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于是范思哲一边喝着表弟泡的普洱茶,一边听小仙女古今讲述“壮壮”其名的由来。
据说古今小时候特别爱看女主是大英雄的动画片,比如飞天小女警、魔卡少女樱,再不济还有巴拉拉小魔仙,总之她从小就有一副拯救世界的热心肠,奈何身为家里的小公主,她这小身板实在单薄了些,怎么吃都不见胖。
古今表弟就比古今小十二天,两人算一个院里长起来的青梅竹马,小时候还跟了古今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姐姐叫的甜,上学以后被他爸没事带着一起训练,不仅练得身强体壮的,连嘴都变毒了。等古今要求他扮演被自己痛击的坏蛋分子时,他撑着跳上单杠居高临下的看她,“就你这纸壳板似的样子,坏蛋一指头就能把你推倒。”
古今不服气的还嘴,“胡说!我力气很大!能打倒一头牛!”
“把你能的,还打倒一头牛呢,能打倒一桶大桶水我都服你。”
因为表弟的挑衅,以及他所说的残酷的现实,古今很是精神萎靡了一阵,回家试图把大桶水搬下来练练能不能打倒,结果费劲巴力的从饮水机上抬下的大桶水漏了她一裙子,并且因为她搬不动撂在地上滚了半天,水漏了一地板。
表弟后脚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混乱的一个场面,他那个闯了祸的小表姐挂着眼泪指着地上的水桶说自己把它“打败”了。表弟真心服了,扶起水桶拿了拖把赶紧把地板擦了,又把水安回饮水机上,因为口是漏的,自己衣服也湿了一大块。
两个惯会闯祸的孩子找了吹风机把自己的衣服吹干,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从那以后表达就对着打倒一桶水的古今喊“古壮壮”,古今那时候傻头傻脑的居然也不觉得不好听,由着他叫,以至于等她有了爱美之心不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全家都这么叫她了……
范思哲挺喜欢听古今小时候的事的,觉得好玩儿,古今却不这么觉着,解释完了这个名字,看表弟兴致勃勃的还要给他讲自己小时候的糗事,拿了个刚才从储物间里拿出来的巧克力派塞他嘴里,“吃你的派。”
古今姥姥家经常有来拜访二老的,送的东西里也常有世界各地的好吃的,老人不吃零食,都放在储物间里,表弟还有古今来的时候自己去拿了吃,吃不上就带回去吃。
这次也是,古今走的时候拿走不少快到期的零食,全塞给了范思哲,让他晚上吃或者明天车上吃。依着古今家的规矩,是不可能让范思哲直接回家住的,所以古今拿了她爸的证件带范思哲去住院里的招待所。
连人带吃的一齐塞进了整洁的房间里,古今亲了范思哲一口就要走了,“我得回去看着点儿,万一我爸妈打起来,我还能挡挡。”
刚才当着舅妈和表弟的面,古妈不想闹的太难看,和古爸一起回家了。
“他们以前打过么?”范思哲拘着人在怀里不让走。
“那倒没有。可也保不齐这就开了先例了呢?”古今还是挺担心,“你就委屈点儿,自己睡一觉明天去车站吧,我也不一定能送你了,这些吃的你没事吃两口,睹物思人,见零食如见我。”
范思哲笑出声,“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觉得吃零食不如咬古今两口解馋,凑过去在她嘴上吸了会儿,怕弄出痕迹来让她爸妈发现,于是又轻舔了几口。
古今叫他舔的身子有些软,咳了两声推开他,“别闹人,你这样我都舍不得走了。”
到底不能留她太久,范思哲笑着又亲了口,牵着她手把她送到了家门口,看她进门了才又自己回去。回去的路上就收到她发的语音,长长的好几条,说她爸妈目前在冷战,主要是她妈单方面冷战。她从她爸那里了解到的吵架原因是:她爸妈上午出去办事,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商场,于是她妈建议去商场找个饭馆点了菜带回家吃,古爸觉得外面饭店不干净想回家自己做饭,古妈说她累了不想动弹,古爸说可以从食堂打饭,古妈说吃够了食堂想去看看有什么别的菜。因为他们说话的这个功夫其实一直开着车,这时候已经离那个商场很远了,古爸就说等到后面再看见商场了再去买,古妈表示后面的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商场了。古爸没辙,表示现在道路没法转弯,一会儿下了高架桥转回去,古妈却有些生气了,问之前她提这个建议的时候他为什么不答应,现在都走了这么远了绕回去多麻烦。古爸说不麻烦,一会儿下桥就回去,古妈说了句“不用了,不想吃了。”
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堵着气的直到车开回了家,古爸也没让古妈做饭,去食堂打的菜,摆盘的时候看古妈板着脸,想和她讲讲道理,“你看,你明明已经通过你的努力争取到了在外面吃饭的机会,你怎么又不要了呢?”
这句话成了点燃炸药桶的小火苗,古妈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也不和他吵架,穿上大衣就回娘家了,连上午出去办事的时候古今说要回家的事都没跟他说。
范思哲听了事情的经过,可算知道古今这小炸弹的性格随谁了。
然而回招待所洗了个澡打算睡觉的时候,古今又给他发视频邀请,和他讲了另一段从她妈那里得来的故事版本。
讲的是今天上午古爸开车送古妈工作的医院办事,因为古爸比古妈也大挺多岁,所以古爸目前半退休状态,古妈还在上班,她现在工作够了,就想办提前退休。
范思哲记得他刚跟古今在一起的时候简单问过几句她家里的情况,她那个时候说她爸退休了,之前搞航天科研的,她妈是个医生——只是没说都在部队里。
他听着古今气呼呼的继续说白天的事情,说古妈去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古爸就在她妈的办公室里等着,办公室还有两个女医生,都挺年轻的,有一个还是今年才毕业的实习生。据古妈表述,那两个年轻医生因为知道古爸是个首长,这一看还是个挺好看的首长,所以就和他聊天,而古爸因为那两个女医生年轻貌美所以也聊的挺开心。
总之就是古妈跟院长那边沉重的一番谈话之后,正觉得心里有些怅然,回头就看见了和女医生聊得热火朝天的丈夫,心里头一百个不痛快。再加上她想吃个餐馆这么简单的要求都被古爸一再拒绝,气就更大了。
古今完全站在她妈那边,对着镜头里的范思哲痛诉,“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喜欢年轻漂亮的!”
范思哲抿了抿嘴,无辜的表示,“我们男人……是没几个好东西。”
看古今那么气,范思哲只好转移她注意力,“那你问没问你爸跟那两个医生说什么那么开心呢?”
“没问,不想理他了,说什么都不应该那么高兴!”
“你说的有道理极了,我是完全站在你这边和那些男人划清界限的!”范思哲顺着她的气哄她。
看他这么上道,古今哼哼唧唧的让他赶紧睡觉,明天上午还要回去。
等这边挂了电话,意难平的古今还是下了床去书房找他爸了,她已经听见她妈把卧室门锁了不让他爸进屋睡了。古爸在书房看书,书看没看进去不知道,烟没少抽,古今在面前挥了挥手,开开窗透气,然后问她爸,“你今天在医院和小医生聊天了?聊挺高兴?聊什么了?”
古爸皱眉想了下,“她们问你妈干嘛这么早就退休,为什么不多干几年,夸你妈医术好。我说我打算这几年带她出去旅游到处逛逛,她们就说我和你妈感情好什么的。怎么了?”
如果只是聊这些话题,倒没什么太大过错的样子。
父女俩面面相觑,古爸忽然顿悟,上午看妻子回来的时候脸色沉郁,以为是退休的事让她有些介怀,这么说起来的话……“你妈是吃醋了?”
古今依旧没说话,觉得插嘴长辈的事情不合适。
古爸笑了一声,把烟头掐灭,摇头叹了句,“你们女孩子真是……娇气的要命。”
他说完就不管古今了,也不介意在女儿面前丢脸,走到自己卧室门口敲了敲门,然后压低声音和古妈说了好些话,目测是在认错加哄人。
古今目不斜视的小跑回自己床上躺着,感慨自己又为父母和睦的感情做了贡献,这个家离了她可怎么办呀!
只是回想了一下刚才古爸的那句“你们女孩子”,“你们”……
为什么觉得好像被她爸妈劈头盖脸的秀了一波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