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然后就是我们一不小心骂了四少奶奶的狗,后来、后来就被关到这儿了……”小佣人怯怯道。
“趁着天黑,你们赶紧离开c市,别让四少再抓到你们!”周染冷声道。
说完,她就转过了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两个小佣人先是愣了一下,再然后噗通跪在了地上,连连感恩戴德。
“夫人,谢谢您救我们一命,我们会永远记得您的大恩大德的……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两人一直念念有词,不停地磕头,直到周染的车离开了这里,她们还在磕头。
等到四周没有人了,她们俩相互搀扶着,趁着夜色,飞快逃离了现场。
一刻都不敢停留,一直沿着马路在逃跑。
周染回去的路上一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原来,许朝暮一直对她母亲的事耿耿于怀。
五年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非常平静。
那时候,周染还以为许朝暮心里早就放下了。
没想到,根本没有!
恐怕,她在跟沈迟在一起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这件事,痛不欲生吧……
周染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也怨不得她。
要怪,就怪她的母亲许梦夕自己好了!
周染开着车,脑子里一直回旋着这件事。她想,许朝暮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虽然许朝暮很爱沈迟,可她的心里一旦想起这件事来,还能跟沈迟坦然相处吗?
前天那一次事情,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许朝暮根本不可能跟沈迟坦然相处。
恐怕,她还没有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
车子在黑暗中行驶,慢慢从水榭那块地方开到了市中心。
一处红灯时,她踩下了刹车。
看着眼前跳动的数字,她的目光慢慢儿竟泛起迷离……
她的手伸向了副驾驶位置上的手提包,拉开后,她在包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不是别的,正是五年前沈策先给她的那一张。
上面的三个人并排站着,衬着这蓝天白云,分外和谐。
最右边的男人年轻、俊朗、绅士,脸上是说不出的深沉和幽邃。
周染的指尖碰到他的脸庞时,依然是微微一刹的失神。
他,许梦夕,还有她……
这是他们三个人唯一的一张合照,也是她和沈策先年轻时唯一的合照。
这张照片,承载了太多美好的时光。
当年,她和许梦夕是多么好的姐妹……那现在呢?她们还算好姐妹吗?
她有时候真得很羡慕许梦夕,她得不到的,她却可以轻易得到,比如沈策先。
但,她只是羡慕她,她不恨她,她真得一点也不恨她。因为,她们曾是最好的姐妹啊……
好到可以睡在同一张床上,可以同吃一碗粥,可以一条裙子两人换着穿……
只是后来,什么都变了。
周染看着照片上的许梦夕,她的手轻轻碰上她的笑脸。
她就这样凝视着许梦夕,口中呢喃呓语:“如果要论心狠,你的心远远比我狠一百倍,一千倍。”
窗外的红灯转换成了绿灯,周染还在微微失神。
后面有车不停地按着喇叭,她听到刺耳的鸣笛声,这才踩下油门,开车离开。
那张照片被她放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十三年前,她就在跟沈策先要这张照片了,五年前,他终于给了她。
这五年,她一直将这张照片带在身上,几乎寸步不离。
只因,这是她和他年轻时唯一一张合影。
沈策先不肯将照片给她的原因,她也知道,因为,这也是沈策先和许梦夕的唯一一张合影。
这张照片,承载了太多记忆。
剪不断,理还乱。
这么多年,她和沈策先之间,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亦或者,是折磨多一点?
她始终都明白,沈策先爱的人只有许梦夕。
哪怕是她第一眼见到柳如眉的时候,她都看出柳如眉是一个可笑的替代品。
因为,柳如眉的那双眼睛,和许梦夕是何等的相像。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柳如眉那双清澈的眼睛早就被**和贪婪所蒙蔽,不再清澈。
但,沈策先的心底一定还永远住着那个年轻、漂亮、温柔的许梦夕。
许梦夕是他珍藏在心底的白玫瑰。
开车时,她又转头看了照片一眼,照片上的许梦夕那样好看,笑容也是那般澄澈美好。
如果沈策先爱着许梦夕的时候,许梦夕也恰好爱着沈策先,是不是,又是一场皆大欢喜的爱情。
可惜,没有,这一切都像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
她和他结婚的时候,他一定是有无数的不甘……
周染苦笑一声,默默看着前方的路。
泛黄的照片安静躺在副驾驶的座椅上,仿佛在夜色里讲诉着一个遥远的故事……
她的车往避暑山庄开去,还没有到山庄门口的时候,就被拦在了外面。
“让我进去。”周染皱眉。
“对不起,夫人,请不要为难我们。”
这些人,不用想都知道,是沈迟的人。
“让开。”周染握紧方向盘,又冷喝一声,语气不善。
这群人不再开口,只是将山庄大门关的严严实实,根本不让周染进去。
这里的防护设施太多严密,她就算是想用车撞开都是无济于事。
她知道,这避暑山庄是纪氏的产业,于是,她给纪盛宣打了一个电话。
“您好,纪老板。”
纪盛宣正在家中喂一只很胖的大黄猫,接到周染的电话,他一点都不意外。
“周夫人。”纪盛宣凛起双眸,语气轻描淡写。
“让人把避暑山庄的门打开。”
“山庄目前的管理权不在我手上。”纪盛宣懒懒地倚在沙发上,一手抚摸着大黄猫柔顺的毛。
“在谁手上?!”
“四少。”
“纪老板,这么大的山庄,您就放心将管
管理权交到别人手里?”
“只要营业额在增长,那换谁管理不都一样吗?这一点,周夫人应该也很清楚。”
“如果我想进山庄呢?”周染道。
“那还不容易,您跟四少打个电话,不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纪盛宣故意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语气。
“纪盛宣!”周染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