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傅睿博对她们母女造成的伤害不是用钱就可以弥补的,也知道她们根本不稀罕他的钱。但是,她们不在乎,不代表某些人不在意。
像雷雁这样的女人,他看得多了。她是有点小手段,但是和真正有心机的女人比起来,她还差得远。以她的手段,也就能欺骗傅睿博这样的蠢货,是没办法骗过他们的。
她所想要的,不过是傅家的钱和权。
他不但夺走她可能拥有的一切,让她什么都得不到,还要让她彻底火遍全国,让得整个z国都知道她的“事迹”,从而对她敬而远之,彻底掐断她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爬进上流圈子的可能性。
如此,她的算计全部落空。
不只是如此,一旦他们答应这么做,以后她生出来的儿子也会在众人异样的眼光和嘲笑声中长大,继而重蹈覆辙。她改变不了她的命运,也改变不了她后代的命运。
傅海烟有点诧异的看着顾砚焓。
自己这位表哥掐人的命脉掐得可真准,而且还是给了对方希望才又让人陷入绝望,这样的折磨比从未有过希望还崩溃。真不亏是部队里出来的人,手段不是雷雁这样的傻缺可以比拟的。
雷雁在那瞬间面如死灰。
顾砚焓的确是掐准了她的死门。
这样的条件她不可能答应,但方才她已经口口声声说把两人当成朋友。如果不答应下来,众人就认为自己是为了傅家的权力才会嫁给傅睿博,而不是她所说的什么感情。
怎么办?
她的眼中有着慌乱,下意识看向傅睿博。后者也是有点愣,半晌反应过来,连忙道,“顾少,你这样的条件未免也太为难人了点。钱的事情好说,登报道歉也可以,但是没有必要说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吧?把家事闹到全国都知道,就算我不要这张脸,海烟她们以后可要怎么办?”
瞧见他那一副“我都是为了她们着想”的模样,傅海烟冷笑出声,“反正我的脸早就丢光了,要不要都不打紧。”
傅睿博一噎。
顾砚焓低头,看着雷雁,“雷小姐,请问你考虑好了吗?”
他声音不大,雷雁却莫名的颤抖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么?顾砚焓这种出身军门的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清楚这点,雷雁却更加坚定了自己要不断往上爬的决心。
这些人只不过是出身比自己好而已,不然她也可以像他们那样,随便一句话就断人生死。她不想她的孩子再过她这样低贱卑微的生活,她要她的孩子成为人上人,走到哪儿都有人巴结。
她面色愈加苍白,身子直直往后仰,看样子是要昏过去了。
却有人眼疾手快的扶助她,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掐着她腰间的肉,让她疼得眼泪都快留下来了,自然也就没办法假装晕过去。
“雷小姐,你可要小心点,等下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是不是还要怪到我们头上来?”聂合欢笑嘻嘻的看着她,“就算要晕,你也得回答了顾少的话再晕过去啊。”
雷雁怨毒的瞪着她,聂合欢忽然移开自己的身子,她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眼神,被众人看了个正着。
啧啧,这雷雁果然是个心机婊,用下跪这样退让的方式让人产生同情,然后诉说自己那所谓的姐妹情,其实背地里却恨两人恨得要死,不然也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她方才根本不是真的要昏过去,而是压根不想答应顾砚焓的条件,所以想利用这样的方式逃脱。反正等她醒来,也没人再问她答案,她自然可以逃过一劫。
这样的女人他们还是敬而远之吧,免得什么时候被她栽赃都不知道。
雷雁表情僵硬在脸上。
聂合欢低声浅笑。
当初能让她得手,不过是因为她们戒备心放得低了,而且傅睿博自己本身也有问题,不然的话,她哪儿有今天。她这点手段,放在普通人家是不错,但是豪门里勾心斗角的地方多了去了,更残忍的手段都有,雷雁这算是小儿科的。
傅睿博却像是眼瞎了似的,着急的走过来扶着雷雁,“雁雁,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雷雁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没事。”
就算她说有事,除了他之外也没人相信她。聂合欢这个贱人掐的地方也很尴尬,除非把衣服掀起来让众人看,否则根本没人相信她。但很显然,她不可能那么做。
这回的确是她栽了。
“你们够了吗?”傅睿博回头,有些怒意道,“你们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就是,对雁雁这个孕妇下手是怎么回事?顾少,虽然你是京城的人,但是我们傅家也不是……”
“二弟!”人群中看热闹的傅建柏走出来,不赞成的瞥他一眼,“别什么事都扯到傅家身上。这只是个小误会,你要是担心,就赶紧带着雷小姐去医院看看吧。”
聂合欢眼神一闪。
傅海烟看着傅建柏,眼中有着失望,旋即都变成了释然。
也对,那人才是真正的傅家人,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相比之下,自己根本不算什么。
她不能要求太高。
傅睿博心一喜,当下扶着雷雁往外走。
顾砚焓等人都没有出声,只不过目光着重的在傅建柏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傅建柏心中苦笑,等到围观群众都散开之后,他才硬着头皮上来和傅海烟解释,“海烟,不是大伯不帮你,而是我身为傅家的家主,要有我自己的考量。我不能让傅家在我手上衰败,这点你能理解吗?”
即便他们分了家,傅睿博也还是他弟弟,是傅家的一份子。要是他出事,傅家肯定也会被牵扯进去。他是傅家的家主,要对整个家族负责,而不能凭个人的喜好去做事。
傅海烟低头。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当初合欢要被赶出聂家的时候,她去找傅睿博和他这个大伯帮忙,希望他们能看在她和合欢感情不错的份上去帮她,可是他们是怎么回答她的呢?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说着什么为了傅家之类的话。
那个时候,她就该明白了才对。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傅建柏下意识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却被她轻巧的避开了。
他面色
色微变,悻悻的收回手。
聂合欢就在傅海烟身旁,自然清楚她在想什么,握住她的手,冲着她笑了笑,“没事,你还有我们呢。”
她一愣,然后眼眶发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是了,她还有他们呢,她不是孤身一人。
几人走到角落里,顾砚焓见她心情低落,知道她多少受到了影响,轻声道,“既然那个人眼中只有那个女人,你就不用再为他伤心劳神。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用自责。”
傅海烟长舒一口郁气,还是有点闷闷不乐,“我只是在想,大伯为什么不肯帮忙。”
要知道,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站在外面看热闹的,为什么他忽然要插手?
“他是傅家的家主,本就不可能袖手旁观。最开始没出手,只是因为知道我要对付的是傅睿博,而不是傅家。”顾砚焓却看得很透彻,“后来傅睿博说到了傅家,他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他们多少都有点理解傅建柏,只是理解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家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
“也罢,反正我跟傅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在父母离婚的时候,她就已经说过和他以及傅家断绝关系的话了。
有了这一插曲,傅海烟的兴致就全被败坏了。正好顾砚焓不想再继续待下去,跟聂合欢和祁贺两人说了一声便带着她先行离开。
“你在笑什么?”目送两人离开之后,聂合欢回头,正好逮住笑得神经兮兮的祁贺,无语的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想着方才她那利索的动作,祁贺轻咳两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方才你掐雷雁的动作挺熟练的。”
聂合欢哦了一声,一本正经道,“拿你练手练多了,自然就熟练。”
祁贺:“……”
小夫妻在这边咬耳朵,落入几人的眼里,却成了无比刺眼的一幕。
聂和玉挽着陆景同的胳膊,收回自己的目光,压下心中的苦涩,腰杆愈发的挺直。
她会过得比她还要幸福!
另外一边的楚安容看得也很不是滋味,本想过去和他们两人说话,但想到聂合欢之前的态度,她又微微犹豫起来。
她可不想像雷雁那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人。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聂和玉和陆景同已经走到她面前,熟稔般和她打招呼,“楚小姐。”
楚安容立即恢复了在外面面前的温婉大方。
“楚家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一直想着和楚小姐说几句,只是碍于没有机会。”陆景同温和的笑着,仿佛他还是那个万事得意,前途无量的陆家大少,“不知道接下来楚小姐有什么打算呢?”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两人,楚安容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浮上几抹哀愁,“父亲和绍钧还没有醒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撑着不让楚家出事。不然父亲醒来,只怕要责怪我。”
陆景同和聂和玉对视一眼,接着说道,“楚小姐,你的本事我们有目共睹。既然如今楚家没人可以站出来,楚小姐何不趁此做出一番成绩。我想楚先生醒来得知这个消息,只会认为你可以担当大任,而不会责怪于你。”
楚安容不做声。
聂和玉叹口气,闺蜜似的抓过她的手,安慰道,“楚小姐,你也别怪我多嘴。我觉得以你的本事,楚家家主之位应该是给你才对。楚先生是被假象迷惑住了,才会不给你机会。如今大好时机就在眼前,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吗?”
楚安容面上有几分松动,那双眼充满了犹豫。
知道她是把他们的话听了进去,两人更加高兴,继续劝说,“恕我们直言……”
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远了去。
聂合欢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到是三人离开,顿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祁贺最受不得她这样笑,心痒痒的,只恨不得抱着她狠狠的亲上几口。想了想,他道,“我们也回去吧。”
不疑有他的聂合欢只当他是累了,痛快的点头,“好。”
当他们回到聂家洗好澡,两人躺到床上,他二话不说就把她压到身下的时候,聂合欢这才回过神来,知道他到底打算做什么,当下气得咬牙切齿,张嘴就要咬人。
可惜,一切动作都被祁贺热情得让人心惊的吻给制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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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了半个月后,青阳市再度热闹起来。
首先是聂芷蓝。
被人追债追到穷途末路之后,她无奈只能用自己的身体跟人换钱。只可惜别人嫌弃她太老,根本不愿意要。也不知道是经过了几番思考,她把自己的女儿佘春柳推了出来。
关于这点,佘飞沉并未反对。毕竟他也已经受过了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再不解决的话他肯定是要崩溃了的。
至于佘春柳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根本没人在意。
其次是楚凝母子。
经过警方的调查,他们发现聂合翼不但残忍的杀了人,还吸食毒品,跟一些贩毒团伙有往来。楚玉轩四处奔波想要弄出一张精神病鉴定,却发现根本没有人肯替他做。最终,他只能回去威胁楚安容,却反倒是被赶了出来。
三天后,他莫名失踪。
楚凝等不来楚玉轩,而她自己杀人藏尸,唆使他人和买凶杀人的证据也很确凿,加上上面有人叮嘱,她不会被判死刑,但是无期是免不了的。也就是说,她这辈子都只能在铁窗里度过。
这样的折磨办法,比直接杀了她都还要折磨她。
最后是聂家二房的人。
听完聂骏辉的话,肖欣琴狠狠的砸了手中的东西,一双眼瞪得老大,血压顿时升高,差点直接昏过去,“这就是你们说的有把握?现在我们被她这个小贱人狠狠摆了一道,你们说要怎么办?!”
当初他们都以为自己是赚了大便宜,给聂合欢打了个措手不及,可谁能想到她早就想要了不要这几家公司。她假意不敌,在他们面前示弱,其实是想让他们接手这个烂摊子。
可笑的是他们还真的喜滋滋的吞了下来。
花了大笔的钱,却买了个破烂不堪的公司,他们这回是赔了个底朝天。
不只是如此,这
几个公司还有着几笔外债,他们要偿还这些债务,需要大笔的资金。但是现在他们手头上的钱根本不够,就算是把这几家公司卖出去,也只能勉强填补一些,根本还不完。
聂家的大权就在眼前,他们却始终是差了一步。
“噗……”
看着肖欣琴喷血,聂骏望等人慌张得不行,赶紧打了急救电话。
等到把她送去医院,聂骏辉这才看向聂骏望,皱眉问道,“大哥,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母亲要是倒下了,我们岂不是更加不是聂合欢的对手?”
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接连败在她手下,真是让人抓狂。
聂骏望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道,“还是等母亲醒来再说吧。如今我们只能按兵不动,免得落入聂合欢的陷阱。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们的确是斗不过她。”
到底是老爷子亲自教导出来的人,手段不可能那么简单和幼稚。
聂骏辉有点不甘心,但他知道聂骏望说的没错,只能点头应下来,“也好,免得我们又闯出祸来。”
旁边的聂骏才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聂合欢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哥、四弟,你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怕事了?要我说,我们就该直接对她下狠手。她不是仗着聂家钱多吗?我们也不输她啊。”
两人对他是没有半点好感,也不认为他能有什么好法子,因此他的话一出口,就遭到了他们两人的反对,“你不懂就不要在这里乱说,我们不想和你吵架。”
聂骏才撇嘴,冷哼道,“我知道你们打心底里看不起我,但这回你们真要听我的。趁着聂合欢还没有步步紧逼,你们赶紧把那几个烂摊子甩出去吧,不然到时候人家债主找上门来,你们有钱赔吗?”
卖了他们都赔不起。
说到这个,两人面色都有点难看,尤其是聂骏辉。
当初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可是他一口保证绝对不会有事的。谁能想到,现在自己竟然被打脸打得这么惨。
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了半天,对聂骏望道,“大哥,你现在这里看着,我去办点事情就回来。”
聂骏望想喊住他,但是他已经跑远了。
聂骏才还在凉凉的说着话,“大哥,你真的应该听我的。手上那几个公司都是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要是盘不出去,人家可就要找上门来了。到那时候,我们又拿什么跟聂合欢斗?”
这话说的也不全是没有道理。
聂骏望想了一会儿,有些疑惑的看着聂骏才,“老三,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
聂骏才面色沉了下来,怒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这个弟弟笨吗?行,既然你们都瞧不上我,那我的就不在你们眼前碍事了。我先回去了,母亲醒来再打电话给我吧!”
话说完,他甩手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倒是冲淡了聂骏望心中的怀疑。
也是,这么浅显的道理傻子都能明白,何况他这个弟弟。就算他是真的蠢,耳濡目染了这么久,也该懂得点东西。
难道,真的只能把公司卖出去了吗?
正当聂骏望想着要不要把那几个公司卖出去的时候,聂骏辉已经杀回了聂家,不顾平伯等人的阻拦,直接冲进聂合欢的书房,狠狠的拍了桌子,“聂合欢,你把我们都当成猴子来耍了是吗?!”
聂合欢淡定的合上文件,对赶来的平伯示意不用担心,才慢悠悠道,“四叔,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悠闲姿态刺激到了聂骏辉。他高高抬起手,朝着她的脸扇下去,却被梓涵紧紧钳住了手,在他凌厉的眼神下轻哼两声,微微一使劲。
“嘶……”
看似轻飘飘的动作,却有着强劲的力道,差点把他的手腕扳断。
“放开!”他恼怒的瞪着梓涵,“不然我连你一块儿处置了。”
梓涵却是再度冷笑,又一使劲,他的手差点断了。
“四叔,有话好好说,动手太不文明了。”聂合欢还是那悠闲的样子,气得聂骏辉话都说不出来,“我们好歹也是一家人,你二话不说上来就想打我,还真是让我伤心啊。”
聂骏辉咬着牙,冷汗都流了下来。
这时聂合欢仿佛才想起来他还被梓涵抓着,哎哟两声,让梓涵松手,“梓涵松手吧,不然等下二叔的手断了,我还得报销医药费,不值得。”
梓涵立即松开。
聂骏辉揉着自己的手,忍着那痛,“聂合欢,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说,之前是不是你给我们设了套。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收购海信是不是?所以你给我们挖了个大坑,还在我们面前装蒜!”
听了他这话,聂合欢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更加无辜道,“四叔,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什么叫做我给你们挖坑呢?你们收购海信的时候,也没告诉我呀。我还记得,当初你们可是喜滋滋的站到我面前,让我从海信滚出去。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啧,我可真是冤枉啊。”
如今的聂骏辉总算是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买乖!
明明就是她在设计他们,却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简直是让人恨到了骨子里。
“你冤枉?呵,最不冤枉的人就是你!告诉你,那些债务我们是不会认的,你休想让我们给你买单!”
他绝对不会让她占便宜。
聂合欢微微一笑,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道,“这恐怕就由不得四叔你了。当初我签下那些合同的时候,可是有附加条件的。”
聂骏辉眼眸一眯。
“债务不会随着我离开海信而转移。也就是说,谁接手海信,谁来负责偿还。”她耸肩,“也就是说,对方要找上门,也是找你们还钱,而不是我。至于你们还不还得起,那就不是我要考虑的了。”
“看在我们曾经是一家人的份上,我给你个建议。”话语一转,聂合欢又道,“把海信抵押出去吧。”
“你想的美!”聂骏辉想也不想的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坑我们。”
她会这么好心?打死他都不相信。
聂合欢摊手,“那我就没办法了。”
“该死的!”
聂骏辉又想动手,只是眼神扫到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梓涵的时候顿了下,连带
着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自己的确是冲动了,没有什么准备就冲到这里来。万一她想起什么,把自己扣留下来,从而威胁母亲和老大他们……眼神不断闪烁,聂骏辉恶狠狠的抛下一句狠话,“我们之间的战争不会就这样结束的,我等着你跪在我面前求我的那一天!”
看着他急忙忙跑出去的身影,梓涵看向聂合欢,询问道,“大小姐,要不要让人把他拦下来?”
“不用。”聂合欢摇头,“他不敢怎么样的。先等一段时间,等到鱼儿上钩了我们再收回来。”
如他所说的,他们之间的战争还没结束。
重新回到医院,聂骏辉把在聂家发生的事情都跟聂骏望说了,恨恨道,“大哥,她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他实在是等不了了。
见自己那一向最沉稳弟弟都变得如此暴躁,聂骏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道,“我认为老三说的有道理。这几家公司我们是养不起了,还不如直接找人接手。”
当初他们能看中海信,就是因为有沈瑾修在。他的名声他们都知道,自然相信他可以把海信经营得很好。谁能想到那只是表面,他们早就算计好了,挖着坑等他们跳下去。
海信根本不是什么香馍馍,而是一个烂摊子!表面看起来很很风光,其实只剩下些骨架,难啃得要命。但是当初他们收购海信是花了很多钱的,现在让他们就这样放手,想想还真的有点不甘心。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是谁能保证这不是聂合欢的圈套呢?”想着她和自己说的话,聂骏辉有点不敢肯定,生怕这是她设好的陷阱,“我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了,现在再吃亏,只怕这个后果……”
他们没办法承受。
当初为了收购海信和其他几个公司,他们不但掏出了所有的积蓄,还找人借了一大笔钱。现在别说是回本了,连借来的钱都没能还上。眼见着说好的还款日期就要到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着急?
聂骏望也拿不定主意,有些犹豫道,“老四,我们现在不能太心急,还是等母亲醒来再说吧。”
见他坚持,聂骏辉也只能答应下来。
好在肖欣琴并没有昏迷多久,下午的时候就悠悠醒了过来。只不过她面色苍白,看起来这次是被气得很严重,发了好久的呆才想起来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晕过去的。
“老大,我睡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聂骏望一直在旁边守着,听到她的声音,赶紧回道,“现在才下午。”
她艰难的点头,“公司的事情,你们兄弟是什么意思?”
聂骏辉看看聂骏望,心一横把两人的想法都说了出来,然后道,“母亲,要是还不上钱的话,那边不太好交代。而且,越拖利息越高,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选择放弃。”
即便再不甘心,他也只能选择把海信盘出去。况且,有没有人来接手还不一定呢。
肖欣琴也是憋着一股气。
她叱咤商场的时候,聂合欢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没有想到老了,她竟然会败在她手上!如果当初那人也能对自己的儿子这么上心,她又何苦谋划这么多?
想到那些过往,肖欣琴喘气更加激烈,眼见着又要晕过去。
“母亲!”两兄弟大惊。
好在肖欣琴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昏过去,咬牙让自己保持清醒,“我们还没走到绝路呢。”
两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陆家连上亿元都拿得出来,就证明他们背后的人不简单。”她沉吟两声,对着两人道,“你们联系下陆家那边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就当我这个老婆子欠他们一个人情。”
“这……”
虽说两家目前正在合作,但其实他们也不是完全的信任彼此。跟他们借钱,就等于是欠他们人情。到时候对方以此为借口让他们拿出更多更大的东西,他们可就没办法拒绝了。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肖欣琴却是满眼失望,“连这点气魄都没有,你们还想着拿到聂家的大权?我之前教你们的东西你们都忘记了是不是?按着我说的去做,听见没有!”
她发了火,两人只能应下来。
说完这事,肖欣琴环视一圈,看见聂骏才不在,脸色愈发难看,“自己的母亲都病重了,他却连看都不来看一眼!是不是连我死了,他也不打算出现?”
话音刚落,聂骏才就走了进来,听到她的话,他面色微变,旋即又恢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母亲。”
见他出现,肖欣琴火气倒是消了一些,只不过怒气还在,质问道,“老三,你去哪儿了?”
“这话你应该问大哥。”聂骏才也是有脾气,直言不讳道,“他嫌我碍事,我能怎么办?只能不在这里碍他的眼了呗。反正你们都看不起我,我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肖欣琴对这个儿子也没什么期待,但是听到他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聂骏望一眼,不赞成道,“老大,老三好歹也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说那种话呢?难道聂骏坤等人给你们的教训还不够?”
就算对老三有所不满,也不该当着他的面说。
聂骏望自然不敢反驳,直接认错。
“哼。”聂骏才面色才好看了些。
看着三人,肖欣琴莫名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自己这三个儿子,到时候会反目成仇。然而这些话她不能说,只能旁敲侧击,希望他们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弄出兄弟阎墙的事情来。
==
得了肖欣琴的话,聂骏望和聂骏辉天天往陆家跑,希望他们能搭把手。只不过陆凯歌和陆景同也不是个善茬,当初他们要和二房的人联手,就是看中聂家的钱。如今他们什么都没捞到,还要倒贴进去,他们哪儿能乐意。
正当几人忙着扯皮的时候,一纸调令下来,汪鹏没有晋升,反倒是令元盛被调去了别的市当市长,而原先不怎么出名的宾县县长戴力华上位,接替了令元盛的位置。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家的人基本上是懵的。尤其是陆景同,不敢相信的问了几遍。然而不管他问多少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b
/> 怎么会这样?
他拉下脸,看向陆凯歌,“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不是保证我可以重新得到我该有的位置吗?”
他们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了的。
陆凯歌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示意他稍安勿躁,进书房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他重新下楼,面色不好道,“他们说有人插手了,而且是直接把事情捅到那位面前,为此他们还挨了顿批。”
陆景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问道,“是谁?!是不是祁贺!”
也只有他才能有这种能耐!
“不是。”虽然陆凯歌也怀疑是祁贺,但是想到对方说的话,他就摇摇头,解释道,“前段时间上面来了人,是那位的心腹之一。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了戴力华的事情,对方一怒之下就告状告到了上面。”
“啪!”
陆景同狠狠的砸了手中的茶杯。
好不容易才有一丝希望,结果现在呢……什么希望都没了!
“祁贺,聂合欢……”
他轻声念叨着,眼神狠辣。
要不是这两人,他根本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因为他出现,自己才节节败退,才会连晋升的机会都没有。
陆凯歌知道他心中有气,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根本翻不了。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
“汪鹏现在还没有调走,你再等几个月,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空缺。”
汪鹏一动,下面肯定就会空出位置来。到那时候,他们再好好的谋划,也未尝真的没有机会了。
陆景同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只是,他真的好不甘心。
聂和玉上前安抚着他,“景同,你别太生气了。动气伤身,不值得的。再者说,不是谁都可以坐稳那个位置的。戴力华之前不过是个小小的县长,就算上面的人重用又如何?别的市我不敢说,但青阳市……上面的人想随便动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动的。”
陆凯歌赞赏的看了看聂和玉,对着陆景同道,“和玉说的没有错,你别太生气,免得被人有机可趁。那么多年我们都熬过来了,难道还在乎这一两年吗?”
他们陆家男儿必须能忍耐。
陆景同受教的点头,面色缓和下来,“是我太冲动了,你们说的对,我倒要看看,那个戴力华凭什么能耐坐稳这个位置!”
岑莲下楼,正好看到几人都在,挤出一抹笑容,对着陆景同道,“景同,我要出去买点东西,你陪我吧?”
陆景同有些不悦的皱眉,“妈,要买东西的话,你找宛儿或者和玉就好。要我一个大男人陪你去买东西,有些不妥吧?”
这样岂不是显得他整日没事干?
陆凯歌也是有些不赞成,训斥道,“以后不要再拿这些事情来烦景同!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整日就知道出去买东西,跟人打牌。陆家如今什么样你不清楚吗?真是半点都靠不住!”
莫名其妙被骂,岑莲也是委屈得紧,“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要不是……”
她本来想说要不是娶了聂和玉,他们陆家怎么会这么倒霉。但想到陆凯歌和陆景同都维护她,她只能作罢。只是依旧不满的瞪了瞪聂和玉,心中对她的厌恶更上几层楼。
聂和玉不是不知道岑莲看她不顺眼,想着不能让陆凯歌和陆景同为难,她主动笑着道,“妈,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没有事情做。”
岑莲自然是不想跟她出门,“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
陆凯歌轻咳两声,警告似的瞧了瞧岑莲,然后道,“和玉这是一番孝心,你这个做长辈的怎么一点都不领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岑莲只能改口,“算了,那就你吧。”
语气很敷衍。
聂和玉却是很开心,主动上前挽着她的手,笑呵呵的跟她出门。
一出大门,岑莲立即把她的手甩开,径直上车,“别以为我愿意跟你出来就是承认你。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承认你是我们陆家的媳妇的。我们景同值得更好的女孩子,而不是你这种出身卑贱的女人。”
聂和玉低眉顺眼的上车,仿佛没听见她的话。
岑莲越看越来气,当下伸手狠狠的掐着她,“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看见你这倒霉相我就忍不住生气,滚,你现在就给我滚下车!”
见她不动,她改掐为推,“贱人,你有那样一个妈,还想着当我陆家的媳妇,真是臭不要脸!”
聂和玉没有防备,直接被她推下车。
接连打了几个滚,她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面色苍白,“我,我的肚子……”
原先岑莲还以为她是在装蒜,忽然看到她裙子染了血,顿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司机本就在关注着两人的动静,见状,面色大变,也顾不上其他,赶紧叫喊起来,“快来人,少奶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