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一个弹夹。请大家看最全!”谷树没好气的说道,不用多想都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肖雄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笑着说道:“那好,我知道你另外的地方还藏着六十发子弹。”
“我瞎说的。”谷树猛然一怔,连忙矢口否认道。
肖雄不给谷树掩饰的机会,他淡淡的说道:“就按照我姐说的,你带我出去练练。”
见到谷树脸上依然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肖雄笑着说道:“你放心吧,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我是绝对不会拔枪的。”
“这”看着肖雄一脸诚恳和期待的表情,谷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走进了病房里面,似乎和夜鹰说了几句什么,没有几分钟的样子便又走了出来,但是这时候他的手中却是多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铁盒,不用多想都能猜到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两人一声不吭的上了谷树的车,然后一路驱车来到了京城的远郊。
以往这是皇帝狩猎的地方,时值黄昏四下无人,初春凛冽的寒风让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的打了一个冷战。
肖雄一哆嗦,幽幽的说道:“这里就行了,我们赶紧练完赶紧回去。”
“要出来的是你,想回去的也是你。”谷树瞪了肖雄一眼,与此同时也是四处张望,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把手摸向腰间的枪袋。几乎是一瞬间的时候,一把07式制式手枪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小巧的手枪在高大的谷树手中更显得玲珑,握着这把漆黑发亮的金属时,谷树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原本略有萎靡的眼神中顿时焕发出炯炯的神采。他用标准动作自信的握着枪,把肖雄招致到身边讲解着枪支构造和使用的要领。
“这是咱们新式的制式手枪,也就特种人员可以使用到,可先进了。你看这上面还有换弹的指示系统,”谷树半炫耀一般的给肖雄介绍道:“看,先打开保险,上膛拉一下,听到咔嚓一声就举起来瞄准,三点一线,后面的荧光点对准前面的缺口。”
说着谷树把枪给退了膛,然后交给肖雄。肖雄把枪握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像模像样的打开保险举枪瞄准,砰的一声扣动了扳机。
枪身猛然抖动了一下,黑夜中只能听到火药爆炸的声音,还有枪口的那点火光。
肖雄击发的速度把谷树给吓了一跳,但紧接着他却是哭笑不得:“急着干嘛,打偏了!”
“哦,”肖雄看了看手中的枪,有些疑惑的说道:“这不可能啊,我看夜鹰以前也是这样玩的。”
谷树没好气的说道:“你能和人家比,好好端着,击发的瞬间注意后坐力。”
肖雄就像是个中学生一样乖巧的点了点头,重新端起枪说道:“看来不玩玩还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你把剩下的子弹都带来了,今晚咱们就好好练练。”
谷树:
小树林里面的火光忽隐忽现,雷鸣般的枪声被层层叠叠的树林遮掩着,传到外面的时候已经消散的七七八八了,倒是惊起了不少栖息的鸟儿。谷树不想闻那股刺鼻的硝烟味,先回到一旁的车上去了,倒是肖雄对着一棵不远处的大树饶有兴致的练习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肖雄才把枪膛给退了,然后把枪放进枪袋里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回到车子里面。
谷树正靠在车窗旁边,车里面开了暖气,坐进去之后和缓多了。见到肖雄进来之后,谷树幽幽的说道:“兄弟,你知道你一共开了多少枪?”
“当然知道,”肖雄不以为然的摸了摸腰间的枪袋:“不就是六十六枪嘛,我六发练一组,刚好练了十一组。”
“算的倒是蛮准,”谷树微微一笑,转而严肃的说道:“所以你是故意留着最后一发子弹,还是弄丢了那一发?”
“留着呗。”肖雄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谷树的脸上有些愠怒,敢情这小子当作是开玩笑的,于是他加重语气的说道:“你以为这些东西是喝的矿泉水,说能弄到就能弄到,你把其他子弹都打完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肖雄不急不忙的转过头来,他摸起座椅下面的小酒壶,打开一闻,满车子都是醇酒的芳香。
见到谷树喉咙咕咚一声,肖雄笑了,他缓缓的把酒壶递给了一旁的大个,一边幽幽的问道:“剩下几发子弹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没有子弹的枪和废铁有什么区别?”谷树喝了酒,心情好了许多,这多半是这小子的私货,你别说,还挺好喝。
“你错了,”肖雄轻轻的摇了摇头:“枪永远都不会是废铁,除非你非得用他来和敌人拼命。”
“不用来拼命,你拿枪干嘛?”说完谷树却是微微一怔,他似乎懂了。
肖雄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没错,最后的子弹是我的王牌,而这把手枪仅仅是我的威慑,你说的对,在京城中拳脚永远比枪要好使,但遇到不怕事的就是另外一番说法了。”
谷树沉吟了一会,他仰头又喝了一口醇酒,把肖雄看的好不心疼。
“给我留点,我是看你要回去才当作是送行的。”
谷树咧嘴一笑:“你也就这张底牌了?”
肖雄冷哼一声:“你感觉我的做法有问题?”
“倒不是百分百有问题,不战而屈人之兵从来是兵家的最高理想,但怕就怕对方不和你玩先礼后兵,都是一群祸国殃民的亡命之徒,要是我的话还不如调一个连的精锐加上一个排的重武器。”谷树幽幽的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肖雄并没有否认谷树的话:“不过你恐怕理解错了,咱们的对手定然不会那样做的。”
“说说看。”谷树还真想听听肖雄的制胜理论。
肖雄把谷树手中的酒壶夺了过去,随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也看到了,真正身居幕后的人都是不屑于进行正面冲突的人,他们玩的是智力角逐,权谋斗争,如果没有那番本事的话,当年他们也不可能将欧阳家族拉下马。你觉得和这样一群人争斗,需要用手枪来指着他们的脑袋吗?”
“但是在接触到他们之前,你首先要击败他们派出来的走狗,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类。”谷树经历过的实战和比肖雄要多得多,他一脸严肃的反驳道。
“我当然知道。”肖雄微笑着说道。
说来说去,结果又被肖雄绕到了原点,他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所以这就是你还要留下一颗子弹的原因。”
肖雄摆了摆手:“说出来你也不会明白的,我的目的就是要试探一下他们的底线。”
“算了。”谷树也决定放弃了,他和肖雄在本质上也不是一路人。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调低了车内的空调。喝了点小酒之后两人的身上都有些燥、热了,就像是眼下的京城一样。大家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动作,但谁都在蠢蠢欲动。无论是京城苏荷背后的东郭青,还是商家和马家。不管是哪边的力量,都不是肖雄等人可以撼动的。
肖雄也静静的看着窗外,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半响之后他才转过头来直视前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在笑什么?”见到肖雄这么淡定,谷树又觉得有点奇怪了,越是大敌当前这小子就越是冷静和淡定,就好像是胜券在握一样。
肖雄幽幽的说道:“确实我不应该笑,现在压在我身上的至少有三种压力,一种是来自于精微草堂的,第二种是来自于京城苏荷以及它身后的黑猫组织,第三种就是我的身世所引起的”
这番话肖雄一般不会和其他人提起,免得节外生枝,但是他已经可以确定谷树已经是自己人了,于是他打算把这些东西一五一十都告诉谷树,有时候有人能够一起分享东西也未免不是一件坏事。
果不其然,谷树听言之后引起了极大的兴趣,他惊讶的问道:“你的身世?”
肖雄轻轻的点了点头:“其实际上我的身世比表面上的要复杂得多。”
对于肖雄的身世谷树自然是知道的,谷家既然敢重用肖雄肯定早就已经将他的底子调查的清清楚楚,肖雄不过是一个海城富商的少爷而已了。但随后李晓红又发现肖雄和爷爷肖国槐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因此谷树清楚这其中一定是大有文章。
肖雄缓缓说道:“是这样的,我虽然是海城人,但实际上根在京城,是我的爷爷救了我一命,然后把我带到海城交给我父亲抚养。我也是在一年之前才知道我的身世。”
谷树知道其中的事情不方便再问,于是他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打个招呼我随叫随到。”
肖雄的脸上泛起了由衷的笑意,自从夜鹰离开身边之后,肖雄已经很久没有结交过真心兄弟了,他看着谷树的侧脸笑道:“那我以后可就不客气了。”
大约是一个多小时之后,谷树和肖雄一同回到了医院里面。
夜鹰已经收拾好了,李晓红也一直没有离开病房,见到两个人之后李晓红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才淡淡的问道:“回来了?”
肖雄点了点头,随即来到了夜鹰的身旁:“京城回去某省,最快也要半天的时间,你没有问题吗?”
夜鹰打着哈哈说道:“大哥,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我坐个飞机难道还能出什么岔子不成,倒是你在京城中要小心一点,我们这才来多少时间,就感觉到里面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肖雄也笑了,他笑着说道:“你是舍不得我吧。”
“谁舍不得你了,”夜鹰给了肖雄一拳:“等我伤彻底好了之后再回来帮你,当然用不上我最好。”
“那是当然的,我一个人就能把这里给翻一个底朝天。”肖雄不以为然的说道。
众人一边相互开着玩笑,一边走出病房,时间已经不早了,看样子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