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澳门此时正经历一次震撼教育,长老会的海船不断显示着实力,事实上,如果异地处之,这样的科技技术差距,这些文明的洋人早已撕下伪善的面具烧杀劫掠了,毕竟长老会表现出来的实力让他们全都大吃一惊。
也是这个原因,罗永锤基本上接触不到葡萄牙人的高层,只能在一处很便宜的旅馆里勉强过日子,直到半个月后,才咬咬牙,用比进货价格高,但加上运费肯定不够本的本钱将东西卖给了当地商人,没办法,作为贸易的大头,郑芝龙虽然保守退缩后不敢加入帝都版本的东印度公司,但是对本土的生意的掌控力度却在增加。
但罗永锤反而提起了士气,原因却是得到的南美银洋,这些钱都是从南美铸币厂,印刷相对精美,虽然比不上帝都产,但是此时罗永锤逢华必反,听到任何关于帝都、长老会、中华国、地球人民解放军的话题,就马上炸毛,虽然还没有到达洋人的地面,却是已经对那里极其向往。
剩下的十几个死忠锤粉儿此时带着几丝悲情和悲壮意味,如果旁边有个拉二泉映月的瞎子简直太应景了,在他们看来,天对不起他们,地对不起他们,他们个个都是这么大的人才,居然没有人赏识,赐给他们高官,并且任由他们直接劫掠当地,该死的新朝廷。
按照罗永锤的鼓劲儿,那些洋人的地方没有大儒,见到他这样的人才还不马上跪舔?当然了,他也渐渐明白,这洋人来东方的,基本上没多少文化人,这也是难办啊。
耶稣会没有见罗永锤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目前许多干将此时正欢乐的在越南到处乱窜,历史上由于对外人的警惕,越南人前期对于洋教还算有些抵抗力,后期的时候,拿破仑三世当真是第一等的善财童子,教廷第一得力打手,恋童癖的好朋友,金法郎的威能不比后世的美元差,居然硬生生把一半的越南改造成主的国度,几十万信徒从北方跑路到南方,制造出一条死尸堆积出的道路。
可见越南人民还是很好忽悠的,毕竟人家有现代化加成,厉害的很。
对于这种行为,长老会简直是举五肢赞同,在他们看来,允许其在越南活动又如何,连你都是我的。
在这样的氛围下,罗永锤刚好扑空,因此摆谱几日后,租了条去海外的船,朝他梦想着的世界而去。
临行前,几个锤粉儿还想着带几块当地的土壤离开,以示不离故土,但罗永锤对这种封建迷信的行为大加驳斥:“这里是广东,哪里是咱家,带这里的土……”
“这不也是大爷吗。”
“你们看不见,这里有多少中国人的船吗,不许拿。”
由于大明朝习惯称自己为大明,而帝都官方学堂里,无论哪个种族来的,开明第一课就是,“我是一个中国人”,无论哪个种族的人,都是如此办理,弄得罗永锤也将帝都自称的中国人是做人生死敌,发誓要杀尽中国,其才疏学浅,自认为是国际主义者,意思自然就是本身自己就不是中国人的意思了。
锤粉儿当真是全大明最卑贱无知的人种,罗永锤说什么,哪怕是再违背人性的话也视而不见,立刻支持,甚至对一个有些想偷偷取土的人拳打脚踢,一群人上了船,由于卖掉了货物,罗永锤再对那广东船主吹嘘几句自己乃是帝都来的人,那船主倒也高看了几眼,居然很便宜就分给了罗永锤等人两个舱室,自然是罗永锤独占一间,锤粉儿们独占一间,我们都知道,锤粉儿乃是早已被驯服,如同马戏团里的一样,当真是驯化至极,脑海中除了罗永锤洗脑的,对于自己国家民族的恨意已经容不下任何的理性思索了。
船只南下,颠簸得一众锤粉儿书生呕吐不止,不过能走到今天的锤粉儿,那真是内外兼修,脸皮厚而毫无廉耻羞耻之外,身体也锻炼的棒棒哒的。
一行人虽然南下,却也不闲着,罗永锤赶紧去了解一下西洋人的国家局势,这一看倒是让他惊喜的很,原来他梦想中的主子也是非常强大,此时地球仪作为一种知识普及道具,自然会溢出到西方来,当然了,这种精度的小地球仪也无助于增加西方人的威胁,因此倒也相安无事。
这样的计算下,罗永锤一方面对锤粉儿们洗脑,“我就不屑于在大明朝当官,这么点地方,到了国外,让蛮夷见识一下我的本事才好,那些国家虽然没有什么大儒,但我到了那里,还不马上被封为宰相啊,这么多国家,六国相印。”
“没错,锤子神教,法力无边,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到时候,我们也可以接下那些国家的大权,兄弟们都可以做尚书巡抚,也是称职。”
罗永锤当即许愿了,“什么欧罗巴嘛,你听说过有什么人钻研四书五经,写下八股文章?没有嘛,等我们到了那,一切可都好了。”
同温层效应的意思,由于对人类来说,比起客观真理,更需要相信自己的是对的,长久的待在与自己价值观相似,或者阿谀奉承你的人面前,每天听到的都是自己爱听的,久而久之,自然开始认同了自己听到的各种乱七八糟的谎话。
罗永锤和锤粉儿算是互相成就,互相毁灭,都属于读了基本四书五经,但更多的知识其实是来自于说书人,满脑子都是才子佳人,主公军师的故事,只以为明天就有明主到来,赋予自己大权,黄金屋和娇妻美妾无数。
这样的人,在现实的打击下,机灵人或许还会开始犹豫幡然悔悟,但逆向淘汰的情况告诉我们,任何一个组织,无论是古今中外,反而领导者以个人好恶会不会来事儿来进退下属,最后必然是能人敢言之人退散,小人当道,万无别理。
罗永锤等人自然信心百倍,却是向着梦想中加官进爵的伊甸园行进。
“莫欺少年穷,今天的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好,又是一首可以写进史书的好诗啊。”
罗永锤吃饱了,却是与锤粉儿们互相吹捧起来,这艘船要去的是果阿,运输的东西多以帝都货为主,罗永锤等人也只有一个小船舱里的货物为主,基本上都是用来传教的锤子币以及锤子语录。
船上吃的虽然只有各种东西可疑的稀粥,连水都不够,但是只要能离开不赏识其才能的大明本土,简直是吃土都香,吃完饭,自然是互相吹捧时间到了。
正在同温层里享受的众锤们,却忽然听到了赞美:“好诗!”
锤粉儿们看过去,却是一位公子哥争站在那,虽然头发凌乱,人也消瘦,但却是标准的书生打扮,衣服虽然破旧,却也是掩不住的贵气,此时真心夸赞下,哪怕是锤粉儿也觉得惊喜。
罗永锤却是第一次知道,船上另外的客人居然是这么一位,连忙邀请过来,虽然交浅,但是很快就交流了彼此出身后,话没两句,就将话题扯到了攻击帝都方面,而很快就变成了对中华民族整个民族的攻击。
两颗被冷落歧视的心变得紧凑起来,这就是爱,这就是团结,这就是我们精英自己的利益的最好诠释。
只过了十分钟,罗永锤已经和对面这位自称叫做仇中华的三十来岁书生变成了铁哥们,仇中华的名字当然是化名,此时也有三十上下,只看外貌,原本该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不过最近过的很不如意,却是有些形容枯槁了。
这也没什么,不妨碍两个人很快就如胶似漆,哦不,是基情满满啊。
“锤兄,现在的世界,正如就是那蒙元时候,蒙古人不尊儒生,将我以为九等,而现在,不开科举,推行的制度,无一不是毁掉自我大宋时候留下来的,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礼制,换之以野蛮之制度,真乃是率兽食人啊。”
“没错,仇兄,汉官威仪,扫地殆尽,汉唐衣冠,荡然无存,我在帝都所见,街头之民,贩夫走卒,多有学那些长老,以髡发为美,虽然多少士人痛斥,也毫不在心,那长老们出行,多喜所谓中山装示人,不堪入目,还有那长老出行时,列队而随的士卒学童,虽然不过几年,但俨然已经是敌国,髡发,蛮服,俗体字,废除跪拜之礼,弃巍峨之宫殿与贱民赏玩,可以说,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来毁我之文明的。”
“没错,儒生优待,已越千年,本就是传统,传统就是好的,我等儒生宣扬自己是仁义的,所以我等就是仁义的,要教化小民,要有尊儒之心,终有一日,天下之民必然醒悟,到时候,反长复明旗帜一起,天下鼎沸,望风而降,那才是正道啊。”
两个人越说越激动,就差拜把子了,仇中华几乎要哭出声音,如果预设立场,那么一个人连呼吸可能都是错误的,更何况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已经夺走的长老会呢。
罗永锤既然到过帝都,自然也介绍其帝都是如何倒行逆施的。
所谓全身都是槽点,那么就不知道如何吐槽了,这些地方简直都是让一般的士人看在眼里的最恐怖的统治者的样子,剃发易服其实是非常温和的手段,经济如同太阳一样,将一个人身上的厚衣服吹掉,而红火的经济从来就是让服侍变化的由来,更别说短发对于清爽舒服以及干活方便的益处了。
从简体字到弃宫殿,也都让他们目瞪口呆,虽然也有少部分被长老会腐朽的儒生拍案叫好,认为这是不贪慕富贵,不追求享受的气象,但是对于存心找茬的人来说,那不存在。
置于老百姓的日子有多少提升,新式医学让多少原本会死的人延续生命,那都是细枝末节了。
有需要的时候,即使每年没有间断过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每年没有断绝过的文字狱,对于贪腐行为,只要上供得当就可以无事,但依然可以舔着脸说乾隆盛世!
我大清时代的儒生也是儒生啊,对于如何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简直就是轻车熟路。
同样的,哪怕在长老会治下,北方的老百姓的平均生活水平已经远超他们的祖先十倍,但到了这些儒生嘴巴里面,却变成了如何的人间地狱。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想象着此时,那些老百姓不肯听从自己招呼,起来反抗长老会,用血肉建立一个朝廷,然后任由自己混进去,变成一方大员,之后嘛,无论被剥削的如何凄惨,只要官场不败,到时候把自己的徒子徒孙,走狗派进修史书的人群里,到时候,什么样的贤臣名人的名声得不到?
这自然是吃不起茶叶蛋,吃水果只能吃香蕉皮的凄惨了。
说到激动处,两人居然抱头痛哭,这可是妥妥的阶级感情,怀才不遇下,都是如此,本身远离故土,都是迫不得已,罗永锤是听闻过,被自己拉过投资的乡党已经准备派人灭自己了,赶紧跑路,留下几个锤粉儿去顶缸,而跑路海外。
而仇中华是什么人?
正是之前潜逃的侯方域啊。
侯方域联络李定国,企图拿下南京,但功败垂成后,其他人都获得了双赢局面,他倒是想过去投奔那李定国,但哪有机会,天下之大,几乎没有可去之处,于是就转头去广东。
其父侯恂贪污的钱财虽多,但许多早已散失,此时去投奔其父曾经的同僚,却发现自己已经是通缉犯了,如果不是小心翼翼,人已经被抓捕,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如果侯方域肯隐姓埋名的活下去,也许还可以找个地方隐居,但他是何等的性格?
历史上方域每每以正直之士自居,经常攻讦政敌为汉奸,但他本人却积极为满清出主意,用火焚丛林、决黄河水淹没义军,消灭了榆园军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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