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莫不由怀疑,是巧合还是安排?
五年后的白曼如此会算计,那么,肖莫坚信,这一定不会是巧合!
在这之前恰好许朝暮和周染起了冲突,也只有这事,是许朝暮和沈迟之间解不开的结。
可,许朝暮和周染为什么会起冲突呢?这恐怕得问问许朝暮。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看得比沈迟和许朝暮都清楚。
更何况他也不是当事人,他做出的决定要比那两位冷静很多。
肖莫一边沉思,一边听着黎医生叙述。
她继续道:“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拒绝,可是她不容许我拒绝,一开始是威逼利诱,但后来我一直不从,她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将我在华盛顿念书的女儿监管了起来,也就是实际意义上的软禁。”
“她怎么着都可以,唯独不能动我女儿,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了,相依为命的。但她威胁我,说我要是不从,她、她就找几个男人把我女儿……”
黎医生说不下去了,她的眼睛红了一圈,双眸中也带着极大的愤怒和痛恨。
肖莫算是听懂了,原来,白曼这个女人的心是真狠。
面对一个十三岁的女孩都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心还真是刀做的。
“我女儿真得是无辜的。”黎医生的语气里带了恳求,“你好好保护她好不好,我要她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事……”
“我说了,只要你老老实实说话,我会让你见到她的。”肖莫淡淡道。
“我说,我都说。”黎医生的眼泪掉了下来,“后来,她这样威胁我,我就只有屈从,而且不敢跟任何人声张,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来。”
“在十一月底的那天,果然,我在值班的时候,一个早产的孕妇被送了过来,我一看名字许朝暮就知道不好。”
“我没有办法再去阻拦,我女儿还在她手里,我就只好按照白曼交代我的计划,一步一步来。”
“她给孕妇用的是早产药,会提前生,但对孩子没有什么危害。”
肖莫皱眉,什么意思?
他看向黎医生,凝视着她那双通红的眼睛。
此时,正是夜里十一点多钟,小屋子里非常安静,除了他们交谈的声音外,没有一丝一毫的杂音。
肖莫依然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目光冷冽地看着地上的黎医生。
“说清楚,对孩子没有伤害?”肖莫问了一遍。
黎医生连连点头:“药我看过,她也问过我,我说对孩子没有伤害,类似于催生剂。”
“后来呢?孩子出生后?”
“因为是早产,孩子太小,就被送到了温箱。不过这孩子命大,没有当场死亡。”黎医生道。
“接着说!”肖莫沉声道。
黎医生点点头:“孩子刚进温箱,白曼就想把孩子抱走。我拦下了,我告诉她,脱离了温箱,这孩子活不了。她在我的劝说下,这才没有抱。”
“后来孩子低烧出事,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黎医生一脸茫然。
“你不知道?难道不是你一直在看护这个孩子吗?给他做检查?”肖莫怒了。
“那个孩子早产了之后就被护士抱进了温箱,我去给他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他有很多病症,好几项是孕检的时候就能查出来的问题。”
“不可能!”肖莫沉着道,“许朝暮的孕检做的都是最好的,如果真有这些明显的毛病,许朝暮是不会留他的!”
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许朝暮的孩子没有任何问题。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黎医生道,“后来我一直在给这个孩子做检查,我觉得他活不了多久。白曼也轻描淡写地说,能救就救,反正沈家有的是钱,要是不能救,就放弃。”
黎医生道:“我作为一个医生,当然不会见死不救,正好这时沈先生带了很多专家过来给我帮忙。”
“但几天后,这个孩子还是发烧了,烧热不退,引发身体里的病症和毒素,所以……没有抢救过来。”
黎医生暂时将自己能想到的这些说完了,她用余光看了一眼肖莫。
肖莫正在沉思不语,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问题。
黎医生瘫坐的地上,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
有钱有势的人可以利用他们,而他们,只能被利用。
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小女儿,她一定不能出事!
肖莫蹙眉沉思,他总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哪里不对呢?
半晌后,他抬起头,缓缓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一句不假,真得一句不假,我哪里还敢拿自己女儿的性命开玩笑,但你答应我的,一定要保证我女儿的安全。”黎医生急了。
“那我问你,是你亲手接的生?”
“对,是我亲手接的。”她点点头,“剖腹产,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依你的意思,白曼至始至终,没有想让这个孩子死?”
“我看是,她要想让这个孩子死,不会只在食物里放催生剂类的东西,而应该是流产药。”
肖莫冷笑,不想让孩子死?是良心发现还是另有所谋?
黎医生又道:“但奇怪的是,当那个孩子查出有很多并发症的时候,白曼倒没有什么表情,也懒得跟我打电话,只叮嘱我说,要是敢走漏一点消息,她女儿的命就没有了。”
“我只好听从安排,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过那天之后,她就很少再跟我联系了。”黎医生道,“她说她很忙,我就问她什么时候放开我女儿。”
黎医生语气一顿,肖莫静静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她道:“她说我女儿没事,但她还得继续考察我,看看我是不是真得不会走漏风声。”
“我跟她一直在保证,可她还是觉得不够。不让我出c市,不让我跟太多的人接触,更不让我喝酒。”
“她自己倒好,就像是把这事给忘了似的,出席各种活动,参加各种晚会,根本不管我们母女的死活。”
肖莫一直没有开口,默默听着黎医生在说话。
“这次来这个研讨会,她倒没有管,像是把这事给忘了,我也渐渐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