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几个监察士,一声不吭地冲上了二楼,就要拿人。 .只见王彦宸和一干御前侍卫,猛地拔出朴刀,“鋮铖铖”的声音接二连三,让这些手无寸铁的监察士有点迟疑了。
“果然是明教妖人,居然敢携带兵刃入京?简直没王法了!你们要是识相的话,乖乖放下兵刃,束手就擒,本使还能将你们从轻处理!要是不识相的话,等本使告知城防司,到时万箭齐发,你们插翅亦难飞!”那个监察使见到那朴刀,眼前一亮,却还是镇定自若地说出这话来。
监察使大多是边军出身,哪里会认不得这朴刀是军中制式?全都是军器监出品,刀锷上有朝廷的特殊标记,不是一般工匠能仿制的。明教的人再傻,也不会拿着军中制式的朴刀到处张扬吧?所以这监察使很明白,这公子哥肯定是某个衙内。
监察司是监察百官的所在,这个监察使最不怕就是和官打交道了。在官场中,哪个官是真正清廉如水的?只要他恐吓一番,说不定还能“勒索”出一张皇家银行的存票来。刚刚收了一张百贯钱的存票,他还不满足!
“咚咚咚……”
这是鞋底踩在木板楼梯的声音,哪怕结实如樊楼,楼上的食客都觉得整栋楼都在颤抖着。
陆承启衣袖一摆,正襟危坐,拿起筷箸来,继续吃着菜肴。瞥了一眼,原来是樊楼的东家,范大郎上了楼。只见范大郎掏出一方丝帕,抹了抹头上细密的汗珠,走到陆承启面前低声赔笑道:“公子,这些是公门之人,就不要招惹他们了。随便认个错,此事就过了……本店家小业小,禁不住折腾啊……”
陆承启还是在自顾自地悠闲吃着菜,没有理他。高镐在一旁笑道:“东家,莫急莫急,这些人,奈何不了我家公子!”
范大郎也是有眼力的人,听了这话,心思便活络开了。年纪轻轻,却有众多带刀侍卫在旁保护,肯定不是一般的衙内。“难道他真的不怕监察司?”范大郎不敢赌,虽然陆承启很镇定,可他见多识广,哪里不知道民不与官斗的俗语啊!这衙内再厉害,也只是个衙内,不是官。监察使再小,也有权弄倒樊楼。孰轻孰重,范大郎是一个商人,他拎得清,却赌不起。
“公子,小的是小本买卖,你看……”
见范大郎这副死了爹娘的模样,陆承启很是好笑,揶揄道:“范东家啊,你这若是小本买卖,那天底下就没有大买卖了。”
范大郎语结,正待说话的时候,楼梯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这脚步很缓,可这人却故意踏得极响,像重鼓一样,敲在众人心头上,瘆得慌。只有陆承启,好像没这事一样,还是在吃这菜肴,没有拿正眼去看过。
上来的,正是那监察使。他见陆承启并没有把他放在眼中,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啊,本使看你装到几时!愣在这里作甚,还不把他拿下?”
那二十几个监察士,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动手。监察司虽说有天子亲军的美称,可还有一句话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伙人个个都手执朴刀,真个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他们。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啊!
陆承启好整以暇,放下了筷箸。高镐连忙拿出丝帕,递给他擦嘴。
“你,过来!”
陆承启把丝帕还给高镐后,以无上威严,对着这监察使抛下了一句话。
那监察使不怒反笑:“好一个猖獗的小贼,竟不知死活。好啊,本使亲自出手,看你敢不敢动本使一根汗毛!”说罢,真的就走上前来。
“跪下!”
陆承启又冷冷抛下一句话,整个樊楼里的人都惊呆了:“这……这……”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个小贼,敢尔!”
这时的汉人,只跪天、地、君、亲、师,按年纪来说,这监察使肯定比陆承启大。陆承启要他下跪,就是摆明了要侮辱他啊!这监察使气得七窍生烟,嘴上呱呱乱叫:“气煞我也,你个小贼,看招!”
说罢,猛地一扑身上来,直取陆承启。这监察使是边军出身,武艺不弱,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陆承启是众人之首,只要拿下他,投鼠忌器之下,这些“小鱼小虾”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看着眼前这些拿刀的,似乎都是门外汉,不足为惧!
他的计划不错,但唯独算漏了一件事,陆承启冷笑地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死人一样,让他心中有点发怵。“呸,我怕个鸟啊,不就是一个衙内么!两年里,经我手的衙内,还少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见眼前寒光一闪,只见一把朴刀以“力劈华山”之势砍下,吓得他汗毛倒竖。不过他也算急智,在空中硬生生止住去势,一矮身,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这一招。
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这一矮身,吃了好几脚,痛得他哼叫出声。就地一个打滚,躲过了这些下毒脚的招式后,一个监察士抛来一根水火棍,这监察使一把捉住。一棍在手,登时硬气了不少:“好个贼子,吃你家爷爷一棒!”
范大郎苦瓜着脸,躲在一旁哀嚎道:“诸位官家,莫打了,莫打了,有话好好说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陆承启瞧着滚斗在一起的几人,好整以暇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后说道:“王彦宸,原来你连个监察使都打不过啊?”
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王彦宸一听小皇帝是轻视他了,哪里还忍得住?“你们停手,我来!”
说罢,一柄朴刀在王彦宸手中舞的虎虎生威,银光四泄。王彦宸是有真本事的,虽然他的武功在武林中只能算是三流货色,但在边军之中,算得上顶尖了,要不许景淳怎么放心他做这个御前侍卫长?全力施为下,这监察使左右难支,相形见拙,不一会便被打得丢盔弃甲,撒了水火棍,还捱了两脚,瘫倒在地。胸口一闷,嘴角溢出鲜血来。
“这一伙人到底是谁?”
这监察使掩饰不住眼里的惊慌,身子拼命想往后挪,可惜已经用不上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