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满怀担忧往外看了看,她情知有阿贞在,他们是不能不去徽州的。所以就算周隐盛意拳拳,她也是不能留下来的。
于是她轻笑了一下,对周隐道:“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留下来又做什么呢?”
她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周隐,笑道:“你又要读书,就算我在这里,一个人,也怪没意思的。”
周隐听她这样说,似乎是把自己和别人划分开了,便又展了展眉,道:“那也好,等过段时间,我再去接你来玩。”
阿福也不应,只微微低头道:“再说吧。”
周隐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便站了起来,道:“我这就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阿福闻言,也站了起来,将周隐送到了门口,然后才回去了房中。
周隐出了门后,便又乘了自己的马往回去,他沿着西湖岸边,信马由缰,月明风清,春风带着点水汽,倒让人有些微醺之意。
他自那一日不知道怎么被触动心肠,自觉喜欢阿福之后,经历了两地,再与阿福相见,便觉得她更有诸多可亲之处。
她与阿福相处,坐卧行走,颇为娴雅,言谈举止,又觉端庄。原先在山野之间,只觉得乖巧清新,待在杭城相见,又多了几分不卑不亢的气度。
虽说如此种种,到也不至于叫周隐就这样热烈的喜欢上她。可是周隐就这样喜欢上了,他微微扯了扯衣领,心里也有些奇怪,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阿福。
自那日冒冒失失的上了吴山之后,他的心事便再也关不住,看山也是她,看湖也是她,诗里是她,文里也是她,林林总总,倒像是痴了一般。
好容易等到阿福回来,但总好像还是若有若无的,勾的周隐心里难过,加上旁边还有个梅逸尘,更叫他心烦。
周隐想到这里,望着西湖的月色长抒了一口气,一颗愁心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他每每想到这里,又念起父母教诲,不愿叫小儿女的心思耽搁,然后便发愤读两天书,等到过两天,愁心一起,便又混混沌沌了。
周隐执着缰绳,慢慢的往回走起,只把一颗愁心捏碎,洒在了西湖的春光里。
周隐走后,阿福也闷坐在窗下,看着外头,没多一时,便听外头有人敲门,阿福起身开了门,原来竟然是阿贞提着壶水。
阿福见到了阿贞,便立刻拉下脸来,就要关上门。阿贞似乎也习惯了她的脸色,伸手拦住了她,笑道:“阿福姑娘,我给你送点热水。”
阿福将关不上门,便转过身来,冷冷道:“我要睡了,用不着你这水了。”
阿贞笑了笑道:“我看您房中的灯亮着,才来给您送点水。”她说着便合上了门,将水倒进了壶里。
阿福瞥了她一眼,道:“水已然送到了,你也可以走了吧。”
阿贞却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凝神看了她一会儿,过了好久才道:“阿福姑娘,今天是不是周公子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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