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刘二从信鸽脚上的竹筒取出京里传来的消息,看了两眼,刘二就连忙奔去见教主。
教主正在教徒弟心法,黎浅浅才刚背这套心法,还不是很熟,背得坑坑巴巴的,黎漱听得直笑,“背熟了才能练,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啊!”
“知道。”黎浅浅心说,我又不是傻子!
黎漱教给黎浅浅的武功心法,是黎定平自创的,他自小是个武学奇才,文武兼修,不过十岁出头就带着几个侍卫闯荡江湖,许是少年心性,自创的心法特别的拗口,传下来的身法也不怎么好练,所以黎漱才特地让蓝海帮黎浅浅调养身体,就怕她的身体会受不住。
黎漱还在娘胎,就由蓝海的父亲负责调养,他娘吃什么喝什么,都由蓝海的父亲看着,但黎浅浅不是,她还没出娘胎,母亲就接连遭受打击,导致她早产,出生后营养跟不上,还曾因被遗弃差点被冻死。
虽然蓝海让她泡药浴调养身体,但黎漱还是不敢大意。
可是看徒弟那张脸,像是丝毫没放在心上似的,没心没肺啊!
谨一在旁看了暗叹,报应哪!真是报应!听他爹说,当年老教主总拿儿子没辙,现在风水轮流转,还没成亲生子的教主,总算体会到为人父母的难处了啊!
见刘二脚步匆匆,他忙迎上去,“怎么了?”
“许分舵主没拦住妻女,让她们母女两个追上来了。”
“那就让她们追。”黎漱正憋了火,不能冲着徒弟来,这对母女硬撞上来,正好拿她们出气。
谨一转头问,“您想怎么做?”
“她们追的是船,就让她们去追,另外,通知许分舵主,让他赶快把女儿嫁出去,他身为父亲,女儿的亲事,他做不了主,那留他何用?”
谨一和刘二互换一眼,随即应诺,下去分头行事。
黎浅浅还在和新的心法死磕,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蓝海让春江上来喊她去泡药浴,她还有些心不在焉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黎漱叹口气,指风一点让她倒向春江,春江早在发现她心不在焉时,就小心护着,见她倒过来,正好接个正着。
直到从浴桶出来,黎浅浅才渐渐回神,心里暗道,创教教主真是会折腾人,心法拗口,身法也不好背,不晓得这位老祖宗武功有多高啊?
叶妈妈帮她收拾好,端了碗鱼汤给她。
鱼汤熬得雪白,洒些青绿的葱花,看来很漂亮,慢慢喝完鱼汤后,就听叶妈妈说,过两天要换艘船。
“为什么要换船啊?”春寿边折衣服边好奇的问。
叶妈妈看她一眼,摇摇头,“不知道,谨一说的,让我们今天把不常用的东西先收拾好,常用的东西等换船那天再收就是。”
想到出京时的急切,黎浅浅便想到了许家母女两个,不由冲口而出,“不会是许分舵主夫人和她女儿追来了吧?”
“不至于吧?”叶妈妈喃喃道,心里却想,难道江湖人行事都这般大胆?在深宅大院待过的她,不是没听过名门闺秀为了争夫抢男人做出的荒唐事,甚至还有一家姐妹为了争门好亲事,互相踩踏撕破脸的。
但至少手段都很隐讳,没见过像许家母女那样堵上门来的。
“谁晓得!”黎浅浅毫不负责任的道,“要不然为什么要匆匆离京?”搞得像在逃命似的。
她还不晓得,因为如此,让许家母女两更加有自信,教主肯定是对许芳蕙动心了!
这真是个不怎么美好的误会啊!
隔天下午,刘二就弄来一艘更加华丽的大船,船高三层,比他们原本搭的船更加宽敞,速度也更快。
没几天就回到镇江城,在码头上接了在此等候的四长老及姚氏兄弟,一行人便往回走,还不时停下来查看兴建中的货栈,途中,还曾与他们之前搭的那艘船擦身而过。
黎浅浅在船楼里,看到许家母女在他们之前搭的那艘船上颐指气使。“快看,她们两怎么会在那艘船上?”
蓝棠跑过来看,不解的挠头,“她们竟然真的追上了?还上了那艘船?”春江几个也围在栏杆边往外瞧,云珠看了好半晌,忽道,“我去问人。”
没等蓝棠说话,她就跑出去了,隔没多久,就见她笑嘻嘻的回来,“谨一叔叔说,她们的事,咱们不管,又不是她们娘老子,管得了吗?”
谨一肯定不止说这些,要不她不会这么高兴,见她不说,蓝棠冷哼了一声,她自个儿去问。
黎浅浅倒是没那闲心,货栈初建,有许多事要忙,黎漱没那么多功夫盯她练功,不过,他把一些事情交给黎浅浅去办,像是货栈里待客的地方要怎么布置之类的。
说到这个,黎浅浅就恨自己手贱啊!干么多事呢?设计了待客的地方后,就忍不住帮货栈的伙计设计衣服,最后连商标都搞定,结果就是堆到她头上的杂事越来越多,拜托!她目前的年龄才七岁,要不要这么摧残幼苗啊!
最可恶的是,躺椅,还是没她的份!
看着四长老和姚家兄弟一人一把,连四长老夫人也有,黎浅浅就恼火,要不要这样欺负人啊!明明是她设计的,结果她连坐都没坐过。
蓝棠安慰她,“我也没有啊!”
黎浅浅却瞪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跑你爹屋里和他抢躺椅。”
呵呵呵!那么精明干么呢!真是的!
黎浅浅看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意兴阑珊的踱回长案前,继续埋首工作中,一边拿着毛笔画图,一边反省,难道是因为上辈子太懒,什么事都懒给万能大哥去做,所以这辈子才这么命苦,小小年纪就要开始工作?
却说许家母女这头,母女两个好不容易查到教主一行人,就是搭着她们现在搭乘的这艘船离京的,一路上催着船家加速追上这艘船,等追上了,才想到万一教主不让她们登船怎么办?
不想,竟然让她们顺利登船,高氏更加确信,教主是真的对女儿动心了,要不怎么会允她们登船?
直到上了船,才晓得,教主他们前几日就离开了,船家一问三不知,差点把高氏给气坏,还是许芳蕙略施小计,许了不少好处,才撬开船家的嘴。
得知教主他们换船,那自然是要追上去啦!船家得了好处,便加速前行,船东不傻,加速一段距离后就又慢下来,许芳蕙急着想见教主,只得又给了不少钱,如此重复几次,许分舵主夫人才发现不对。
“不能一直塞钱给他们,应该叫他们追上之后,咱们见到人再给才是。”
许芳蕙到底年轻,哪知道这些,只怨母亲,“您怎么不早说?”
高氏讪讪,“太久没出门了。”而且这回出门很赶,带的人不多,都是没有什么出远门经验的,她自个儿都没想到的事,哪能寄望她们提醒?
“现在怎么办?钱花了不少,可还没见到教主他们。”
怎么办?母女两对望发愁,侍候高氏的一个嬷嬷便道,“等教主见咱们小姐不远千里的寻他而来,必定会深受感动。”
“是啊!咱们小姐日后就是教主夫人了,夫人您哪还需要为这区区船资发愁?”
也是,只要见到教主就万事大吉啦!
但,她们何时才能见到教主呢?
“夫人,船家说,教主他们换了船,却没说换的大船,还是小船,这万一是小船?"
那很可能早就换走陆路吧?要换的是大船,为什么追了那么多天,都还没追上呢?
“夫人,船家可告诉您,教主他们换的是那艘船?”她们只叫船家快追,会不会早就越过教主他们改乘的船,所以才会追了这么多天,都没遇上教主他们呢?
高氏经她们这么一说,也想明白了,“好啊!打量着我们是妇道人家,欺负我们是吧?”
怒气冲冲的高氏领着一票娘子军找上船家撒泼,船家被吓得簌簌发抖,只得老实招了。
“这位夫人,我们只知那位爷儿换了船,可不知他们换的是什么船啊!”
“怎么会不知道?”一名婆子大声斥道。
船家目露惊恐的看着那婆子,“这大晚上的,那船没点灯,我们哪知道那船什么样子?”
呵呵,果如刘二爷交代的,这位有钱的夫人果然来问了,船家暗笑,一边打起精神应付着。
高氏不相信,让人细细盘问,这才问出,那船比他们这艘要小,速度应与他们在伯仲之间,不过因为他们加速好几次,所以那船应该还在他们后头。
“行!你把船调头,往回走。”
“夫人哪!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船家解释,要是在今日之前,江面广阔想回头不成问题,但现在已近镇江码头,船只多如繁星,往前行,都还要按次序来,根本没有空间让他们回转。
高氏气得直咬牙,让他们想办法,可船家如何想得出办法来?只能百般讨好高氏一行人。
所以黎浅浅她们才会看到,许家母女两对船家颐指气使这一幕。
两艘船的方向不同,短暂的交会后就循着各自的航道远行。
许家母女搭的船抵达镇江码头后,高氏便催着船家调头去寻教主他们改搭的那艘船。
船家却道,“夫人哪!不是小的不肯帮,而是他们当初雇小的时,就说要到镇江来,与其这样追来追去,您几位还不如留在码头上候着,反正他们都是要来镇江嘛!”
好像有点道理啊!
“那我们就还住你船上,钱我们照付,你派你的人每天去帮我们打听消息。”
“好嘞!”船家笑眯眯的应下,心道,刘二爷介绍的这门生意可还真是不错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