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洒满了鲜血的溪水之畔,一股悲凉的气氛在方圆数米区域内来回盘旋飘荡。
“世间万物皆有灵,何为灵?”静静品味着那飘荡在空气里的淡淡纯粹哀意,陈志凡眼里幽光隐隐的轻声低语道,“灵者,知情、懂情、动情也……”
越说音量越低的他,眼里倏地划过了一抹光泽,一点色彩陡地从嘴角扩散了开来。地上,四只大黑老鼠依旧一动不动的跪拜着。
低头看着那四只大黑老鼠,某青年伸出右手冲着地面就是一抓。阴风哓哓中,上百斤的土石被从地上抓了起来,留下了一个能埋下那头公野猪的新鲜洞穴来。
“既然同伴已死,就让它尘归尘,土归土吧。”一声轻呢后,他单手一挥,就将那具老鼠尸体给送进了洞穴里,然后土石掉落。
很快,第五只大黑老鼠的尸体被掩埋,地面上只能看到有微微隆起。
“吱!吱吱吱……”四只大黑老鼠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那掩埋了自己同伴的地面仰天悲叫不已。
瘪着嘴的鬼扑满,没精打采的飘到陈志凡的面前,两只小眼睛里荡漾着些许水光的弱声说道:“主人,这四个大家伙好可怜,要不你就收了它们吧?”
斜睨了小家伙一眼的他,不禁转动着目光,把地面上鲜血洒落的到处都是的血腥场景逐一看了一个遍。
嘴角微微抽搐着,陈志凡脸上浮现出几许怪异的表情来。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就将一大四小五头野猪给咬死,这样的家伙,谁敢说它们可怜?
不过说到收留的话……
他略微沉吟了片刻后,觉得收下这四只有成妖潜质的大老鼠,也不无不可。而如果有了自己的帮助,那么完全可以把那“潜质”二字给去了,四只老鼠,在不远的将来,百分百能成为妖族的一员。
想着亲手培养出四只鼠妖来,应该也算是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于是某青年迎着鬼扑满那期盼的眼神,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了。
“耶,主人万岁!”小家伙一边蝎子尾巴甩的飞快,一边嘴里欢呼着,“人家也要有手下了呢!”
额头挂了三根黑线的他,没好气的朝鬼扑满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说道:“你这小东西!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呢,合着是想让我帮你收小弟啊。”
“嘿嘿,主人,你冤枉人家啦!”小家伙一边揉着自己的小脑门,一边腆着脸嘻嘻笑着说道,“我是主人你的手下,那我的手下,嘻嘻,也是主人你的手下啊!”
“唉,摊上你这么一个又懒又贪吃的手下就够让我头疼了,但愿这四个家伙不会像你这样吧。”摇了摇头的陈志凡,轻声嘟囔了两句后,示意鬼扑满自己去和那四只大黑老鼠沟通。
小家伙半眯着小眼睛,飘到四只大黑老鼠的面前后,圆瞪着双眼同它们四个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探爪做出了一个抛掷的动作。
少顷,四只大黑老鼠在发出了一声吱吱的叫声后,对着它,齐齐将头埋了下去。
“嘿,小东西,看不出来你还有点门道啊!估计也就比雄躯一震,手下来投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目视着鬼扑满两个呼吸的时间里,就将四只老鼠收服,他颇感惊讶的笑着赞叹了两句。
“嘿嘿,主人,那是因为有你在啊!”缓缓飘到半空的鬼扑满,小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转着,笑得一张小嘴都快咧成了一条缝,还不忘拍着陈志凡的马屁。
如果地上的那四只大黑老鼠可以说话的话,它们一定会眼泪鼻涕一起流的哀叫不已。为什么这么快就认怂,还不是因为怕了那些黑小球!身体被冻僵的滋味,真他么不好受呀!
“好了,它们就交给你照顾了,要是不……”某青年话正说到一半,忽地脸上神情微微一动。
转身看着身后的某个方向,他的眼里倏地闪过了一抹淡淡灰芒来:“嗯,好强烈的怨恨之气,若是死后吸收一点阴气化鬼的话,最起码也是厉鬼一级。”
一旁的鬼扑满,闻言眨巴着小眼睛撇了撇嘴。厉鬼?一点都不好吃。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扭头看着小家伙交代了一句后,陈志凡身形一晃,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溪水之畔。
鬼扑满朝着主人消失的方向打望了一眼后,咧了咧嘴,欢快的甩动着它那又细又长的蝎子尾巴,扭身朝着地上的四只大黑老鼠,一边邪邪笑着,一边朝着它们飞了下去。
地上,四只大黑老鼠彼此互看了对方一眼后,浑身皮毛立马就直直竖立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在咱们的身上?
不提鬼扑满是如何想着法的调.教那四只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大黑老鼠,单说陈志凡化作一股疾风,嗖的刮过一片山林,转眼就来到了一个被群山包围的小山坳的上空。
凉凉夜风吹拂下,以他敏锐的嗅觉,还可以闻到空气里漂浮着的一缕缕血腥的气味。
一片狼藉的两棵大树底下,到处都洒满了或长或短的木板。一个身穿扶桑警服的年轻男子,浑身沾满了鲜血的半躺在一块半人宽的木板上。
离他几米远外,一个长着一张猥琐脸的中年警察男子,眉心一个大洞的仰面躺倒在一片草丛里。他的手上,依旧紧紧握着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离中年警察不远的一块空旷地上,直直站立着一个双手持刀的青年男子。借着天上透下的一点微弱亮光,可以看到在这名青年男子的脸上,有一道巴掌长的疤痕。
在持刀男子的脚下,是一具四肢强壮、头上一根头发也没有的壮年男子尸体。看那差点被一劈两半的惨状,很明显可以判断出是被脸上有疤的青年男子给斩的。
一缕夜风,贴着地面,轻柔的吹过了那个持刀男子。下一秒,昂然挺立的他,微微一晃后,啪的一下就扑面倒在了地上。其眉心,赫然也有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再往几米远外,几个身穿囚服的男子或仰或躺在一片茂盛的青草地上,无一例外的是,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指头粗的洞口在往外冒着鲜血。
鲜红液体肆意的流淌,使得整个草地上空都飘荡起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
忽然,远处山脚下的一片密树林里,响起了一连串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一个身穿作战服,脸上涂满了油彩的健壮男子抱着一杆狙击枪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