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朝暮。”白曼道,“你四哥喜欢女儿,我真希望我这次怀的是女儿。”
“不管女儿、儿子,四哥肯定都很喜欢。”
“嘿嘿,朝暮,你以后就要做姑姑了。”
“是啊,我的小侄子肯定特别可爱。”许朝暮笑了,但笑容里多少有点苦涩。
两人边说边往楼下走。
当晓风听说白曼确实怀孕了的时候,她简直比白曼还高兴。
白曼也叮嘱她:“不要告诉沈迟,我要亲自跟他说。”
“好好好,我肯定不说。”晓风笑道。
“晓风,要不你送朝暮回学校吧,或者去带她挑挑礼服,我想打车回家休息了。”
“没事的,四嫂,我打车回学校,让晓风送你回沈家。”许朝暮挺懂事的。
白曼笑了笑:“没事,辛苦你了,就让晓风送送你吧。”
许朝暮摇摇头:“这里离学校不远,我自己打车回去,四嫂,你要注意身体。”
说完,许朝暮就往楼下走去,冲她们挥挥手。
她笑得很自然,仿佛什么都跟她没关系。
但一走出医院,她就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哭了。
她也不想哭的,可是眼泪这玩意儿太讨厌了,非要往下掉,收都收不住。
倒是许朝暮一走,白曼顿时就换了一个脸色。
她愤愤地撕掉手里的检验单,冷笑一声:“晓风,你说我演得累不累?”
“白小姐,你没看到许朝暮脸色都变了吗?消消气消消气,都是值得的。”
“我为什么要怕她一个十八岁的丫头?她没背景没后台,我为什么要忌惮她?”
“这……白小姐,忍一时之气,只要是您和沈总婚姻路上的绊脚石,就都得除去,正所谓,先下手为强。”
“是,你说的对,我忍着,订婚前,我不允许出现任何变数。”
“说到这个,白小姐,对了,您和沈总领过结婚证了吗?”
“还没有,他说自己最近在忙南非的那个项目,等订完婚就跟我去民政局。”
“您要是有空,还是多劝劝沈总,这婚订了,证也要领了才好。领了结婚证,才算是合法夫妻,别的都是形式上的东西。”
晓风的话说得很明白了,哪怕是再盛大的订婚礼,都是形式上的,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你说的对。”白曼沉默了几分钟。
医院外,许朝暮哭完了,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嗅了嗅鼻子,这才若无其事地离开。
又白瞎她一堆眼泪,回去又要补好多水。
他跟白曼有小孩不是迟早的事吗?她哭什么哭呢。
没出息。
许朝暮擦干眼泪,到公交站台等公交车。
回学校后,她继续在教室做模拟试卷,仿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做完一张又一张,也只有将精力集中到做题目时,她才可以阻止自己去胡思乱想。
铅笔飞快地在草稿纸上打着草稿,她飞快地试卷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答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以前特别难的题目对于她而言,已经非常容易了。
也许,这一次的期中考试,将是她考的最后一场试……
曾经某个人对她说,如果这次期中考试能考进前十,就会送她想要的东西。
但,她已经没有兴趣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她想,他送的一切,她都不想要了。
她一直在教室里做试卷,做了整整一天,天黑了,她还浑然不觉。
直到,老程走进来敲了敲她的课桌。
“许小姐。”老程声音浑厚。
许朝暮稍稍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程叔。”
老程慈爱地低头,笑道:“在做试卷呢?很认真。”
“是啊,快要期中考试了。”
“做完了吗?”
“还有地理和生物的没有做。”
“那带去水榭吧,那里安静,我帮你收拾。”
许朝暮明白了老程的用意,是让她去水榭。
许朝暮死死护住试卷,直摇头:“我不去,我就在教室做,在别的地方我做不出来。”
“沈总想你了,他让我带你过去。”老程微微叹息一声。
“那程叔你告诉他,我可不想他。”许朝暮义正词严。
他自己都要为人丈夫,为人父亲了,还跟她纠缠不清,呵呵,真是渣。
“许小姐,沈总难得空闲一晚,你就过去陪陪他,他最近被集团的事务缠身,我都很久没有见他笑过了。”老程又叹了一口气。
“程叔,我过去后,我肯定会把他气得七窍生烟,他更不会笑了。所以,出于对他的健康考虑,我不会去的。”
“哪怕是七窍生烟,也是好的。”老程笑了笑。
“……”许朝暮扶额,这叫什么逻辑。
哪有人愿意找气受?这不是自虐么……
“我不去,程叔你回去吧,天都黑了。”许朝暮一口回绝。
“许小姐,要不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沈总就是想见见你,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以把作业带过去写,不懂的还可以让沈总教。”
“程叔,你别说了,我不会去的。”
她一丁点都不想见到他,一点都不想。
“唉,许小姐,沈总他真得很想你。”
“他想谁都不会想我的。”
许朝暮坚持己见,她脾气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许小姐,沈总就快去南非了,这一次去,恐怕要好久。”
“程叔,你知道的,我跟沈家已经结束领养关系了,我欠沈家的,也许就是一份情意。”
“许小姐,沈总平时挺疼你的,他就快去南非了,你去见见他,也不行吗?”老程还在苦口婆心地劝。
“他疼我,我是不是就得还一辈子?”
“许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程又是一声叹息,许朝暮的脾气也真是倔。
“程叔,你回去吧,不要再劝我了。”许朝暮态度很坚决。
“也罢,许小姐你做试卷吧,别太累了,
有空就去看看沈总,他说过,你要是想去水榭,随时都可以去。”
“嗯。”许朝暮埋下头,敷衍地应了一声。
她继续研究试卷上的题目。
老程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朝暮几眼,这才摇摇头,离开了教室。
老程独自一人往车子走去,又独自一人回水榭复命。
他来到水榭的时候,沈迟正在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