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没有办法否认,如今沈长青不见了,她得赶紧把人给找着,确实就如同他所说的那般,她还是安安分分的在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会比较好,至于开车的事,倒也是其次了。
只是,看着他这模样,她心里有一个疑惑是怎么都解不开。
她挣扎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霍向南,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男人听见她的话,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看她,她等了一会儿见他依然没有反应,权当他答应了下来。
手放在腿上慢慢的攥成了拳头,她的声音很轻,然而,在这过分静谧的氛围里却带着几分沉重。
“我能问你,在你的心中,陆心瑶到底是占据怎样的位置么?”
她问完以后,几乎是屏住呼吸在等待的。
耳边只有汽车引擎的嗡嗡声,前方,司机把车开得很稳,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是充耳不闻。
她静静的看着他,半晌,他才冷不防丢下一句。
“你希望她在我心里占据怎样的位置?”
秦桑难免有些糊涂。
“霍向南,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你就不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吗?”
她又等了良久,这男人才慢吞吞的睁开眼睛,那双深如幽潭的黑眸里,仿佛看不见底一般,她根本无法窥探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我说她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会怎样?如果我说她对我一点都不重要,你又会怎样?”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能赌气般坐了回去。
问他的问题,他一字不漏全还给了她,其实,她也道不清自己究竟有多想知道那个答案,更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去知道,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会问出口,不过是因为想要知道他会怎样对待沈长青这件事,而不是因为自己。
掌心内,指甲已经深陷其中,痛而不自知。
车厢内的气氛顿时跌入了谷底,她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在思索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偏偏,在这节骨眼,他兜里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这响声是吓了她一大跳,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男人似乎也吓住了,睁开眼睛时眉头是蹙紧的,隐约可见带着几分不悦。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不定的是东湖御景的座电,看样子,应该是管家打过来的。
只是这个时间点,都三更半夜,按道理说,管家应该是睡着了才是的。
她看着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心悬在了半空之中,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安,特地斜睨了她一眼,随后才按下接听键。
由于车厢内很是安静,因此,电话那头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
“少爷,昊昊被带走了!”
不安的预感,总归还是实现了。
秦桑的脸瞬间刷白,即便电话那头,管家并没有说昊昊是被谁带走的,但是,他和她都心知肚明。
她能看到男人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甚至是阴沉得可怕,那眸底溢出的怒火几乎要让人窒息。
他丢下一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她正想要说些什么,不料,他转过脸,她还未看清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脖子就被他狠狠箍住。
他的动作太快,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那种空气突然变得稀薄的感觉让人难受极了,她倏然瞪大了双眼,手使劲的想要去掰开,却始终无果。
他望着她,那双眼充满了血丝,很显然的,相比方才亲眼目睹了陆心瑶的死,对于昊昊被带走这事,当真等同于掐住了他的软肋。
他也不管自己的力道是不是会把她给弄疼,他只死死的盯着她,那声音如同从地狱升上来的一般。
“如果昊昊出了什么事,我会要了你的命和她的命!”
她要说话,可被掐住脖子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更别说是说话了,她只能拼命的拍打他的手,甚至不惜用指甲捏他。
疼痛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她做了些什么,他收回手,然而,脸上的那股阴狠却始终没有褪去。
她认识他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方才的那个表情清楚的告诉她,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倘若昊昊出了什么事,她和沈长青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那可不是单纯的袒护就能结束的。
秦桑咳了几声,这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些,她没有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愧疚,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她不知道沈长青为什么要那么做,原本她还以为,一切的事情应该由陆心瑶的死来完结,可如今看来,对沈长青而言,还不够。
陆心瑶虽死,但是,还有一个昊昊,昊昊是谁?昊昊是陆心瑶的儿子,即便昊昊的出生是那样不光彩,也无法否认昊昊就是陆心瑶儿子的这一个事实。
看来,沈长青是想把昊昊也一并解决,让任何有关于陆心瑶,甚至是有关于陆家的一切一切通通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个想法在这个时候冒升心头,她的心倏然揪紧。
如果说,有关于陆家的,那么,沈长青也算是陆鑫严的女儿……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车子继续往前,向着市区而去,只是,却谁也没有办法处之安泰,特别,是她。
大半个钟头以后,车子停在了东湖御景的门口。
霍向南径自打开车门进了屋,见状,她也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小跑步追了进去。
管家就等在门口,看到他们终于回来,便迎了上来。
他的面靥上满是愧疚,毕竟,昊昊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带走的,谁都没有想到,在这之前沈长青早就计划好了所有,包括她当初非要陆心瑶搬进来的事,也是在她的计划之内,为的,不过是能更好的接近昊昊这个孩子罢了。
可想而知,她为了这一天到底潜藏了多久。
他千防万防,竟是防不住这最后的一步,或许,任是谁都没有想到,沈长青最后的一个目标,会是一个不过四岁的小孩子。
管家详细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甚至是没有半点的遗漏,秦桑在旁边听着,心是愈发的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