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离开,对于孝庄来说,离开是一件非常漫长的事情,公审大会之后,每天的噩梦不断,她无法想象,自己一家被发现后,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那感觉肯定不会很好,但又能如何呢。
起码现在还好,那天开完公审大会,低调的回到家中后,孝庄发现三个孩子全都睡得死死的,似乎外界的风风雨雨还没有吹到他们身上。
这样似乎很好。
孝庄知道,她现在距离被抓住,只有一个小报告那么近,所以越发的谨小慎微起来,很多活儿也是自己去做,表现得普普通通,甚至咬咬牙,向上面“报名”,这个混乱时刻,也给了他们可以乱盖的本钱,当然了,她不知道的是,即使他乱盖的很差劲,也是可以得到放行的。
终于,孝庄张罗了一辆歪歪扭扭的骡子车,将孩子们的放在上面,甚至还辞别了张嫂,将一些食物赠送给她,当然了,也不忘记摆脱张嫂,请她帮忙照看一下自己的小家,她是去看看自家分到的地,由于“巧合”,孝庄家分到的地,距离沈阳城有些远,基本上是要离开这里,去到外面驻屯堡垒。
她们这一去自然要好久,嗯,这个时间那么混乱,哪怕最后一家人消失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起码在孝庄排着队伍,乱糟糟的出城的时刻,与他们一同离开的,也有准备去外面的农夫,都是准备准备去新的田野开发新世界。
在这样的队伍里,孝庄一家显得低调而又沉默,与其他人的欢声笑语相比,已经是太过于明显,当然了,除了少部分化妆成平民跟随在四周,其他人也对他毫无察觉,也就是如此了。
“这也太明显了,这要是我,肯定走过去质问一下,嘿,怎么其他人都这么高兴,你们却绷着一张死人脸,是不是在缅怀鞑子啊。”
李向前全程关注了这次所谓的“送行”,最后一路了,基本上,自从把那个原本属于金箍里的芯片,拿出来后,趁着他们把孝庄都引出来看公审,于是趁机摸进了其家中,用催眠药物放进他们吃的东西里,然后,植入了顺治的大腿骨中,基本上是无法察觉和取出的,当然了,孝庄要真有这个魄力,把儿子的腿给锯断了,那咱们也是服气。
“也就这样了,让孝庄走人,别有意外,嗯,门口安排的人都准备好了吗,万一出岔子,第二套方案也很重要啊。”
没错,第二套方案也很有趣,但是李向前绝对忘记了一件事,方案要细致,要考虑到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如果是李向前的时代,要抓捕一个挟持人质,企图离开一个地方的绑匪或者犯罪分子,别的不用说了,他汽车四周的走动人员,隔壁的汽车,基本上99都要是自己人,才能安安稳稳的把这伙劫匪干掉啊。
孝庄在多尔衮时代极力减少出行,深居简出的过日子,但是在皇太极在的时候,为了加强所谓的满蒙联合,什么萨满教的仪式,游猎,出征的仪式,着实没少参加,所以,事实上,是有人认识她的,起码不会少于其他人的,这也很容易理解。
一个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在四周活动,这里是自由活动的时刻,也没人去管一个娃娃,只要别跑远了,谁知道能有什么事。
孝庄所坐的车,是范文程特意安排的,自然不可能是贵人们出入所坐的那种一个大木箱子一样包裹起来的,而是一种专门用来运货的车,两个木轮上,是一个大木板,一边是两根长棍,将一匹骡子套上,上面放上一些干粮干肉后,也就可以将所有人都坐在上面,两个汉子一个赶车,一个做出推车的模样,其实是一直在警惕的观望四周。
但一个小孩子,正逗着一条狗,跳到骡子车前的时候,他忽然一眼看见了孝庄的脸,虽然只能看见一半,而另一半被遮住了,但却好似发现了什么大事一样,忽然叫了起来:“鞑子女人来啦。”
一开始,所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他跟着就哀嚎着扭头就跑,边跑边喊叫,鞑子来啦,鞑子来啦。
一时间,全都抱头鼠窜,对于这些老百姓们来说,虽然这些神神秘秘的什么长老看起来很厉害,但是鞑子杀起人来,可是没有人性的,抱头鼠窜的场面,当时就引起了混乱。
“唯有恒产者有恒心啊,老百姓还是缺乏保护自己私产的决心。”
李向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好在这虽然是计算之外的情况,但也有了一些预备,自然不必他操心,反而是开始头疼起来一些其他的破事儿。
“好像那个时代也差不多,最最低级的那帮驴叫徒,反而把自己吹捧得天上有,地上无,好像成神儿了一样,反而是文明程度更高的几个国家,唯唯诺诺的,最后被屠杀干净,什么德意志斯坦啦,法兰西斯坦什么的,现在也是这么一个情况啊,虽然欧罗巴的白人不太干净,但是对面的驴叫也不干净啊。”
随着他的吐槽和毒舌,他们提早安排的阵势也发动了,这本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才做的准备,但是现在,却非常有效。
一直站在四周,似乎无所事事的几个闲汉,忽然从身边的袋子里,墙缝里,掏出一些兵器,有刀剑,锤子,大喊到:“保护主子,主子,你快走啊。”
甚至在那两个蒙古护卫掏出刀来之前,他们已经将看门的小卒给逼到了一边去,口中还喊着什么:“保护大清啊。”
“誓死保卫太后啊。”
“太后快走啊,奴才稀里哗啦为主子开道啦。”
“为了部落……”
好吧,这些台词似乎是某位很没有节操的长老编造的,而那些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战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就只能这么念出来了。
孝庄和两个手下面面相觑了一下,似乎有些事情超出了预计,起码这些奇怪的,来帮忙的人是打哪里来的,谁知道啊,但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停下来问一句,你是哪个旗的奴才,真是路遥知马力啊,你放心,我们绝对无法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唯有冲出去了,这个时候,坐骡子似乎就有些缓慢,“可巧”的是,在城门处,刚好有一个小商人样子的汉子,“似乎”拉不住手中的一匹高头大马,居然蹦跳起来,就朝着门内跑来,正被一个蒙古汉子拉住后,大喊了一声蒙古话,但估计是和什么上马有关。
孝庄当时就立刻爬了上去,那一个一个将三个孩子也抱了上来,不等稍微坐稳,那孝庄就已经挥舞着缰绳,开始跑路了
。
她就这么一下骑着马跑出城,两个蒙古汉子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挥舞着手中的刀,驱散了守门的士兵。
这些士兵都提前得到了招呼,遇见了敌人,保命为先,都自然散开,两个蒙古汉子,到了城门处,左顾右盼,发现并没有其他的马匹,两人就开始将城门关闭,甚至还开始将那些骡车或者其他的车子,都开始拉到城门处堵住,为孝庄争取时间。
其实他们完全不必这样,一小队教导营士兵其实一直在集结待命,就在北门附近的一个小房间内,眼看着这两人大闹特闹,都不为所动,一直到孝庄跑出一定距离,门也被堵住了,才神情淡定的走出来,排好队,成密集对象,枪口对准,开火!
“那蛮子,有能耐用刀子!”这是他们最后的遗言,可惜在开枪的枪声之下,没人搭理。
就好像历史上,也有无数汉人将士,死不瞑目的喊道:“鞑子,有能耐用刀子啊。”
都是一样,都是一样啊。
虽然有些超出预计,但还算安全,李向前过了许久,才怜悯而又阴沉的看着这两句尸首,点点头,说道:“也是汉子,埋了吧。”
他不知道的是,刚刚开枪的枪声,不但打死了这两个汉子,也导致了,骑马走出大概一里地的孝庄,急慌慌的快步抽打马匹,以求离得沈阳城更远一些,她可是早就知道,那飞在天上的飞船,是任何的马匹都无法逃离的,一旦被锁定,那可就真的是无路可逃了。
她忽然看了看,在身前坐着的一儿一女,还有在背后抱着她的腰的东莪,狠了狠心,忽然拉着缰绳的一只手,忽然动了动。
她的动作幅度不大,却非常的巧妙,巧妙到身后的东莪,就这么一下被推下了马,一下掉在了地上,土很软,但东莪很惊慌。
她叫着:“婶娘,婶娘,我还在呢。”
孝庄头也不回,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呢,但是在身后,其实是已经响起了巨大的声音:“全城戒严,全城戒严,关门,放狗。”
孝庄拼命的击打马匹,远处传来的巨大声音,如同来自云霄,而那几声,关门放狗的声音,更是好像一道催命符一般,使得她更快的逃亡,忽然,她伸手一推,将小女儿阿图也推下马去。
这样,他们就可以轻装上阵,只带着儿子逃跑了。
在草原上,母狼总是可以根据战场情况,选择抛弃应该抛弃的小崽子,从而获得最大的存活率,这无关对错,只有生死。
但对于李向前来说,眼神中的阴郁与敌意却又增长了几分:“哪怕一个女人,也是如此狠毒决断吗,那绝对可不是一个可以小看的群体,不对,历史上蒙古可没有什么作为了,也就是说纯粹就是孝庄太狠了吗,那样放走她,似乎很不好。”
“抓人吗,现在人肯定跑不出十里地,随时可以追回来。”
李向前叹息一声,看着哭哭啼啼的两个小女孩,她们被马队捉了回来后,就是这样玩命的哭泣,作为敏感俘虏,放是不可能的,但是交给谁呢,基本上又要送回帝都就是了。
“算了,不抓了,”李向前想了好几次,还是说道,“本身是大家的决议,放跑了倒好,基本上辽东基本上平定了,等到把其余不多的杂兵清洗掉,你就在这里主要抓一抓生产吧,我也该回去了,这里就可以翻开一页,开始下一页了。”
徐浩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有千年隼帮忙清理,这里的杂兵已经很容易就可以搞掉,帝都那边的铁矿铁路更重要啊。”
李向前站起来,这里是市政府办公室,东莪和阿图两个可怜被抛弃的小姑娘就在那哭着,对付女孩的哭,李向前一直以来的意见就是不搭理,让她们哭号了,不然的话,越是安抚越是得意。
他在心中漫不经心的,诉说着一些事情,未来辽东在他们的计划中绝对很重要,起码北大荒这块未开发的宝地也是该动动手了,各种大事小事此起彼伏,李向前慢慢想着,就伸手去拉过了东莪,准备把她的手绑起来,却不料,这小女孩只是表面伪装哭泣,早就在等待机会,等到李向前的手近了,居然凑了过来,一口就咬住。
人的牙齿,可能是人身体上最最有力的地方了,东莪怎么说也有几岁,堪称牙尖嘴利,李向前猝不及防之下,被死死咬住了虎口处,马上开始推开,之后猛地一踢到在地,才算是让这个突然发疯的小女孩倒在地上,然后她开始疯狂的叫着什么,似乎在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李向前脸色阴沉,因为目睹过孝庄黑心的连女儿都出卖的情景,所以对这些女人更没了好感,虽然不至于拳打脚踢一顿,但也不会太温柔了。
他的手虽然没有破,但是深深的牙印,也说明了,人家只是力气不足,着实是拼尽全力在咬人了,他也是恶狠狠的说道:“关起来,关起来,野蛮自然也有野蛮的对付方式,娘的。”
咬的位置很特殊,在手腕处,不过没有破,也只是有些肿胀,他也只能抹上点消肿的药,然后就再继续工作,不过,两个小女孩算是被直接丢进了某件屋子里,捆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