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唯一,如今也已经不存在。
绀青回头,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顿时心头一软。
“你睡吧,我去给你煎药。”她动了动自己的指尖,回握了他的手心。
墨御辞眼底漾开一片笑意,随之将自己墨如漆夜的外袍解下,披在她的肩头。
“夜里冷。”
他知道,凡事须求循序渐进。
今日他吻她了,未必明日她还喜欢她,急功近利,会伤害到她。
若得不到她的许可,他会循规蹈矩地一步步靠近,张弛有度,这样才不会令人感到厌烦。
绀青拢了拢身上的袍子,继而一点头,快步走了出门,药在睡前已经煎着,她念诀控着火候,不过回来时却是有些疲累,便稍稍小憩了一会。
方才她伤了本就有伤的仙君,此刻愧意涌现,便匆匆去弥补。
约莫等了最后半刻时间,她将煎好的药倒入瓷碗,端着那温热而苦涩的药,她快步赶回去,想在仙尊睡前将药给送过去。
却在踏入房间前,便见仙尊已然睡在了榻上。
不单脸色,如今墨御辞菲薄的唇上也如染了一片白霜,看起来有些不妙。
可他气息平稳,睡得极为放松,绀青便没吵醒他。
反手施下一诀,绀青将药放到不远处的木几上。
她走到床沿寻得一张凳子,轻轻坐下。
倚在床沿,她怔怔望着仙尊出神。
他即便是睡着了,依旧是那副风华无双的模样,平日里的些许吊儿郎当此刻都化成他脸侧的细点月光,予他增添三分光景。
他好似很爱笑,即便是临夙骸渊,他也是一片泰然自若。
仙尊总是那样自傲清高,即便身处险境亦如立于山巅俯瞰众生。
以白面书生的模样欺瞒众人,如若一枝梨花压海棠,手中却是有握怀天下的能力。
或许,他那副浅笑晏晏的模样,便是世间最锋利的刀刃,而她此刻,却是甘之若饴。
只是她不知,墨御辞从前是不会笑的。
不过,玲珑骰子安红豆,相思入骨,问君因何展华颜,情为伊人寄相思。
墨御辞终究会为一人动心。
只是他那个深爱入骨的人,绀青此前一直没猜出来。
长夜初,耿耿星河。
绀青朦胧模糊间入睡,靠在床边。
墨御辞却是醒着,悄声从床沿站起。
他抬手,解开系在她颈间的衣袍,继而探过她的发间一搂,轻而易举便将她护到自己身侧。
绀青被抱在他的怀中,睡相怡静可人。
仙尊抬手顺了顺她因睡姿不佳而挑起的丝缕墨发,指腹沿着她的眉眼绘着,眼底一片温柔无限。
“小青。”他带着浅笑,将她护在怀中,随后轻轻睡下。
她是那块透澈无价的红玉,一动一举牵至他的念想。
此间百余年的空虚过往散尽,他如今所喜的,便是倚在高处,见她在花海浮生间因他一句低唤,回眸浅笑嫣然。
最美不过,她在闹,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