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绀青那双漆黑的眼似一派星子浮沉,映着仙尊的轮廓。
她从不知,除了师傅以外她还能这样看一个人。
像江南水雾后的一片诗意烟雨,似沉夜绚烂而绽的漫天花火,静时温润淌入心尖,动时猛烈汹涌动摇她的心海。
此后,他的剪影,他的名字,寸寸刻入心中。
墨御辞一手握着她的手尖移至自己的胸前,附着她的手将掌心贴放在自己心头,另一手抚上她的侧脸,寸寸将近。
绀青如翼的睫微颤,还未来得及后退,唇上已然是一片温软。
本该是一片花火从脑海里炸出来,她脑海里一片繁华绚烂。
可是不知为何,到此一切已然是顺其自然。
她似辽阔无垠的江河上随波逐流的浪潮,顺应着墨御辞的轨迹,越飘越远。
仙尊墨瞳微敛,却还是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轮廓,她默默承受着,他便吻得更深。
似是盛夏时分的清泉,她幽暗的香味从唇齿间透过,墨御辞温柔而轻细地涉入她的唇瓣,晕化她的唇间。
仙尊凛冽的淡香似一只无形的手,捧上她的脸,触碰着她一切敏感脆弱的地方。
绀青微颤轻叹,撩拨更甚。
她呼不过气来,仙尊便侧吻她的唇角,容她在自己颈间吐气如兰。
十年前她仍年幼,再是喜欢亦不能逾界,而如今她却出落得这般明媚动人,饶是让他越发想珍藏在掌间,不容别人观望。
吻离时分,是绀青后退。
捕捉到了她分离的意思,墨御辞也轻轻放手,退予她一点空间。
她低着头,月色映耀下依旧能看到那透红的脸。
墨御辞松手,转而轻轻放在她发间,继而绀青一倾,便被他抱在怀中。
窗外似是睡莲渐开的细响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稍稍突兀,绀青没有说话,墨御辞也没有说话。
她靠在他胸口,总觉得仙尊该有什么话要说,可却一直没有等来。
绀青踟躇了一阵,正打算推开墨御辞,耳间却倏而传来他的声音,依旧如初儒雅清淡,徐徐入心。
“我累了。”
这是,绀青才回忆起,墨御辞身上的伤还没好,这半夜间也是很凉。
“那,那仙尊好好休息,我把床让给你。”
她不敢抬头,唇间的润感还未褪去,心中依旧是一片悸动和一闪而过的失落。
直到这一刻心意相通,她才如释重负。
一直忐忑的东西消殆干净,她第一次知两情相悦的感情会是这样美妙。
她欲离开,墨御辞却没有松开一直握着她的手。
“我受伤了,你忍心抛下我一个人?”他回头,眼底水波潋滟,似有些些示弱。
他从未掩饰过自己对绀青的绀青,初见如此,一步步确认求真时也如此,唯一懵懂不安的,只有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