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曼的所有话都已经不会再激起沈迟心底的水花,他很平静。
“多行不义必自毙,给了你五年时间,你都没有参透。”沈迟淡淡道,眸色如深潭水。
“我为什么要参透我只是失败了而已,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成功了呢你猜猜,如果当初我成功了,现在是什么场景”
沈迟并没有兴趣去猜,事实就是事实。
见沈迟没有什么兴趣,白曼笑了:“如果我成功了,我现在就是沈太太。而许朝暮,已经是孤魂野鬼。”
沈迟冷笑一声,并不搭理白曼的疯言疯语。
因为,她没有成功的可能。
只不过,许朝暮对这种假设的事情倒比较有兴趣,他也不妨听白曼多说几句,回去好讲给许朝暮听。
“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就会成沈太太了你觉得我会要你”沈迟冷声道,剜了她一眼,目光如刀。
“沈总猜不出来吗那说明我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只不过,我输在了一步棋上。”白曼也冷笑,“那就是没有处理好小宝的事,让你的好助手肖莫给发现了。”
想到那件事,白曼真得很懊恼。
如果不是那一次失手,她现在完全会是截然不同的境况。
她没有处理好福利院的事情,虽然将小宝和众多孩子混在了一起,但还是没有躲过肖莫的侦查。
原本想过几天就把小宝从c市转移出去的,但没想到就在那个下雨天,事情全部败露。
技不如人,到底还是输了。
论手段,论能力,论心机,她还是比不过沈迟和肖莫。
说到底,太嫩
沈迟吸了一口烟,淡淡道:“你总是自作聪明,有一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也没有参透。”
“我说了,我不需要参透,我需要铤而走险,你懂吗”白曼有几分怒意。
“铤而走险不等于冒险,铤而走险也是要脑子的,明白吗”沈迟对她道。
比如爆炸那一刻,他选择去救小宝,就是铤而走险,但他拼的不是运气,是脑力。
白曼脸都黑了,显然,她被气到了。
她咬牙切齿,冷漠地扫过沈迟的脸。
“你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听惯了奉承和好话,因为就有一种膨胀的自信。”沈迟分析道,“同样,随之而来的还有骄傲自满,不允许看不起的人超过自己。”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白曼气得浑身发抖。
有一种暴露在沈迟面前的感觉,原来,这个男人一直这样懂她
她怎么就忘了,他是一只知己知彼的老狐狸
也许,她选择报复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沈迟淡漠地看着她,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一支烟吸了一半,烟雾已经笼罩了整个监管室。隔着几道铁门,他跟白曼的距离是不近也不远。
“沈迟,你不也一样吗永远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我跟你当然不一样,你觉得我自以为是,那只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不自以为是的我。”
一番话说得白曼哑口无言,是啊,他的全部温柔、全部体贴、全部细心都给了许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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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其实我对你当初当上沈太太这个计划还是挺好奇的。”沈迟微微勾起唇角。
他一点也不好奇,是许朝暮好奇而已。
没办法,太太想听,他就得问出来。
白曼嘲讽地笑了:“你是想来嘲笑我”
“不,我是想听听看,说不定,我能告诉你,哪个地方是错的,这样,也能死得明白一些,不是吗”
沈迟的话还是那么刻薄,白曼已经习惯了,因为,他的温柔从来不会对她。
“行啊,那要不我说给你听听”白曼大笑,现在看来,一切都像是梦一场。
沈迟没有开口,只是抽着烟。
“沈迟,我说完了,你能不能叫我一声曼曼,就像小时候一样”白曼看着他,眼中多了几分乞怜。
沈迟不作声,只扫了她一眼。
还是那般凌厉的目光,白曼心口一颤,她就知道,不可能。
小时候的时光,都回不去了。
“就当我自欺欺人吧”白曼苦笑。
一头短发的她看上去苍老了十几岁,眼窝子都凹陷了下去,面色无光,双唇发白。
她启动薄唇,自嘲了两声,这才淡淡道:“你知道我有多想嫁给你吗我去美国华盛顿的那五年,我每天都很想你,很想。”
“我让你扪心自问过,你是纯粹想嫁给我吗”沈迟反问,嘴角边是一抹嘲讽。
果然,白曼不吭声了,她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是,我是没有那么纯粹,我想嫁给你,因为你和我般配,因为沈家富可敌国,因为沈太太的位置荣光无限。”白曼直言,这种时候,她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了。
说出来,心里反而畅快了很多。
“可是,沈迟,你就保证许朝暮的想法跟我不是一样吗你就能保证她是纯粹地在爱你吗”白曼冷笑。
“我对我自己有信心,同样,我对她也有信心。”
“是吗我可不相信她爱你爱得那么纯粹,只不过她伪装得比我好而已。”白曼道,“我不相信她能伪装一辈子,只不过,我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你就算活到一百岁,你也看不到那一天。”沈迟语气寡淡。
“你真得被她迷住了。”白曼苦笑,“她还真是一只小狐狸精。”
“你不必用这种眼光来看待所有人,也不必这么心胸狭隘。”
“呵,我不管怎么样,也回不了头,不是吗”
沈迟不开口了,是。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计划的吗我也想听听,我到底怎么样做,才能当上沈太太。”白曼道。
沈迟站着,一根烟抽完了。
他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来,用打火机点上。
白曼看着沈迟的脸,这个男人,她痴迷了整个年轻时光。
“我让笑笑在许朝暮的牛奶里加了药剂,那药能让人早产。”白曼眼神空洞,仿佛在一点点回忆。
算起来,这事已经过去两年了。
。
但既然是自己做过的事,就算再过去十年,都记忆犹新。
沈迟不语,只默默听着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