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的话已经兑现了,白兄弟,你可以对我说出实话了吧”单财阴沉着脸,看着眼前的白通榆。
一身白衣的白通榆,十足的文士范。虽落入险境之中,却没有丝毫慌乱。平静地望着单财肥胖的脸庞,轻声说道:“别和我白某人称兄道弟,背信弃义之人,不配”
“你这秀才,真的是给脸不要脸,我”单财身后那个小头目一听这话,立即想要拔刀。却被单财按住了,冷冷地看着白通榆,用言语相激道:“既然你白通榆这般讲信义,我已经放了朱全垨,你总该讲实话了吧”
白通榆脸上没有丝毫的起伏,好似周遭的喽啰,都不存在一样,淡淡地说道:“你不怕你手下弟兄一听,全都另寻出路吗”
单财阴沉沉地注视着白通榆,似乎在权衡利弊。过得约摸一刻钟,他总算理清了自己被人牵着走的思绪,低声喝道:“大伙散了罢,该干嘛便去干嘛”
待得小喽啰们散去,单财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人啊,把白通榆带到虎啸堂”
白通榆见到有人想要来架住他,急忙用力挣脱了架住他的两个小喽啰,怒道:“我自己会走”
说罢,白通榆昂首挺胸,跟在单财后面,登上了虎,头峰的上山小路。
山路崎岖,或许是为了自保,一直没有扩建。倒是山路两旁的转角之处,暗藏着乾坤。不仅设有潜伏的暗弩,还有滚石。一旦敌人入侵。暗弩会在第一时间射箭预警。滚石更是能轻易地收割攻上山的敌人的性命。这些滚石。皆重达几十斤。从这么高的山上滚落,挨着即伤,碰着即死,根本无解。
白通榆看在眼里,暗暗地点了点头:“这个单财,虽然一副商贾面庞,暗地里的心思,居然细腻到这等地步。看来他做得这虎头坞的大当家。亦是有他过人之处。朱大哥还道这胖子是一个草包,看起来情况并不是这样唉,朱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瞧不起人了也许,今日这等局面,也是他咎由自取吧,要是当日”
白通榆想到朱全垨一介万人敌,居然沦落到这等地步,也黯然心伤。
夜色中,越上到半山腰。山路便越加崎岖。到了后面,用羊肠小道来形容。并不过分。甚至一些极狭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走过。虎头峰之险,可想而知。
好在此刻山路旁的峭壁之上,有着照明火把。若非如此,白通榆是断断不会夜晚登山的,这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嘛
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弯弯绕绕。捱得半个多时辰,才总算攀登上了后半程山路。到了这里,总算是见着青石台阶了。
不过,尚不能掉以轻心。这青石台阶之上,青苔滑脚。一个不慎,很有可能便坠下山去了。白通榆早已没了先前的文人风采,略显狼狈地用手扶着峭壁,慢慢地攀登着。他一身白衣,此刻已经脏得有些不成样子。更是有几处被山石、树枝给划破了。
白通榆就想不明白了,为何单财这么一个胖子,能这么轻巧地攀登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失去了火把的照明。白通榆望着前面黑漆漆的山路,唯有靠着微弱的月光,慢慢地跻身过去。
待得转过那块巨大的山石,眼前蓦然明亮一片。就好像进入了桃花源一样,狭窄的山路豁然开朗。白通榆望着前面突然出现的宽达十余亩的山道:“白通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吧我警告你,我单财的耐心有限,若是你再这般,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白通榆讥笑道:“单大当家的这般不具耐心,怪不得在经商一途上,屡败家产了。”
单财的出身,整个梁山水泊,不知道的比知道的人少。可当面这么揭单财老底的,唯有白通榆一人了。单财恼羞成怒,大声喝道:“你这秀才,真的想寻死不成”
白通榆却好整以暇,说道:“我所说之事,便是和你这样的性子有关。要是听不得,趁早杀了我罢,反正我手无缚鸡之力,刀剑加身,唯有引颈就戮。”
此刻,在虎啸堂外的小头目,听得堂中单财的怒喝,不明所以,连忙抽出刀闯将进来。
单财本来就在火头上,见到这些小头目又丢了自己的脸面,怒喝道:“出去,一个文弱书生,能奈我何”
无端端被训斥一番的小头目们,暗道晦气,却乖乖地退出了虎啸堂。
在一旁看好戏的白通榆,继续揶揄道:“单大当家,果然是御下有道。今日一见,不同寻常”
单财阴沉沉的情绪,明摆在脸上,沉声说道:“白通榆,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