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少来了。”
“哟,沈三少可从来不会替女人求情啊。”
“沈三少跟这女人认识?”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就聊开了,包间里顿时活络起来。
踹人的男人见是沈世寒,这才哼了一声,指着地上的女人:“他妈今天算你走运,有沈三少给你求情!识趣点就给我滚!”
女人这才捂着胸口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黑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她小心翼翼给沈世寒鞠了一躬,没敢抬头:“谢谢。”
她匆匆忙忙就往外走,脚步飞快,生怕再惹是非。
“站住。”沈世寒叫住了她。
刚刚他就认出了她,不过,她好像是不记得他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女人叫莫水芙。
应该算不上女人,最多二十一二岁。这张脸很清秀,有一种脱俗的气质,似清荷一般淡雅,却又无比清冷。
但她此时干的是端茶递水的活,还是在这鱼龙混杂的“未央”。
他看到她的衣服有些凌乱,脸色也不太好。但尽管如此,也掩盖不住她骨子里的风韵。
女子站住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
心口微微跳动,错乱不止。
她双手交叉不停搅动,这是她第二天来这里上班,没想到就出了不好的状况。
“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工作了。”沈世寒站在她的身边,皱紧眉头。
“多谢你刚才帮我,但我需要钱。”莫水芙清清冷冷说了一句,没有抬头。
背后是嘈杂的交谈声,有刺目的视线投来,她知道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
领班的跟她说过,能来“未央”的,她一个也惹不起。要想赚钱,就必须把他们当大爷伺候着。
莫水芙对这个帮了她的男人也没有太多好感,无非是纨绔子弟,大概今天心情好,帮了她一把。
沈世寒没有开口,莫水芙就飞快地跑出了包间。
沈世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识好歹的女人。”
见这女人走了,众人才走上来起哄。
“沈三少,这么多年也没有见你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怎么,看上这个小妞了?”
“是啊,我是看上她了,所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沈世寒扫了全场一眼。
“沈三少看上的女人,我们一定不会动。以后见着她,我们会照顾照顾的。”有男人道。
其余人就跟着吵吵嚷嚷:“沈三少品味也真是独特,c市那么多名媛小姐模特儿,也没见着你看上谁。”
“刚刚那小妞身材不错,脸蛋也漂亮。”
“那倒是,就是笨手笨脚的,啤酒瓶都开不好。”
“以前没有在‘未央’见过,估计是新来的。新来的就情有可原了嘛!”
“培天呢?”沈世寒脸色微有不悦,打断他们的话。
他不喜欢被人议论,当面也好,背后也好。
“培天去洗手间了,马上就来。”
“我去隔壁包间等他。”
沈世寒嫌这儿太吵,烟味又特别重,他迈开步子就走出了1509。
“哎,三少,喝一杯吧!既然来了,大家聚一聚。”
“酒钱可以记我账上。”沈世寒头也不回,走出了包间。
隔壁的包间要安静多了,关上门窗,听不到任何声音。不得不说,未央的隔音措施做得相当好,很懂得保护客人**。
沈世寒开了一瓶红酒,酒香溢满包间。
昏暗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愈发显得他脸色阴郁、清寒。
没等他喝一口酒,包间的门就被旋开了。
“三少,你果然来了!”
来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倒是一脸稳重。
“坐。”
“三少,你说找我有事?”周培天坐到了沈世寒的对面,倒也不说废话,直来直去。
“最近手头紧不紧?”沈世寒也开门见山。
“三少这是……想借钱?”
“沈氏集团最近在投资一个很大的钻石开发项目,这项目开发,自然是少不了钱的。”沈世寒淡淡道。
“三少,跟我就别绕弯子了,就算沈氏要开项目,也轮不到您去筹钱吧?”周培天直言,“我快人快语,您别计较。”
“呵。”沈世寒倒笑了,“周兄不愧跟我兄弟。既然这样,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想借钱。”
“你是想投资一个能跟这个项目抗衡的新项目吧?”
“周兄聪明。”
“我倒有一个好的建议,你去找斐丽珠宝集团董事长——陆斐丽,她最近因为沈氏的这个项目,急得焦头烂额。你跟她联手,一个有经验,一个有钱,不怕做不好。”
“斐丽珠宝集团?”沈世寒眯起眼睛,咀嚼着这个名字。
“是,沈氏集团如果这次珠宝投资顺利,势必会威胁到斐丽集团的存在,所以,陆斐丽现在也是热锅上的蚂蚁。”
“我听说过这女人,近五十岁了,一个人独自撑着偌大的集团,听说为人强势,不择手段。丈夫早就去世了,只有一个叫聂承朗的独子,在国外。”
“三少,这强强联手,才是最好不过的。”
“那倒劳烦培天你帮我周旋周旋,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怎么会跟女人打交道。”沈世寒道。
“行,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周培天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因为是晚上,这种地方越是到了晚上越是热闹。
等事情谈得差不多了,红酒也开了好几瓶。氤氲的光线照在沈世寒的脸上,生生添了几分淡漠。
“三少,去隔壁一起喝酒?”周培天站了起来。
“不了,今天有点累,我先回去。”沈世寒看看手表道,“改天陪周兄一起不醉不归。”
“喝了酒,路上开车小心点,别被逮着。”周培天爽朗大笑。
“那就不叨扰周兄了,改天再约。”
沈世寒走出了包间,包间外的走廊倒是安静的很,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这层楼上主打的是欧式装修风格,走廊墙上挂着各个世纪的装饰画。灯光昏暗,尘埃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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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寒微微扶额,刚刚一会儿工夫喝了不少酒,头有点痛。
越往外走,包间里的声音就越小,直到听不见了。
等到他到了一楼的时候,头一偏,就看到角落处蹲着一个女子。她整个人都埋在膝盖里,肩头不住颤动,应该是在哭。
但这种地方,可不允许哭,因此,她哭得格外小心,肩膀明明颤动不停,却听不到一点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