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北晋的禁卫身后走,黎漱很快就摸清楚这密道,领着蓝海和谨一,避开那些不断巡逻的禁卫军,悄悄到这条密道中最大的一间库房,这间库房并没有隔成让人休息小间。
一排排的高到天花板的架子上,摆放了不少好东西,蓝海一看到架子上的各式药材,不由暗骂暴殄天物啊!这么多珍贵药材就这么随意摆放,也不怕走了药性!
除了摆满各式珍品及药材的架子,地上还有不少箱笼,黎漱打开一箱,见里头全是上好皮毛,还是硝制好的,便拿出来,将几个箱子并在一起,把黑得发亮的皮毛铺在上头。
“你躺着休息下。”
谨一没有拒绝老实躺下,他一躺下就被黎漱点穴昏了过去,蓝海随即走过来,帮他把脉。
见蓝海脸色不怎么好,黎漱暗叹一声。“怎么样?”
“伤得有些重。”蓝海重重叹息,“要是我身上的药没被搜走就好了。”
之前他在凤家庄炼的丹药有点多,黎浅浅他们统统有份,治内伤的丸药、治外伤的药粉、解毒丹,应有尽有,可惜啊!
要是他的药还在,只消给谨一吞一颗治内伤的药丸,便可大大缓解他体内的伤势。
“这些药材派不上用场?”黎漱看着架上的药材问。
蓝海抬头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派不上用场,而是要处理过才能用。”这一屋子药材要处理,可得花大功夫,没个一年半载的,是处理不完的,等到能用时,谨一早就呜呼哀哉了!
“可惜把药搜走那些人,全都被炸死了。”黎漱握着谨一的手,再次长叹。
蓝海张着嘴想说话,可想想还是闭上嘴。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黎漱头也没抬的道。
“要是阿棠在这儿就好了!她身上有不少我配好的药粉,谨一现在这状况,若是吞药丸,效果得慢些,药粉会更快起作用。”
可是蓝棠她们不知他们被人抓了,大概不会想到来找他们,所以……以上纯属蓝海的痴心妄想。
黎漱却道,“你刚刚也听到了,他们主子会和东齐的九皇子合作,就是想要各取所需,北晋公主想要你去给她驸马治病,东齐九皇子则想要……”
想要瑞瑶教的宝藏。
所以他们要黎浅浅。
“大长老真是害死人。”就因为他胡乱放话,才引得这些人觊觎瑞瑶教的宝藏,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而且他们还弄了藏宝图出去,结果这些人还是死盯着不放,蓝海忍不住要骂大长老。
要不是这老头一直引起为傲的小儿子死了,长子一家子又各怀鬼胎,他弹压不住,怕他是不会老实退隐。
黎漱看他一眼,道,“东齐人在这里,这表示他们用我们引浅浅他们过来。”
那也就是说,黎浅浅他们可能也在这些密道里头?可是在那儿呢?
“我算过脚程,这密道的出口怕是已经出华城,而且应该接近边界。”
蓝海沉下脸,道,“东齐人怕是打算一从北晋人手里把浅浅接过之后,就立刻越过边界进入东齐?”
“应该是如此。”黎漱轻咳一声,“所以我们只要盯好谢家姑侄,应该就能和浅浅她们会合。”
谢璎珞正在修理侄子,禁卫统领刚刚接到消息,黎浅浅已经落入方信怀手中,“可恶,蓝海到底在那儿?”
谢家姑侄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可他们要的人却不见了!“不成,不能放他们离开,得先让我们找到蓝海才行。”
禁卫统领其实很担心,他们给黎漱三人下的化功散,药效应该已经过了,一旦黎漱他们恢复功力,再想将蓝海拿下就难了。
当初怎么就没想到直接把他们的武功给废了呢?对了,是谢璎珞说,他们要请蓝海去给驸马治病,不是要结仇,若是废了他们的武功,难道不怕蓝海把气出在驸马身上?
当时觉得很有道理,现在却觉得,干么听她的?只要把黎漱他们杀了,不让蓝海知道,不就好了!
真是!说起来,都怪那批不知打那儿冒出来的黑衣人,好端端的,去寻修紫宁的晦气作啥?还有那个华城的城主,修紫宁就算是赵国皇子的女人,关他们北晋什么事啊!就为了她遇袭,所以把城给封了好全城寻凶?
要是没这事,他们大可大摇大摆的把人弄出城去,只要出了城,趁黎漱他们功力尽失,一刀解决了,然后再推到山贼头上去,他们则是救蓝海一命的恩人,还怕他不尽心为驸马治病吗?
禁卫统领伸手掏了掏耳朵,“去一个人问问,谢小姐还要修理谢公子多久,咱们也好避开去。”真是吵死了!
谢璎珞一把谢运揪回来,就解了他的哑穴,因此整个地道里,全是他痛苦惨叫哀嚎的声音。
一个禁卫飞快的奔向谢家人待的小室,不一会儿功夫,他就跑回来了。“谢小姐说,还请大家忍忍,她得给谢公子一个深刻的教训。”谢璎珞笃信棒下出孝子,既然谢运不孝,那她就打到他老实孝顺长辈为止。
禁卫统领冷哼一声,下令众人不许把方信怀传回来的消息外泄。
众人诺。
他们和谢家姑侄各有所求,本来他们的任务早就办妥,没想到中途出了差错,还折损了一批人。
实地堪察那条密道之所以会爆炸,全是因东齐人作的孽,这些禁卫们在心里骂翻了,若不是他们的人把领路的太监杀了,也不会引起爆炸,更不会让黎漱他们脱离掌控。
“咱们没找到蓝海他们之前,不能放他们离开。”
“没错,要不是他们的人害的,咱们的任务早就办完了。”
“就是,就是?”
大家有志一同,瞒着东齐人,谢璎珞不知方信怀已经传信回来,修理完谢运之后,转头问身边侍候的人,“方信怀还没传消息回来吗?”
“还没。”护卫恭敬的回答,许是看到谢运被收拾得有多惨,护卫们对谢璎珞的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了。
谢璎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众人眼中对自己的敬畏,她满意的垂下眼睑,“谢运身为长房嫡长孙,却对长辈不尊不敬,甚至口出恶言,对家主不敬,今日我只稍加惩戒,等回了京都,我定向父亲禀明,到时候你们可要据实回答。”
谢运犯的错可不小,家主知道后,势必要查核,一旦属实,只怕真如小姐所言,这家主的位置,他是不用想了!既是他犯错在先,就莫怪他们对家主的问题老实回答了!
更何况,听到他大放厥词的人,又不只他们,还有北晋真阳公主的禁卫们,若他们为保公子撒谎,难保家主得知真相后,要惩戒他们。
只一瞬间,他们便已做好决定,当即齐声向谢璎珞表忠心。
谢璎珞浅笑点头,走回自己歇息的小室里。
待在小室里的丫鬟立刻迎上来,“小姐要洗梳吗?”
“嗯,有热水吗?”谢璎珞闻到身上的酸味,忍不住把眉头皱得死紧。
丫鬟点头如捣蒜,“有有有,奴婢想着小姐回来,肯定要换一身亲的,所以特地去找厨娘,讨了些热水回来。
密道里头就算东西备得再齐全,终究还是比不上家里,不过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幸而这密道在兴建时,就考虑到这点,所以想要热水不是问题,反正他们有办法把烟给引到别处去。
因此丫鬟们去要热水,厨娘就立刻给她们一大壸。
谢璎珞梳洗好后,才觉得自己开始像个人,丫鬟立刻上前为她烘干头发。
“小姐,你看一会儿要不要派人请大夫给公子瞧瞧?”
“瞧什么?瞧他被我修理成什么样?”谢璎珞冷笑,她最瞧不上像谢运这样的家伙,仗着祖上的功荣,以为所有人都要让着他,捧着他?再也不了!若父亲还要保他,就别怪她,连父亲一起扯下来。
方信怀好不容易把黎浅浅带出密道,得意的燃亮信号烟火,然后他就得意万分的坐到密道外的大石块上,等谢家姑侄带人来和自己会合。
只是从白天等到天黑,就是没看到谢家人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方信怀捡了些枯枝生了火,又拿小刀把根树枝削成叉子状,跑到河边去叉鱼,也不知是他手气不好,还是技术太烂,叉了半天就是没叉到半条鱼,当然,这可能和天黑了有关。
他生的火堆不大,因为枯枝不是很多,他走到那儿,都扯着黎浅浅,大概是怕刘二他们内力恢复追上来,他一个人可应付不了他们这么多人。
他还不晓得,刘二另外安排了一队鹰卫暗中保护,要是晓得自己要面对的,是他预估人数的两、三倍,怕是腿都要软了。
黎浅浅看他再一次叉鱼落空,忍不住摸摸肚子,好饿啊!不晓得今天晚上能不能吃到东西?
就在这时,她看到刘二在密道口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刘二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不敢点头,怕动作太大,引起方信怀的注意,只动了下手指头,刘二的头缩了回去,再出来的是鹰卫的统领,就见他扬手一挥,一个纸包从咻地落到了火堆里头。
黎浅浅见状连忙就地一滚,方信怀听到动静回头张望,见她滚在地上,伸手指着她笑道,“还以为你多了不得,原来坐在石头上也会摔倒啊?哈哈哈~”
笑声嘎然而止,砰地一声,就见他扑倒在地上了。
蓝棠她们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刘二拦住想踢方信怀的顾十风,“别,万一他是装的,可就不好。”
等鹰卫统领上前查探过,确定方信怀真昏了,顾十风便上前狠狠的踢了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