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是无大碍,只是这一身仙力倒是被他洋洋洒洒花了大半。
“上仙,凡事该进退有度,不应莽撞行事。”薛枳烊也是天界药仙一个,如今在渡劫下凡,前几年凑巧遇到白七玹。
“无碍,应了那句我终究是个上仙。”白七玹只是坐在床沿,一缕墨发垂落,同他往日倚窗翻书的淡然模样不差分毫,只是唇色白了几分。
刚打了一盆水的绀青抱着水桶跌跌撞撞地走进房内,见薛枳烊已经不再把脉,便急切地上前。
“薛大夫,我师傅的身体无碍吧?”平日那张绯色潋滟的脸如今素白得像是一张纸,一脸的疲倦没有被掩饰分毫。
薛枳烊蹙眉,白七玹仙力虽然是失了不少,但凭着修炼可以再慢慢聚起,但是眼前这位姑娘,倒是命不久矣了偿。
“姑娘,你师傅无碍,但我看你脸色苍白,抬手我来为你把一把脉。”薛枳烊将一块白布垫在木椅的扶手上,示意绀青将手放在上面。
白七玹漆黑的瞳凝视着绀青温顺放上去的手,静候着薛枳烊的话。
轻轻按着绀青的脉搏,仙力从他指尖溢出寻着她的脉搏而上,她无病亦无痛,只是她体内封印的黄泉之珠被施上天谴之咒。
从今日开始算起,到天雷落时,仅剩十天。
“姑娘,准备身后事。”薛枳烊抽回手,淡淡道出一句,继而遗了几副给白七玹补身的药便提着药箱离去。
绀青一路没有说话,送走了薛枳烊后便如没事发生一样走回白七玹身前,抬手将其中一剂药拿起。
“师傅好生休息,我帮你煎药。”她回头留了个浅浅的笑,继而便转身走离。
白七玹亦是知道,绀青的天咒迫在眉睫,但他闯了天罡牢,又破了梓菁的封印,实在无力再带她去何处求医。
况且天雷成咒,无药可医。
节骨分明的手缓缓握成拳,他重重砸向身侧的木案。
这个时候,为什么墨御辞就不在她身边?
屋子里的用具不少,大概是专门准备的,绀青将草药放入煎药壶中,燃了柴火守在一旁。
看着柴火偶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间而还有几多灼人的火花跳出,绀青这几日焦虑不安的心才缓缓松下。
或许是没了念想,知道她等的那个人不会回来了,所以才这样坦然。
草药的味道很快的弥漫开来,绀青注着氤氲的白气,惦记着往里添些柴火。
白七玹身上已经处理好伤口,片片白纱缠绕。
他的步子轻踏落于尘埃,渐渐的脚步声还是让绀青回头。
“师傅,我在煎药,你不用担心,我抚你回去。”见自己师傅身子这样虚弱还要来看着中药有没有煎好,绀青忽而漾起内疚。
她总是这样闯祸,总让师傅来收她身后的烂摊子。
“小青,陪我到河边走走。”白七玹则是垂眼望着她的脸,融入三分暖和的笑意,苍白而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