她是能认清的。
“我现在已经不是外科医生了。”
是啊,她已经从手术台下来了,她已经把身上的白大褂给脱了,她再也不是一个医生,她继承了父亲的制药公司,她现在,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