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满县主得知真相后几近崩溃,可惨的是,御医为她把脉,说她已有孕三个月了,成亲多年一直期盼着为丈夫孕育儿女,结果却在得知良人是狼人时,得知竟然已经有孕,这孩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
和亲王让人把外孙女扶下去,然后让御医开落胎药,见妻子上前欲劝,和亲王扬手阻止妻子开口,“这个孩子不能留。他的父亲不是个好的,想来他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与其留下这个孩子,日后让两个老的缠上来,让孩子难做,还不如永绝后患的好。”
御医点头转身就去开方子,和王妃不忍,提脚去看外孙女,和亲王看着妻子的背影低声叹气,外孙女那么焦急想要个孩子,和亲王怎会不知她的心思,可是那孩子真不能留下来。
一来,那孩子的父亲心术不正,连成亲都能编造姓名哄骗外孙女,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且他对自己起了杀心,为此,此人绝不能留,否则必成后患。
他死后,外孙女若生下他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他的父母会不会来跟外孙女争这孩子?他们夫妻两年事已高,现在还能护着外孙女,但能护多久?
一旦自己撒手人寰,只怕老妻一人也护不住外孙女母子。
倒不如趁早决断,对,先和离吧!和亲王虽才清醒不久,但到底独当一面多年,手底下能人多的是,他这里决定一下,外头就有人开始行动。
先是为安满县主夫妻办了和离手续,如此一来,不管曾经的县马是顾洛熙,还是高信詹,都与他家无关。
高信詹胆大包天,敢谋害当朝亲王,其罪当诛,与这相比起来,冒名骗婚的罪名也就没那么重了。
然而唯恐高信詹的父母和家人,找安满县主求情,还是赶紧把这门亲事给了结清楚为妙。
安满县主被带下去之后,先是给安神汤,喝完后睡着了,等御医开的落胎药熬好,趁她昏迷把药给灌了。
等她醒来,孩子已经没有了。
安满县主伤心不已,不过王府的人就连和王妃,都没空安慰她,他们正忙着处置高信詹呢!
他那个外室得知丈夫已经把自家的底抖落清楚,差点吓得魂都没了,可怜兮兮的磕头求饶。
章先生等人都没搭理她,直到听她说,她能替县主在公婆面前说好话,竟先生方一反之前的姿态,问,“你与高家二老,很熟?”
“是,很熟。”再傻的人都看出来了,眼下自家与高家二老的关系,很可能是自己的求生索,女子嘴角微翘,就知道自己想的没错。
任何一个女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县主娘娘,也会担心公婆不喜自己啊!自觉抓住县主弱点的女子,隐隐有点得意,觉得自己定能借此翻盘。
章先生轻笑,开始套话,女子得意便忘形,不自觉中将高家二老掀个底朝天,为了取信章先生,甚至连黄道长也被她给卖了。
站在章先生身后的人,不用他发话,即自觉转身出去抓人了。
等到女子被重新扔回牢笼,她才发觉不对。
问了她这么多话,难道不该把她好好的请出去,好吃好喝的对待,等高家二老来,好让她到二老面前,为县主说好话吗?
等到牢里只剩她,还有另几个女犯,她不禁自言自语的把自己的不解问出来。
就听身边一阵狂笑,女子转头去看,发现牢房里,竟不止她一人,她悚然一惊,忙缩到角落,害怕的看着对方,在她看来她们个个就像凶神恶煞般可怕。
却不知在女犯们的眼里,貌美如花柔弱似水的女子才像恶魔,她们当中,至少有二人当初就是被女子一样的女人给坑害了的。
“你是不是傻子啊?县主都已经和离了,还怕县马的父母找上门来求情?太好笑了!”
“这女人肯定是个傻的。县马也是个蠢的吧?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呢?”
“还为了这女人,意图谋害和亲王,断送了自己大好前途啊!”
“可不是吗?”
几个女犯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就连管女监的女监狱卒们,也忍不住加入讨论,有她们在,外界消息闭锁的女监里,也终于获得新消息。
县主和离了,前县马也被关在牢里,听说他已经被打残了。
“你们不知道啊!之前听说,这县马人才如何出众,所以才能把县主娘娘迷得五迷三道的,非他不嫁,所以我就特地跑去看了,管男监的王狱卒还管我要了三钱银子呢!”
“哎唷,那还真是只有王大姐才有这个本钱啊!三钱银子呢!”
女子一听,不过三钱银子,瞧这几个穷酸,说的好像这笔钱很大似的。
听到她银铃似的笑声,其他人不爽了,女犯们碰不到她,就大声斥骂,可狱卒们可不然,两个臂圆腰粗的大妈拎着水火棒就进牢房里去,外头的狱卒则是把门关上,虽然里头那女人看起来瘦瘦弱弱,好像没啥威胁性。
但是在女监里待久了,见的事多了,自不会将这女子等闲视之,规矩不能不守,再说了,就算她武力值真的不高,可要是够灵活呢?趁隙溜了出来,她们一个不留神让她溜掉,那就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不是?
所以啊!门该锁就得锁。
没多久,女子就被那两大妈狱卒给揍得趴下,她本就才生完孩子没多久,这些天又遭惊吓,再被这么一揍,真的爬不起来了,趴在地上连哼唧都发不出声。
外头几个狱卒和女犯们见状,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把女子的底都给揭得干干净净,明明是个有夫之妇,还哄着县马说自己还是黄花大闺女儿。
又说她那丈夫是个没用的东西,看着妻子和别的男人颠鸾倒凤,竟能忍下去,还是不是男人啊!
这些话辗转传到了男监这头,女子那位自愿头顶一片大草原的丈夫,本来为了荣华富贵,尚且能忍此奇耻大辱,奈何如今真相已然被揭穿,那位高高在上俯瞰他们夫妻的县马,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这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了。
男人冲上去对着高信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高信詹初时还没从巨大打击中回神,但接连被揍,他本能的反击,但他到底是个文人,哪是常年混迹赌场男子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就被人打得趴下了。
这时他也清醒过来了,高声质问着狱卒们,是不是搞错人了?
“高老爷,咱们没搞错人,下令抓您的,是咱们城主大人。”
“就是,咱们城主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弄错呢?”
从狱卒们的话里,高信詹得到一个重要的讯息,和亲王没死,他醒过来了!他醒过来了,难道自己就倒霉了啊!
接着他又狱卒们的话里得知,原来他已经和县主和离了。和离了?怎么可能呢?县主爱他甚深,怎么舍得与他和离?定是和亲王命人做的。
但是自己被押进牢里,县主怎么没到她祖父跟前去闹呢?
他还不知道,县主因没了孩子,正沉浸在外祖父好狠的心,孩子你别怪娘,娘保不住你的自责当中,尚且未及想起她这个狠心欲置其外祖父于死地旳丈夫。
城主府的这场闹剧,看热闹的人有,开始打起小算盘的人更多。
要知道城主和亲王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啊!久前眼瞎看不上城里的俊男才子们,挑来挑去挑到一个别有居心的家伙,连真实姓名都不敢说,这样的人能是良人吗?
还是快快睁开大眼睛,看看咱们城里的这些好儿郎吧!
凌云城的才子,嗯,不多,但武力值高的不少啊!而且要是能娶到安满县主,这下任城主就可能换我坐坐看啊!
这么一想,不少原本对安满县主二嫁身份,颇为不屑不满的太太、夫人们便松动了。
想想看,城主大人的亲娘……嗯,这个身份,可是能让她们在手帕圈里的地位,立刻拔高一大截啊!
至于和亲王夫妇,她们没想太多,一来和亲王年纪大了,他还能待在城主位置上几年?和亲王妃?和亲王死后,和亲王妃大概也活不了多久,毕竟她的身子可没和亲王那么好。
这大概是因为和亲王本就身子骨弱,日常有一堆人盯着他的饮食,照顾他的健康,王妃则不然,她要忙得事太多了,贴心的女儿过世之后,只留下一个不懂事的外孙女给她们夫妻,丈夫不擅长关心别人,外孙女自幼被娇宠惯了,也不会关心别人。
和亲王妃就像大部份的妇人一样,关心照顾着身边的亲人,却浑然忘记最需要她照顾与关心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所以这些夫人、太太们都觉得,以和亲王夫妻的情况来说,一旦和亲王过世,其妻大概也活不长久,安满县主年轻不擅管事,她们做为婆婆的,大概要勉为其难为儿子夫妻管起家务来。
想到王府的富贵,这些太太、夫人们不自觉得笑了。
高信詹谋害和亲王一案,被移入国都交由大理寺和刑部、宗人府一起审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慌张了。
可为时已晚。
他被安阳侯派人送进国都时,高家二老也被黄道长接来了,一进城就听到恶耗,他们儿子因为谋害皇亲,被送入国都审案了。
高老头危颤颤的起身,“走,找,找他媳妇儿,叫他媳妇儿给他说情。”
“对,都是一家子骨肉,哪能眼睁睁看着孙女儿守寡呢?”
二老还不知道,儿子和媳妇被和离了。
城主府的热闹方兴未艾,禇老太太已经再度上门催人启程了。
安阳侯看到她就烦,直差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了。
另一厢,白衣教和**教两位教主一起来找圆悟,圆悟是他们儿子、弟弟的徒弟,要问他们的坟在何处,找他才是正确的。
只是圆悟不明白,两位师父遗书里都说了,不愿离开,要守着师祖,为什么他们的家人就是讲不听呢?
黎浅浅和凤公子默默的命人去打点一切,做好要准备的东西,随时都可以出发啦!
凤老庄主终究还是答应同行,不过还把黎漱师徒,和侄子、孟达生等全都加了进去。
安阳侯对此发展,感到十分满意,对禇老太太的催促,也能给点好脸色瞧了。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虽不是打仗,但也跟打仗相差不远了。
五千多人啊!要喂饱他们,每天的粮食得准备不少。
黎浅浅等人便扮成押粮官,押着粮草、粮车先行,圆悟也跟着他们走,安阳侯得坐镇中军,不能跟着同行,气得脸都歪了,可也没办法,谁让表哥对凤老庄主的信重,比对自己的要重呢?
终于在五月底启程,前往五行山寻宝了。
黎浅浅她们走在前,安阳侯与御卫统领等人在后,缀在大军后头的,就是禇老太太一行人,在他们身后,还有白衣教、**教,以及凌云城中好奇想前往一探究竟的闲人们。
黎浅浅本来还饶有兴致的看着外头的景色,不过看没两天,就有点烦了,索性下车骑马,她的骑术还算不错,凤公子便时常领着她策马狂奔,到处去玩儿。
春江她们自是随侍在侧,黎漱看着,干脆拉着凤老庄主跟着小辈们一起骑马去。
反正他们是编制外的人,只要他们要进五行山行宫时,他们能在就行。
圆悟自然是跟着他们跑,要是安阳侯在此,肯定不敢让他跟着乱跑,可谁让他不在呢?
禇老太太离得远,自然更不晓得,因此也管不到,当然啦!就算她在,也管不了,当她开口要反对时,人家早就策马狂奔不知跑哪儿去了,能听到她的话才怪呢!
至于叶妈妈等人和黎漱那些藏书,自然就在凌云城留守,刚好打听城主府接下来的八卦。
一有什么新消息,就让鸽卫们传信告之。
因有那位老人家的地图引路,找到五行山行宫的过程十分轻松,就连那些机关也都被一一破解。
安阳侯等人不觉有异,毕竟谁不知道黎漱等人武功高强,暴力破除那些机关应非难事。
他却不知,黎漱根本不是暴力破除机关的,而是学以致用,和黎浅浅她们将从璇玑门那里学来的方法一一派上用场,而且他们有在地宫里破除机关的经验,所以破解起来速度很快,就连跟他们进去的那些官兵,都还以为他们是以武力强行破坏机关的。
却不知道,这些机关只是被破解关掉而已,等出来时,再将之启动,行宫藏宝之地,依然还能照常维持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