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见老头子这么爽快答应过来给弥生施针,就猜到他是冲着玉髓果来的。
眉心蹙在一起,面上一脸为难道:“上官爷爷,人家已经答应把玉髓果给您孙子上官公子了,您老这样半路截糊不太好吧。人家可不想挑拔你们祖孙俩关系。”
闻言,上官老神医不屑地冷一声:“什么叫挑拔我们祖孙的有关系,他敢不认我这当祖父的,我还不想认他这个孙子呢。居然为躲一个小女子逃到南疆不毛之地,我的老脸都让他丢光。”
“您一点也不老,要不是怕上官叔叔生气,人家都想叫您叔叔。”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唯马屁不穿,陌桑毫不吝啬自己拍马屁功夫,这次却偏偏失效。
“赶紧拿来吧。”上官老神医根本不卖她账。
“上官爷爷,您这样做人家会很为难。”陌桑瞪大眼睛,无辜又可怜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白发老头。
“臭丫头,少给我装可怜,拿来吧。”上官老神医活了八十多岁,什么人没见过,自然不会被陌桑的小把戏骗到。
陌桑嘴巴一扁,给了宫悯一个眼色。
宫悯面无表情道为:“前辈,请随晚辈一起去药库取玉髓果。”
上官老神医鼻子里哼哼两声,指着宫悯道:“还是你小子爽快,不像这臭丫头磨磨叽叽,也不想一想当年,是谁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我不过是这几年不太理会她,她有好东西就会想着那个没用的小子,忘记我这糟老头。”
陌桑被上官老神医吐槽,抬头看天空假装没听到,打着呵欠道:“弥生已经没事,我回房休息,困死我啦。”
宫悯原本要离开的脚步一停,回头对上官老神医道:“前辈,桑儿前些日子不小心感冒,后来虽然好了,不过晚辈还是不放心,您不如给她开个药膳的方子,给她好好调理调理。”
“当然,她是我一辈子的病人。”上官老神医不假思索地回答。
听到两人的对话,陌桑准备离开的脚步一僵,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宫悯。
回来之前,他明明答应过不会强逼她吃药膳,现在却反口,嘴巴不由一扁,一脸不满委屈地看着他。
宫悯直接无视她眼中的控诉,带着上官老神医继续往前走,小丫头就是欠教训,不教训她一回不知道吸取教训。
回到房间,陌桑中午没有休息,沐浴过后不等宫悯回来就爬上床。
半寐半醒的时候,突然身上被什么东西一压,忍不住想惊叫,岂料刚张开的樱口,就被灼热的柔软堵住。
熟悉的味道包袭而来,陌桑绷紧的神经马上放松。
这个男人就是喜欢玩偷袭,抬起手臂环着他的脖子,浅浅地回应他的索吻。
感觉到陌桑的回应,宫悯也不由愣一下,本想趁她熟睡偷香一下,没想到她居然回应自己,心里一阵激动。
陌桑马上察觉到宫悯的异样,顿时后悔不已。
自己干嘛要回应他,心里一阵无奈,意识却也渐渐被宫悯带着走远,随着他一起沉沦,一起漫步在云端上。
房间外面,白芷和宫白在守夜。
白芷麻木地听着里面,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一脸平静道:“小白,我们打个赌吧。”
宫白本来快要睡着,听到白芷的声音,睡意更浓道:“有什么好赌,照这情形,郡主肯定会内外伤的,没意思,不赌。”
咳咳……
白芷尴尬地咳嗽两声,也不知道某人是有意还是无心,每次都会在郡主身上留些印记。
而郡主每次醒来看到,不是无所谓地一笑,就是无奈地一笑,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印记。
聪明人的心思,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大人物的心思,果然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懂的。
“你若无聊,不如打打太极吧。”宫白说着,已经摆出太极起式。
“你练吧,我在旁边看着就行。”白芷无奈垂下头,丝毫没有跟宫白对练的意思。
这家伙八成是对太极走火入魔,天天练也不烦,太极虽然不错,不过够用就行。
其实对太极走火入魔的何止是宫白一人,宫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人都中了太极的毒,府中随时随地都能看到练太极的身影。
宫白见白芷不来兴趣,就自己练了起来。
白芷哪会知道他的心思,自幼跟在主子身边,清楚地知道主子经常是一心多用。
他们打赌的事,主子心里肯定明镜似的,没准哪天就会一起算总账,所以他还是认真地练太极,努力地练太极。
房间里面。
面对宫悯的热情,陌桑等不到停战,就彻底昏睡过去。
昏睡过去前,陌桑仿佛看到宫悯对自己展开了笑颜。
那一瞬间的美现,就像是天使在对她微笑,累极得她安心地闭上眼睛。
宫悯看着沉沉睡去人儿,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把柔若无骨的身躯霸道地拥入怀里。
陌桑再次恢复意识时,累得连脚趾头都懒得动一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陌桑缓缓睁开眼,外面的太阳正烈,肚子又咕噜一声响,应该是午膳时间。
陌桑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动,可是……肚子不争气,无奈地出声问:“谁在外面,进来一下咳咳……”连嗓子都是哑的,昨天晚上某人折腾她折腾得到底有多疯狂。
门吱吖一声推开,倪裳和海棠走进。
海棠一脸暧昧地笑道:“郡主醒了,奴婢和倪裳伺候您起床。”
“给我杯水。”
陌桑说完又咳了两声,心里暗道:“王八蛋,就不能悠着一点。”
天天在一起,至于饿这样吗?
喝完海棠递过来的水,披衣来到浴室。
看到热气腾腾,散发着药香味的浴桶时,陌桑面上顿时一阵火辣辣,无语地把自己浸入浴桶里面。
药浴呀!
这个男人非要弄得阖府的人都知道吗?
陌桑顿时觉得自己没脸见人,直接人把毛巾把覆在脸上。
太丢人了,以后还是跟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突然……
盖在脸上的毛巾被拿走。
陌桑猛地睁开眼
睛,就看到宫悯放大的五官近在眼前,连忙别开脸不敢跟他对视。
宫悯不以为然地把毛巾放到水里,浸湿,再轻轻擦着她的后背,上面全是红的、紫的吻印,当中还有几个特别明显的咬印。
陌桑想要闪避开时,宫悯突然伸手钳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与他对视。
宫悯的五官近在咫尺,脸上轻轻拂过他呼吸时喷出的气息,陌桑紧张地咽一下口水,连耳根在都发热。
宫悯盯着陌桑的脸看了一会儿,不紧不慢道:“夫人,害羞的模样,就像熟透的桃子一样诱人,为夫会控制不住自己。”
陌桑心里愣一下,唇上就一阵温润酥麻。
宫悯正轻轻碎碎咬着她的唇,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抵挡不住她的诱惑。
陌桑一阵发毛,整个人猛地哆嗦一下,就滑入浴桶里面,乘机躲到浴桶另一边,微微喘着气,不敢看宫悯欲求不满的表情。
“桑儿……”
宫悯不满地看着陌桑。
陌桑把身体没入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有些微紧张道:“宫悯,你差不多行了,再敢靠过来我跟你分房睡。”
“夫人美色当前,为夫若不心动,岂不是对夫人大鸿第一美人魅力的怀疑。”宫悯一脸从容淡然,仿佛每天晚上不折腾她,就是对她第一美人称号的侮辱。
陌桑缩在水中,一脸紧张兮兮道:“夫君的好意妾身心领,妾身历经生死,早已不在乎这些虚名。”
宫悯看到陌桑紧张的小模样,眸中藏着一丝笑意:“夫人谦虚了,你的美丽是实至名归,不然为夫怎会为你失控。”
伸出手想试一下水温,陌桑却马上双臂抱紧自己,一副防色狼的姿势。
宫悯一阵无语,手伸进水里试试水温:“水凉了,快起来。连早膳都错过了,你肚子不饿吗?”
一脸严肃地看着陌桑。
陌桑撇撇嘴,反问道:“都是谁害的?”
看到宫悯脸上一怔,陌桑机不可失道:“你在这里看着,人家不好意思,你先出去外面,我一会儿就出来用膳。”
见陌桑防贼似的模样,宫悯无奈转身往外面走。
陌桑看着宫悯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道:“这个家伙,当日的孤傲、高冷呢?”
什么高冷男神,分明是一个流氓。
正想从水中站起来时,宫悯突然回过身朝她走来。
陌桑连忙再次缩回水里,看着宫悯朝自己走过来的步伐快要哭出来,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宫悯假装没有看到陌桑皱成一团的小脸,走到她面前道:“差点忘记告诉你,陛下已经下旨,把陆言玉指婚给颜惑。”
陌桑马上震惊得张大嘴巴,好半晌才道:“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们的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后面的语气词还没出口,宫悯已经伸手把她水里捞出来,陌桑本能地惨叫一声。
“夫君,你想干什么?”陌桑双手抱胸,遮得了上面遮不住下面。
“你的身体不好,不宜泡太长时间。”
宫悯抱着陌桑不着片缕的光滑身体走到屏风前,拿起干净布巾,替她擦掉身上的水滴。
陌桑听到他的理由想哭。
这就是他对她上下其手的理由。
擦身上的水用布巾就好,把嘴唇贴上来算什么意思……手不要到处乱摸。
两人你推我就。在浴室里折腾了近半个时辰。
陌桑豆腐都被某人吃尽占尽,终于把衣服穿好,面红红地走出偏厅,低着头不敢看众人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
桌子上,午膳已经摆好。
陌桑走过去坐下,也不等宫悯上桌,就端起碗,一口气喝了半碗汤。
宫悯也换了一身常服出来,坐在陌桑对面,端起碗不紧不慢地喝汤,姿势优美,动作优雅,面无表情,又恢复高冷男神该有的态度。
陌桑看到后,暗暗吐槽:“装模作样,虚伪。”
“夫人,汤喝完了,该吃米饭,看着为夫又不能填饱肚子。”宫悯伸手拿下陌桑手上的空碗。
“你不知道秀……”
陌桑把到口的秀色可餐,硬生生吞回肚子里面,端起旁边的米饭,埋头猛扒,差点又变相地夸这个臭流氓。
宫悯挟了一筷子的菜到她碗里,若有所思问:“夫人,为夫不知道秀什么?”目光像长针一样,能看穿陌桑深处的心思。
“没没没什么。饿了,吃饭。”
陌桑赶紧差开话题,给自己挟了一块肉,直接到塞到口里。
看到她狼吞虎咽的模样,三个丫头都投去同情的目光,郡主昨天晚上一定是累坏了,不然不会这样大量地补充食物。
陌桑要是知道自己丫头们在想什么,肯定马上把肉吐出来,保持以前细嚼慢咽的优雅端庄姿态,可惜被宫悯一番折腾,都快要忘记自己原来是什么样的。
陌桑是化羞愤为食量,居然吃把属于她的那份饭菜,吃得连菜汁都不剩一滴。
宫悯早就放下碗,端着茶杯静静地看陌桑吃东西,见她放下碗筷才道:“你要是天天吃得这么香甜,我辛苦点也没关系。”
陌桑一时没反应过来,漱口时看到白芷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幡然觉醒,瞪一眼宫悯道:“女人的身材比生命还重要,偶尔放纵一两回就好,过尤不及。”
这是一语双关。
宫悯笑而不语。
两人吃好后,小丫头们撤下桌子上的东西。
陌桑悠悠问:“白芷,弥生可醒来了?”某人昨晚一直缠她,无非是怕她太过担忧会失眠。
“醒了。”
白芷爽快地应一声,笑着道:“弥月正陪着他,他比之前还有精神。”
陌桑一愣,被上官老神医施针强行从幻境中拉出,多多少少会有损伤,怎么可能之前更加精进。
除非……
陌桑惊讶地看向宫悯。
宫悯面无表情淡淡道:“上官前辈没有按那人给的方法为弥生施针,而是用了另一种方法刺激他,助他突破障碍。”
陌桑竟无言以对,果然是一个一个老奸巨滑。
再次感叹,这些年自己没有被他们
卖掉,真是撞了狗屎运,换成别人不知道被卖了多少手。
忽然想起圣旨的事情:“夫君,陛下不会因为我那么一提,就真的把陆言玉指婚给颜惑吧。”
“是颜老太君入宫求的,不过多半也是颜惑授意。陆叔知道圣旨的事情后一直想要见你。你也知道陆小姐一心想嫁上官尺素,如今突然把她指婚给颜惑,自然是难以接受,恐怕需要你开导开导。”
陌桑问起,宫悯也毫不隐瞒,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陌桑露出一个苦瓜表情,这比让她领兵出战还可怕。
“你说得有道理,颜惑自然接受了;陛下也觉得不错,自然就准了,还亲自下旨,昭告天下。”
宫悯也没想到,陌桑几句话就说服颜惑。
这婚事要是做成了,颜老太君都不知道会怎么感谢小丫头呢。
陌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本意是先让颜惑跟陆言玉先接触一下,就像她跟宫悯一样,哪想到颜惑这么着急,直接跟颜老太君商量,更不想到颜老太君如此迫不及待。
万一陆言玉认死理,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见她愁眉不展,宫悯淡淡道:“陆言玉若真那么喜欢上官尺素,早就追到南疆,你放心吧。”
云淡风轻的语气让陌桑有些生气,可事实如此,不然她也不会给颜惑建议,或许陆言玉并没有那么喜欢上官尺素。
但愿如此。
陌桑在心里祈祷。
休息一会儿,宫悯入书房看公文后,陆总管便来求见。
陆总求见,陌桑自然不能避而不见,马上请到茶厅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说指婚的事情。
陌桑亲自给陆总泡了一杯茶,面带笑容道:“陆叔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了,我想先听听陆叔的想法,再说说我的意见。”
“我的想法?”陆总管面浮一丝不解。
“就你、陆大人、陆夫人,是希望陆小姐嫁入颜府,还是希望她嫁入上官府?”
陌桑把两条路摆在陆总管面前。
意思是他们怎么选择,她就怎么帮忙。
虽然她也属意陆言玉嫁给颜惑,不过还是会尊重陆府的选择。
陆总管愣了一下:“这个不太好说,两府是各有各的优缺点,我们身为长辈,自然是希望玉儿幸福,只要能给玉儿幸福,谁都无所谓。”
“既然如此,你安排我跟陆小姐见一面,我当面问问她的意思。”
陌桑十分果决道,作长辈的已经这么说,就让陆言玉自己来判断,颜惑和上官尺素,跟谁在一起她会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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