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过急性肝炎?”
“是啊。”
“没别的影响吗?”
“你放心,他壮得和一头牛似的,怎么会有影响。”
“你当时一定很害怕。”
“我们重点错了吧?”徐艾说,揉揉大刘总的头,大刘总坐着,她站着,调戏起来真是极其方便啊。
刘正说,“那天夜聊,我们都说彼此这几年的故事,看来很多事情,你都没说啊。”
“这是一件小事,一个礼拜就好,也没什么可说,过去好几年,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针灸是一个好东西,你可以去试一试。”
“万一我的腿,真的一辈子都好不了呢。”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重新爱上你时,你就是坐在轮椅上的呀。”徐艾挑眉,弯下身子,亲吻他的脸颊,“难道我会因为你坐在轮椅上不要你吗?”
刘正回头亲了亲她,“小嘴巴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的小嘴巴还可以干别的事情。”
“资本帝国主义果然毁人,把我纯洁的小艾还给我。”
“我说吃饭,你想歪到哪儿去了。”
“……”
两人笑笑闹闹地上了车。
“袁凤莲的案子,你为什么撤诉了?”徐艾问。
她是今天才听说袁凤莲的案子撤诉了,非常奇怪呢,刘正的脾气那么硬,会撤诉的几率特别小,特别是在没有一句道歉,一句保证的情况下,他撤诉除非有特殊原因。
“小艾,我还在调查一些事情,我不保证你听到后,会不会开心,总之,一切还没确定,等我有了确定消息,再和你说……”他的手机突然叮了一声,刘正说,“或许,今天就能知道了,我们去市一院。”
“去市一院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刘正微笑说,“我把你的毛发和唐英的毛发去做了dna比对?”
“……”徐艾震惊地看着他,在红绿灯处愣了好久,绿灯亮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后面一片喇叭声,徐艾一时茫然下意识踩着油门迅速飞奔。
刘正慌忙止住她,“小艾,看车,你要撞到了。”
徐艾,“……”
她开了好一会儿,都是潜意识在注意路况,刘正说,“想什么呢?”
“为什么要突然对比我们的dna?”
“你一直都没对比过吗?”
“我一直都知道我出身不堪,她恨我是正常的,所以就没去查过。”
“没有父母会真正的恨自己的孩子。”刘正说,“不管父辈什么恩怨,自己的孩子,都不会舍得去仇恨,就算因为她那些不堪的往事太屈辱,她对你应该是又爱又恨,我只看到恨,没看到爱。查一查,又无所谓,是不是?”
徐艾没说话,突然很害怕,她恐惧一件事时,几乎都在沉默,刘正却不给她沉默的机会,“怎么不说话,很介意我插手这件事吗?”
“是的!”徐艾说,“我并不想知道,我是不是她的孩子。”
刘正心里叹息,“小艾……”
“如果证实,我是她的孩子,没什么变化,我心里依然有芥蒂,为什么我的亲生母亲如此仇恨我,如果证实我不是她的孩子,那我的妈妈在哪儿,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我变成她的孩子,受虐待长大,我觉得可能接受不了任何一个事实,我已经二十多岁的人,没什么真正的朋友,也不会那么渴望母爱了。”
“小艾,相信我,可以吗?”刘正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十足的信心,“相信我,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会伤害到她心爱之人的事情,他不会去做。
如果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相信,袁凤莲不可能再下狠手!
徐艾看着他,轻声说,“刘总,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我们先看看医院的结果好吗?”
徐艾十分戒备,哪怕对着刘正,她对这件事的态度也非常的戒备,这让刘正心里很心酸,这是一个典型的受虐长大的女孩心里的反应,哪怕她已有了小孩,这件事依然是她的阴影。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医院。
徐艾拿到了一份dna比对,目瞪口呆。
“按照这个概率,你和她并非母女。”
“怎么会……”
徐艾拿着那张薄薄的纸,身体一软,坐在长椅上,她不是唐英的亲生女儿,那她是谁的女儿?徐艾茫然地看着刘正,“那我是谁,父母又是谁?为什么把我抛弃了?”
“小艾,徐军曾经偷偷去做过鉴定,你是她的亲生女儿?”
徐艾,“……怎么可能!”
“所以,我建议你和袁凤莲做一次。”
徐艾唰一下站起来,头也不回往外走,刘正想要追上去,轮椅却不是很给力,市一院人又多,差点撞到人,只好作罢,徐艾狂奔出医院大门,坐上车,却依然无法冷静下来。
刘正为什么突然要她和唐英做鉴定?
为什么他知道她是徐军的女儿?
她又是谁?
为什么要去和袁凤莲做鉴定,他们的女儿不是徐琳吗?
她是徐军的女儿,她妈妈是谁?
徐艾倒车,出库,一路像老家的方向开去。
她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回到这个地方,自从她逃离后,就从未回来过,甚至工作谈事情,约客户都会刻意避开这个区域,孟纤有一段时间想和她来尝这里一家泰国菜,她却因为自己的胆怯而拒绝了。
哪怕如今,这里多么高贵,繁华,房价多么贵,她对这个地方都避如蛇蝎。
她的车子停在路边,里面太脏乱,车子不好开,一名光鲜亮丽的女人走到在脏臭的街道上,特别引人注意,这里还有等着赔偿款没有搬迁的老人们。
他们固执地选择等待,坚持要拿到一个好的拆迁赔偿款。
唐英也是这个行列里。
唐英家的大楼原来是集资楼,已有二十多年的历史,非常破旧,集资楼都是没有房产证的,拆迁的补偿只有市价的一半,楼下大院早就破败不堪,成了垃圾场,住在楼上都能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徐艾疯狂地敲门,却无人应答,她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一直到成年。
从未逃离过
过虐待的噩梦。
如今,有人告诉她,她并不是唐英的女儿。
“你出来,你出来!”徐艾极少喊唐英妈妈,她十四岁后,这个称呼就很少出口。
喊了一会,没有人,楼道又太暗,徐艾出了大楼在街边等,她深呼吸,脑海里有许多画面闪过,唐英拧着她的耳朵,骂着她贱种,骂着如果不是她,她就是富家太太的画面,在脑海里那么鲜明地闪过。
她深深地闭上眼睛,十分痛苦。
“小贱种,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竟然屈尊降贵回到你出生的地方,真是太难得了,也不怕脏了你高贵的脚。”唐英的声音带着一抹讽刺。
她的身边,有一名高大健壮的男人,脖子上挂着一条粗金链,抽着烟,看着像个混混,还很年轻,估计不到三十岁,粗声粗气地问,“这小妞是谁,长得挺正点。”
“她就是一丑八怪,这张脸都是整出来的,你要看她以前的脸,歪瓜裂枣的,就是一丑女,整个容就把自己整成天仙,虚荣。”
“整得又怎么样,年轻,漂亮,身材也比你好。”男人在唐英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色眯眯地看着徐艾。
“唐英,我到底是谁的女儿,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儿!”徐艾沉声说,拿出那张鉴定书,“我和你的dna比对,我们就是陌生人,根本不是亲属,更不可能是母女。”
“你……”唐英心里慌乱,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竟然被人暴露出来,难免恐慌,她大着声音,“你胡说什么,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谁的女儿?”
“这就只有你心里清楚了,科学骗不了你,你休想骗我!”
“什么科学,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你去做过什么鉴定,哦,你个小贱种,我打死你,你竟然算计我。”
唐英冲上来就想打她,被徐艾避开了,“那好,你现在和我去做鉴定,医院随你挑,你敢不敢!”
“你神经病,我才不会做这种鉴定。”
“因为你不敢,因为我是徐军和袁凤莲的女儿,是不是!”
“你……”唐英脸色发白,她怎么知道的呢? 她愤怒地指着徐艾,“你得了失心疯,妄想症了吧,你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孩子,你疯了,你得了妄想症。”
“我和徐总已经做过鉴定,证实我是他的女儿,只要我和徐夫人做一次,我就知道我到底是谁的女儿,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你从小那么虐待我,是因为我是你仇人的女儿,那你的女儿呢?你偷了我,然后换成了你的女儿,徐琳才是你女儿,是不是?你怎么那么恶毒,你简直……丧心病狂!”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唐英大喊,“我看着你这张脸,我就恨,因为你强女干犯的女儿,你还妄想自己是谁的千金小姐吗?你简直疯了!”
“你不肯没关系,科学不会骗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痕迹,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你就等着吃官司!”徐艾对她原本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如今知道这种不堪的事情后,心里更是一股怒火无法发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