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向前来说,乱不是好事,也是好事。.
浑水摸鱼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一汪死水是不可以的。
大明的明末,实在是已经到了道德沦丧,人心沉沦的地步,那李自成进京之后,有许多大明官员的丑态,连李自成本人在内心中也瞧不起。
大学士陈演,家产实在太多,跑都跑不了,在李自成进京后,一出手就是给了刘宗敏四万两银子,刘宗敏本来还觉得,这货很上道嘛。
但是很快,陈演家的家仆和小妾***家仆被现后,几乎被杀死,勉强带着伤冲出来后,直接找到了刘将军,声称要当带路党,结果在陈演家的地下面,挖出来金条银元,合计价值过三十万两银子。
你有三十四万两银子的现银,其他金银财宝无数,结果就拿四万两打刘将军,这不是找死吗。
还有那大学士魏藻德,也是一个极品中的极品,崇祯的最后一个内辅,可以说是给予信赖了,但在李自成围城时刻,闭嘴不谈,生怕说多了之后,李自成打进来不饶他。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过,这人主动找到李自成,李自成问他,为什么不学其他人去死,毕竟,帝都当时,是有不少人以身殉国的啊,这内辅反而如此,魏藻德谄媚着说:“我正准备效力新朝廷,哪敢去死。”
总的来说,帝都里收钱要钱的风波,也就是停留在了帝都上层,刘宗敏毕竟没忙活几天,就跟随李自成去山海关大战了。
不过,这带来的影响,也是巨大的,起码,让世人彻彻底底的看清楚了,不是读书多,年纪大,品德就好,有时候,反而正好相反。
当然,其实都是普通人,都是为了趋利避害而已。
有一件事,后世的人还是不太明白,在古代,理论上,帝都是属于北直隶省,也就是河北省的治下土地,因此,本省之内的联络还是很紧密的,毕竟十里八村,谁不知道谁啊,备不住,谁就和谁是什么亲戚。
有这么一句千古至理名言:帝都的出租汽车司机传播小道消息的时候所挥出来的度,是光级别的。
古今相同,只需要一夜,帝都周边州县的乡村之间,只要是家里有参加了这次考试的考生,就都知道了生了什么,人们彼此传阅着小道消息,对比着心思,毕竟,距离帝都越近,相对的参加恩科的人就越多啊。
到了第二天,许多考试就回返了帝都,甚至有的三五成群,开始汇聚,等到他们“确认”了事实,确认了之前的传言,甚至还有人拜访了王大礽,与他交换了名帖后,询问其当天生了什么。
鬼知道当天有没有五文钱党在背后撺掇,当第一个拉扯着一个莫名其妙而又分开的进士老爷前去衙门打官司的时候,一直在背后观望的李向前说道:“人性啊,还真是几百年都没有变化,这不就是撒泼打诨倒打一耙的伎俩吗,先是在一个地方闹事,然后躺在地上装受伤了,保安打人,那派出所基本上就是两边各打三十大板。”
赵佳人看了看他,忽然一股气就起来了,虽然两个人的孩子已经顺利成胎儿在那个女孩子体内,但就是这么着,越是觉得这人看着有气。
“还不都是你撺掇的,没你在背后煽动,谁知道会如何。”
李向前说道:“别把我当阴谋家,我们航运界,别这么看我,我确确实实是在伺候人的客运公司工作啊,一次重大事故前,必有一百次轻微事故,一千次事故征兆,大明到了今天,是有着无数个微小的矛盾组成的巨大的矛盾,这些情绪,当真是对帝都这次恩科的不满?”
赵佳人噘着嘴,说道:“反正到了南方,这件事不知道会被传播成什么样,别最后耽误了入主江南的事情就好。”
“当然耽误不了。”
李向前懒洋洋的说道:“人类单个智商,是看的,但是整体智商,却往往是看沉默的绝大多数的平均智商,其实是大体在中下层智商的水平,对吧。”
赵佳人叹息道:“当然,低等的人,无法理解比较复杂的策略,反而是最通俗易懂的词汇,他们最了如指掌,因此,谁的头脑最简单,再把其他人想象的最愚蠢,谁就获得最后的胜利了。”
两个人自从“制造”了一个孩子后,虽然**上的关系还停留在偶尔牵牵手帮忙拿东西的地步,实际上还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但是精神上却接近的多,这,就是21世纪的男女关系,由于妇女不必负担生育的重任,因此普遍的更加随心所欲,当然,也带来了一些问题,比如可能不太爱惜孩子,或者结婚离婚起来更不过大脑。
当然,都是小事。
“闹到什么程度开始打住,你可得心中有谱。”
李向前回答道:“就好像美国的军工复合体势力撺掇占领华尔街运动打击自己的敌人犹太金融家一样,把目的达到,对方讨饶了就好。”
“可是,我们对抗的,既然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只是臆想出来的势力,那么,如何得知敌人讨饶了?具体找谁?”
李向前呵呵一笑,说道:“还记得香江的悲哀吗,虽然收回了那块土地,但是被居心叵测的人弄得,那里搞得好,是人家洋大人的功劳好,搞得不好,就是中国人的问题,最终,任何企图挽救香江经济的行为都会被人为的阻拦阻止,香江也就要变成臭的了。”
赵佳人低头想了想,说道:“原来如此。”
“同样的,我们也接手了这么一个难题,这大明天下,最后以身殉国的有几个?基本上什么忠诚道义全都见鬼了,但是,偏巧嘴皮子上面,是如何的冠冕堂皇,这种伪君子,你杀他们,他们就假装投靠,不杀的话,就混进了组织,伪装起来,慢慢腐蚀我们的政策。”
赵佳人想了想,“无论如何,任何一个政府,都要使用这个社会最顶尖的那5%的去管理社会,这是免不了的,而本着人类本性,这些人会用各种,合法的,非法的,哪怕是非法的也把它变成合法的行为,来聚敛利益,为己所用,所以,你看,这是免不了的。”
李向前淡然笑道:“我也只是想建立一个,长老会好,读书人坏的社会意识氛围,就好像韭菜地里的韭菜一样,长出来一茬贪官,咱们就下手收割一拨,慢慢来。”
赵佳人想了想,“没有几十年的功夫,建设不起来,毕竟,你知道,天朝用了一百年的时间,建立了一
个警察上街巡逻不必配枪的和谐世界,但毁掉这个氛围,只花了三年。”
李向前说道:“无所谓。”
他转了转头,看着街头人头不断的场景,说道:“民众的呼声其实很廉价,我阿祖是自愿的这种话都可以广为流传,本身就说明了这一点,嗯,老婆,民意是一把双刃剑,虽然砍杀起政敌来很爽,但是,很容易伤到自身啊。”
“谁是你老婆,走开。”
“哈哈,我很开心,滚已经换成走,嗯,还有个事儿,所有的孩子都跟你姓,是不是不大公平,一半的孩子跟你姓如何?”
“滚,不行。”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经常性的聊起这种话题,有助于两个人的关系更加的接近,男女之间就是这样,如果你一开始就把架吵完了,以后的生活,可能就会非常的和谐,非常的有爱。
而一旦,平时从不吵架,从不红脸,一旦生什么纠葛冲突的时刻,反而下不来台,甚至只能被逼分开。
这两个人是搞政斗的高手,自然也同样是谈恋爱的高手,这本就是一回事。
两个阴谋家,一对狗男女,喜滋滋的在那一边喝酒,一边看着酒楼下方,那些闹事的秀才。
不过,那些秀才们却不是这样。
之前的来龙去脉其实很简单。
有许多人落榜,这也很正常,中国人玩科举也玩了一千年了,落榜生始终是占据大多数的,对他们来说,落榜以后,回家****着伤口,下次整兵再战,这也是应有之义,哪怕是穷秀才们,也是如此。
但是,这是北方这些省份的秀才们,第一次大着胆子,进京考试,以往,这都是天下举人的权力啊,虽然没考中,他们也可以得意洋洋的说,“当年老子在帝都的时候……我还啪啪啪过帝都最出名的妓女……”
不过,一旦他们听说,这次考试之中,有人暗害了其他的考试,下药企图使得他考不上,于是,就有人自我联想了起来:考试当天,我好像晕晕乎乎的,对,之前喝的水,好像有问题。
考试之前,我好像也和人吃了酒,是不是他下药害我?
如果是那种,其他的同伴考中,而自己没中的,在嫉妒心的怂恿下,也都跑来一看了。
单立文,吴启华和林伟建说句实话,其实就是临时起意的,因为看着王大礽实在是比他们强太多,如果一旦开考,不是他的对手,却又小心眼,可以接受世界富有多少钱,但是接受不了邻居涨了一级工资。
不少人击鼓鸣冤,俗话说,有枣没枣打三竿,万一中了呢,不靠谱的,就说,单立文三人狼心狗肺,也给他下药了,靠谱一些的,就怀疑认识的人中,考中的,给他下药暗害。
当然,他们不敢去皇宫闹,生怕扯上什么政斗,毕竟现在新朝初立,被怀疑“拥立”前明就绝对是坏事了,于是,提前多少年明了上访,从礼部,刑部这些地方,再到原本考试的国子监,最后,都汇聚到了帝都的孔庙之前,许多人不学自通的举着孔老二的灵牌,在那号丧一般。
一开始,喊叫声还此起彼伏,内容不同,但在某些五文钱的带领下,都汇聚成了一句话:“重考,重考!”
既然有了理由,为什么不闹一闹,万一中了呢。
不闹什么都没有,但闹可以获得点什么,如果是你,你闹不?
依闹治国,可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实实在在的经济学问题。
对于考生们,不闹的话,付出o,得到o,但是闹的话,付出很少,最多也就是1,但是一旦闹成了,再考一次,中了,可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穿金戴银,贪污受贿了。
而对于“官府们”来说,闹事的话,满足其要求,也许只需要付出1的代价,有时候还可以转嫁到**身上,毕竟官府的资源也是来自于**啊,但不满足他们,他们闹事,却会给官府的老爷们带来利益损害的。
这就是依闹治国的简单数学逻辑,其真正的模型计算当然非常复杂,但大体如此。
当然,重考意味着这些落榜考生的对立面,考中的考生不满起来,原本,考中等待榜,都可以得个进士称号,封官许愿,甚至几个月假期回乡料理家务,趁机娶几个小妾什么的,但是,在走之前,却出了这样的晦气事情。
鬼知道这股风是谁刮起了的,反正在落榜生们面前,站着的是洋洋得意,志得意满的准进士们,顺利进行了殿试的他们,面对这些“人生败犬”,虽然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是气势上也充足的很,再加上一旦考中进士,就有市井无赖投靠过来,帮着为非作歹,因此,虽然人数不足,但嚣张程度为高。
而为了获得第一手数据,李向前自然优哉游哉的来到旁边,观看着这场闹剧。
“这才是作为统治者应有的姿势啊,我始终羡慕英国国王,坐在那里笑着看贵族和平民打架,自己在那谈笑风生的花着国家给的钱,还享受着荣誉,老是和老朱家这么耿直,直接冲锋陷阵的和文官集团玩命,死了吧。”
赵佳人说道:“本身就该如此。”
李向前慢慢道:“可惜这些事情,哪怕在明末,也是无从查起,我始终怀疑,武宗朱厚照和熹宗朱由校死法都几乎相同,落水以后,没几天意外死去,死了以后,亲信大部分被杀死,死后,身上都是一大堆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