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虚,不必多礼。”无极上神抚了抚她的身子,抬手幻出一颗药来,“这是我在药镜用七种名贵药材炼出来的,大补,对你的伤该有好处。”
话毕,便将药丸送到她嘴边撄。
绀青垂眸望了一眼,继而还是忍着一身的痛将她放入口中吃下。
喉处因干涩太久,这样一吞一咽又扯出了丝丝血的味道,和着药倒是顺了下腹。
“涟韵的命保住了,至于你为何伤了她,我不想追究其中的原因。”无极抬手将述护剑摆在她身前。
绀青垂头,即便是无极上神,也不信涟仙君不是她所伤。
“他们要对你处刑,我给你往凡间开一处口,你离开罢,不要再靠近御辞了,他已经因你而疯了。”无极抬手幻出一面云镜,期间翻涌层叠的云雾汇聚,透着丝丝光亮。
绀青敛目望向别处,声音重新开口,带上隐约的颤抖,“怎么是因我而疯的,明明是因浴婳。”
“因谁都好,他确实已经疯了,救不了你了。你若现在知难而退回到凡间,或许还有时间为自己寻一处墓,立一块碑,迟些就是灰飞烟灭了。”无极将云镜一扩,翻卷的云层中映出一片漆黑的夜,像是凡间的某处草地。
“我不望他来,可我也不愿负那一字等。”绀青抿唇,无极上神的话她怎么听不明白偿。
她想让自己在最后的日子里,好好地自生自灭,好好地找一块能安身的地方。
可是,她该怎样才能好好地自生自灭,该怎样才能找一块好的安身之地?
她难道不是生来就注定,命途多舛,不得善终吗?
“你要等也好,终归他是不会来见你的,涟韵我会照顾好的,你安心罢。”无极反手将云镜收回,再望了倚在角落的人,叹出一口气来。
这一世她有执念,上一世浴婳也有执念,两人最后都不能守住那颗七巧玲珑心,修不来最后圆满的果。
一心妄念,一载罔活。到最后,也只是可笑罢了。
终于,那些零零星星来看她的人走了,她的心河一片也终于静得下来了。
她不望墨御辞来吗?
望的,不然她怎么会整日都是浅睡,一点声响便即刻醒来?
可她也是不望的,因为她知就算现在仙帝来了,见的人也不是她。
就这样想着,她忽而就难过起来了。
难过自己负了约,等不来心目中念的地老天荒,难过他负了约,不能如期让自己停了这冗长的等待,难过她来天界走的这一遭,白白赔了那么多年同师傅云游四海的欢乐时光。
如果她没上天跃净池,是不是就能随着师傅继续逍遥快活,从不沾及那“爱”字?是不是就遇不见墨御辞,没有这么多的刻骨铭心,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遭天谴在身,活得生不如死?
她微微摇了摇头,只觉得今天自己想的事情甚多,她不想再这么念下去。
用手拂了拂牢地上的沙尘,她便偏身躺了下去,一只手穿过了天罡牢的柱子伸到了外面,她本想摸一摸外面的浮云好让自己感觉到一点凉凉的觉得好睡一些,这几日她都没睡过一场好觉,觉得甚是疲累。
人的烦恼,如这漫天遍野的星子,若要计较起来,便是茫茫无尽的颗粒,可你若放开了,便只是一条璀璨的星河,闪着闪着,就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