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逸尘看到了钱老三眼中若有若无的挑衅意味,冷笑了一声,便忽视了。
他刚一出门,钱老三的神情就缓了下来,似乎是松了口气,梅逸尘还没走两步,又突然回头,把钱老三惊了一跳。
他看到了钱老三神情的变化,轻笑了一下道:”对了,钱掌柜,您今天应该没事了,不会出去了吧。“
钱老三知道梅逸尘的意思,是在警告他不要逃跑,于是便冷哼了一声,转回到自己的房中坐了下来。
梅逸尘也不理他,自己回房去见江漱月了。
他到房中时,锦云正站在门口,见他来了,便笑着给他开了门,又对他道:“姑娘在里面呢。”
他进入了房中,江漱月已经自己坐在客位,锦星在一旁垂手而立,江漱月见他进来,便摆了摆手,让锦星出去了。
梅逸尘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见桌上已经倒了半盏茶,想来是江漱月没有客气,已经自斟自饮过了。
江漱月看他的目光落在茶盏上,便轻轻捏了捏茶盏,笑道:“梅公子,您的茶不错啊。”
梅逸尘笑了笑道:“这是洪州双井。”
江漱月点了点头,又拿着在茶盏仔细看了看,道:“芽肥毫嫩,锋苗挺秀,真是好茶,梅公子果然讲究,随身还带着这个呢。“
梅逸尘闻言,脸上微微露出了点得意的表情,又笑道:”欧阳修说这个茶是‘长安富贵五侯家,一啜尤须三日夸。’不过话说回来,您家可是富比五侯,这个茶,在您看来,不过尔尔吧。”
江漱月笑了笑道:“梅公子玩笑,小富之家,岂敢比肩五侯?”
梅逸尘给自己也斟了杯茶,道:“江姑娘来我这里,不只是为了喝茶吧。”
江漱月环顾了一下四周,笑着道:“梅公子这屋子收拾的倒也干净,挺不错的。”
她说着又看了看门边悬着的三盏灯笼,便站起来,走了过去,笑着对梅逸尘道:”梅公子果然还留着这灯呢?“
梅逸尘也站了起来,走到她旁边,微微笑了笑道:“那是自然,这东西我从洛阳带到杭州,又从杭州带了回来,千里迢迢的,可是不容易。”
江漱月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她知道梅逸尘的随从不算少,虽说路途遥远,几盏灯带着算不了什么。但是能放在了屋中,倒叫她心中还是有些高兴。她看了看,又转过头来,对梅逸尘道:“对了,梅公子,给陈姑娘再请郎中的事情,已经帮您办妥了。”
梅逸尘听她说起这个,便又想起了程太医,脸上不自觉的收敛起了笑意,道:“不知道请的是哪位郎中。”
江漱月坐回了位子上,又轻轻拿起了茶盏,浅饮了一口,笑道:”就是原先你们请的那个金大夫啊,他确实是洛阳最好的,而且一事不烦二主,他也熟悉情况,省的再来诊脉什么的,倒要浪费时间。“
她放下了茶盏,又道:”我已经派人去下了帖子,大约晚些就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