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两人来回落下黑棋白棋几次,墨御辞仍是那副不温不凉的模样,似乎没想起丝毫。
长乐扁了扁嘴,他倒是真的将浴婳姐忘了个一干二净。
三盘棋过,无分输赢。
看着那纵横交错的黑白棋,无极上神又长叹了一声,“时间不早了,御辞你早些回去休息罢。”
墨御辞只道下一字好,盘龙银靴踩在地上,走得毫不留恋。
“上神,你说,墨仙尊…仙帝会不会就这样将浴婳从此忘记?”长乐跪坐在琉璃案旁收拾着棋子,问道。
无极上神杯中的茶饮尽,那个瓷盖轻轻将茶杯盖满。
晚风悠悠,只听她缓缓而道出一句:“千年前,浴婳遇到他,是缘,千年后,浴婳离他而去,是命,如今他还能不能忆起浴婳,要靠缘,亦要靠命。”
守好棋盘,长乐望着落日的余晖,只心心念念地许下一愿——希望墨御辞,能早点寻回失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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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早,绀青起得早,便到院落里练剑。
灵童子懵懂醒来去找绀青的时候,只见她的床铺整洁如新,没有半点温度。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回头到院落里找她。
刚走到牡丹花旁,绀青专注的模样便夺取了灵童子的注意。
她早起随意挽起的发,此刻却严谨得一丝不苟,身穿日常那袭淡蓝的衣裳,手里一把锋利却平凡的剑。
前世,她是艳杀天下的仙帝,浴血奋战,战无不胜。
那时候,他还是她最爱的佩剑。
再回身,绀青一套剑法和前世有九分相似,刀光剑影中那抹倩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扬起的风刷落片片落叶,容她一寸一刃绘成碎片。
每一个细节每一次落刃她都控好手里的剑,力道精准得不多分毫。
这也是,当年浴婳可怖之处。
她曾对一只十恶不赦的妖,以述护剑斩断无法复原的力量,将那人形妖的肉片下,三天三夜不多不少,三千三百三十三片。
最后,还是那妖不堪忍辱自毁妖丹自尽的。
而后,只要是遇到了浴婳,没有一只妖不是躲得远远的。
灵童子转而踢起脚边的一块石子,附上仙力将它直踢向绀青。
细听风中的变化,那细微的逆风声很快被察觉,那把剑收于身前侧立如片,那块直冲她而来的石子迎上刀刃,瞬间破开两瓣朝她左右飞去。
“谁?”绀青反手一收剑,警惕问道。
灵童子这才不慌不忙地慢慢走出。
“小青姐,是我。”他带着小跑走到她身侧,将那两块碎开的小石子捡起。
还真是碎得不成样子呢。
“灵童子,你睡醒了?”绀青蹲下身来,和他同一高度看着他手里的两块石子。
她白皙的脸上有一层薄汗,不知怎么地,就混上了淡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