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玄奥的宇宙中,萧铭新和萧铭月二人携手并肩,惬意地漫步在这片虚空内,享受这种另类的宁静。周围的星辰貌似触手可及,实则隔着不知多少光年,像是靠他们穷极一生都到达不了的地点。
然而一挂又一挂的银河却是那般真实,他们身处太虚,仿佛伸手可摘日月,抬头便见星辰,一股股奇异感涌上心头,让二人渐渐放慢了步伐。
神游太虚——一个多么神秘的字眼,当世生灵只是听闻,而从未撞见过,也无人透露过经历哪怕一次,现在一位少年牵着一个少女的玉手,正在太虚中遨游!
起初,萧铭新怀疑这是某种幻术,他们身在环境中,但要真是如他猜想的那样,这幻境的手笔也太大了点,而且就算他自己会中幻术,在灵识海中的那尊老魔头总不会吧,人家好歹也是个活了不知多久岁月的老妖怪,以魔著称,世上岂还有幻术能让他中招?
“用心去看……用心去悟……”一路上萧铭新都在默念这几个词,没有被那些浩瀚飘渺的繁星所迷倒,也没因这些深邃的黑暗而迷失心神,他早已忽视了眼前的景观,和萧铭月互相搀扶着,双眸半闭,从一开始还在认真地寻找落脚地,到现在如同两具行尸走肉地在毫无目的地徘徊。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依旧在向一个未知的方向漫步着,一路上半句言语都未有过,很静默也很祥和,如同一对老夫老妻,携手走到终老。
“心所指引的方向,即为大道。”
一刹那的顿悟,让萧铭新心神皆颤,他豁然睁开双眼,炯炯有神的双眼遥看前方,他好像找到了那条接引之路,心中之路。
这句话是他自己悟出来的,不是血魔的馈赠或指导,否则萧铭新不会有这种完全释怀的感受。
有时候,成道与否只在一念之间,念起缘升、念毁缘灭,谁说这世上的成道都是看缘分,真正重要的,其实要属修者们心中那份最坚定的执念。
在他们两人面前,一条布满星辉的星光大道赫然出现,仿佛支撑着整片宇宙,岁月蹉跎,凝聚成的时光长河也呈现在萧铭新和萧铭月的身前,一眼望去貌似没有尽头,星光大道的尽头通向一片更加神秘的未知世界,让人难以揣摩、猜测不透。
“走吧。”萧铭新浅笑一声,结果话刚出口就被自己给吓到了,依偎在他身边的萧铭月也大吃一惊,因为萧铭新的声音太沙哑了,宛如一位朝不保夕的老大爷,与他的真实年纪完全不符。
“咳……咳咳咳……”
他微微咳嗽几声,好在之后喉咙发出的声线不再怪异,声音恢复平时的清晰有力。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萧铭月的身上,这不禁让二人为此感到狐疑,他们感觉时间并没过去多少啊,声音怎会这样一反常态。
二人齐齐踏上星光大道,迈出的每一步都能在脚下产生一圈又一圈的金色涟漪,好似清风徐来,绿波荡漾,漪水波纹环环递进。这一刻,他们才真切地感受到如履平地的厚实、真实与踏实,心中更为平静无波,也更能沉得住气。
道的尽头是什么?
当他们步入大道时,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席卷而来、遍及全身,犹如闻到世间最为沁人心脾的淡雅花香,又好似品味到苦尽甘来的一杯温酒,如痴如醉,如梦如醒。
这一刻,萧铭新二人的意识都是模糊的,步伐充满机械感,无心欣赏脚下承载的频频异象。可见在那星光大道之上,有流星雨在飞扬,有银河在流转,也有星辰在碰撞、爆炸,更有超越一切的黑洞在吞噬无穷无尽的万物,包括光线。
宇宙是奇妙的,可惜两人心不在此,不是他们刻意为之,而是他们在潜移默化之间陷入了悟道境,特别的是,这俩年轻人仍在走动,步伐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与沉着。
某一刻起,萧铭月突然停止脚步,牵着萧铭新的玉手轻轻松开,站立在原地不动,反之,萧铭新则保持着微闭的双眼,维持现在的状态,继续向前走去,不过多久便彻底消失了身影。
“嗯?”在萧铭新的身影消失的一刹那,萧铭月这才终于醒转,见身边的少年已经离去,心底有些失落和无助,随即又转为释然,因为她了解这其中的奥秘。
原因很好解释,他们脚下的星光大道寓意的无非就是世间大道,承载着所有修道生灵的道途,这其中有一点极为正常,那就是每个人的道路都会不尽相同,她与萧铭新的分别,正说明对方的道要比自己更加遥不可及。
“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看着远空的漆黑,萧铭月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祝福,然而将这份失落转变成自己追求进步的动力。
星光锦簇,从少女的脚底迸发向上,融入时光长河中,接下来,虚空内出现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光斑闪动,最后竟在萧铭月的眼前呈现出一具栩栩如生女神雕塑,好像是由白玉石雕刻而出的,耀眼的金色光辉从雕像的头顶上方洒落,彰显神圣与圣洁。
萧铭月美眸中带着异彩,不知为何,她的呼吸变得略微急促,心脏跳动也更加频繁,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张虽是雕塑刻成、却美得近乎飘渺的面孔,居然为之心生羡慕。
“我和她之间……有某种联系吗?”她喃喃自语,没想到一座雕像竟能美到这种地步,让她这个从小漂亮到大的美人胚子都望尘莫及,想必这座雕像不是一般的生灵所创造的,更或许,这一切都因萧铭月自身而起,是她心中的那缕完美!
女神雕像面无笑意,给人的感觉反而异常庄严与肃穆,她头戴半月形金冠,昂首眺望远方,身着不知什么年代的服饰,薄薄的宛如一层薄纱。
女神左手持盾,右手握剑,朝地面斜指,好似白藕的玉臂毫不遮掩,就连让人看见就会血脉喷张的大腿也像是刻意露出似的,衣着十分奔放,一点都不保守。
萧铭月绕着雕像看了一圈,终于在女神的脚边发现了端倪,那是一块石碑,极为矮小,只差一点就要被女神的长裙遮住,它正是记录此女的石碑。
“塞勒涅?月神!?”她惊呼出声,这个遥远的名字顿时勾起萧铭月的回忆与遐想,不是他人,正是那个成名于上古时代的西方月神,名动千万里,各界都有流传。
据说,月神在神战一役之中被打得魂飞魄散、形神俱散,恐怕再无重现世间的机会了。时至今日,各个大陆仍然传颂着塞勒涅的千古美誉,她流芳百世,无疑是世人心
中的一大敬仰。
那一役她陨落了,不过世人对塞勒涅的传说却依旧流传至今,尤其是西大陆的百姓们,结为夫妇时都会对月亮之神的雕像起誓,可见塞勒涅在后人心中的地位。
大道共鸣,引起萧铭月心潮澎湃,接着又有一股星辉涌动,片刻之后,另一座白玉石的女神雕像出现在少女的面前,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我的乖乖,怎么又这么漂亮啊,我的小脸蛋往哪搁啊?”相形见绌,萧铭月原本还对自己的容貌有些许的自信,现在看到这两尊美得惨绝人寰的雕像,不由长叹自愧不如,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这是一座与塞勒涅女神的风格完全不同的雕塑,唯一的相同点是,她的面貌同样绝美无暇,然而身穿的服饰却极为保守,袖袍十分宽松,几乎要垂落在地。
她的五官十分精致,头戴九彩冕旒,观其面部表情,发现她竟然黛眉微皱,仿佛在忌惮着某样东西,传神的眸子看向远空,双手收缩在袖袍内。
在雕像的脚边也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太阴星君”四个古体字。
“哇!她们就是东西方的月神啊。”萧铭月依旧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调皮丫头,好奇地触碰它们,摸摸大腿摸摸胸,“上下齐手”,貌似对这两座雕像爱不忍舍,时不时地会发出一两句惊叹。
两座雕像一左一右,当萧铭月踏在它们之间时,脚底再次传来波动,星辉如花瓣般飘撒,莹白的月光从两位女神的头顶洒落,仿佛在争奇斗艳,自然而然地将萧铭月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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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想出声,却发现动作再度被遏制,而后娇躯居然在她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一屁股盘坐在星光大道之上,双手放在膝盖处,美目最终再次缓缓合拢。
与此同时,在更远方,萧铭新还在徒步前行,这时他已睁开双眼,意识清醒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双脚。他表情很从容,目光坚毅,他大致能确信,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设计与考验,没什么好担忧的,既来之则安之。
终于,他的脚步停下了,然而眼前的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