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骸渊微微正了身,将她轻轻往怀里抱了抱,“醒了?”
无惘微微点头,额前的宝珠闪着阴阴冷冷的光。
“小惑…我还以为你走了。”她往他怀里靠了靠,一双白得病态的手轻轻牵着他泡在水中的衣角。
“不会走的。”夙骸渊看着她额前的宝珠,目光深邃。
她额前的这颗宝珠名字叫极鲛,鲛人一族代代所传的宝物,不单锢住了鲛人一族的歹念,且能一个愿望,只是,当佩戴者诺一个愿望后,极鲛宝珠便会取之性命撄。
鲛人族里仅有九颗极鲛宝珠,浴婳当年杀尽鲛人,如今世上,徒留这一颗。
他本想用这颗极鲛宝珠为咒,借之力量让绀青消失,可要取无惘的命为代价,他未忍下心偿。
“不走就好。”无惘牵着他衣角的手轻轻松了一下,缓缓从水中站了起来。
“明日你就要攻取朱雀崖夺得袭风之翎,须好好休息,不要在这寒潭中泡太久,对身体不好。”无惘游开,空出了他的身子。
如今她已经连维持人形的灵力都减少了,层层纱服下的是一条鳞片闪烁的鱼尾,浮着水甚是好看。
“明日还须动用你的力量探测袭风之翎封印的地方,你要好好养身,到时候若是太过负荷,便不要再寻下去。”夙骸渊在水中走了两步,靠到她身前。
无惘一颤,感觉到他温热的掌心轻轻附在自己冰冷的脸上。
“小惑…”她抬眸,一双没有光点的蓝眸望着他。
夙骸渊垂头,落下一个吻在她的唇上,像是亲吻了冰山上的玄冰,她的温度冷得让人抗拒。
可他却还是吻着,深深的,深深的。
无惘抱着他,毫无神采的眼微微弯着,像是在笑。
当他松开,她便倚在他胸前。
“小惑,这是你第一次吻我。”她的声音微微缠着,该是极高兴。
夙骸渊搂着她,轻轻亲吻着她的发迹,“这一站要与他们正面交锋,我怕会有危险,以后没吻过你便成了遗憾。”
无惘当即往后退了一点,神情转而有些焦急,“怎么会,小惑,你不能说这样的话。”
夙骸渊只是抬手轻轻抚着她带着薄薄鳞片的侧脸,双目染上一丝温情。“若是我不在了,你须好好活下去。”
无惘摇头,双手颤颤巍巍地抚上他的脸,“墨御辞脑内的浮生花残留了一半,届时我可以借花的力量引出环境,他失了浴婳,定会疯狂,你不会有危险的。”
“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我不会有事的,我答应你。”夙骸渊轻轻将她摸着自己侧脸的手轻轻牵下,继而便再吻了吻她的额头,离开了寒潭。
无惘躺在水中,无声地沉寂着。
画孤鹞乘着风在山外候着夙骸渊,当她看到那一袭墨红的衣渐渐有了轮廓,便俯下身来。
“主上。”她这样道着。
夙骸渊反手幻出一片云,同画孤鹞一道离开了无惘所在的山。
“明日我会假死一次,为的就是逼出无惘动用极鲛宝珠,诛杀绀青,届时你记得戏末来接应我。”夙骸渊站在云侧,朝身后那一袭淡红羽衣的画孤鹞说道。
画孤鹞沉默了一会儿,继而毫无表情地回应一句,“主上,这可是要无惘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