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铭新惊呼出声,这个万年老妖怪要来!?他们明明就在梧桐古树的树干里面,而这梧桐树恰恰就是布莱迪的本体,可是精灵少女为何还要说布莱迪会亲自过来?
而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萧铭新和陶归玄受到了这样特殊的待遇,先是被精灵族少女接见,现在连万年树精都来主动跟他俩会面,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你们肯定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尽管放心便好,我们总不会把你俩给卖了吧。”精灵少女笑着打趣道,活泼的性格倒是让萧铭新二人减少了几分戒备,不过她这么说也不能让他们完全确信,谁知道对方在打什么算盘。
根据传言,这棵梧桐树精早已得道成神,拥有惊世骇俗的神级战力,同时也是这偌大的宁川城的守护古树,屹立万年不倒,历来被外界称作一方神迹。
现在,一个神灵要来接见他们,别说这俩年轻男儿,就算是无上境强者都难以保持内心平静吧。
“咳咳……老朽我来了。”没过多时,一道冷幽幽的声音从萧铭新二人的身后传来,带着轻微的颤抖,好似一个老弱病残之人的临终遗言。
他们霍然回头,看见眼前的画面后,顿时被吓得不轻。
“老爷爷,您都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爱捉弄人。”精灵少女也被吓了一跳,一只玉手忍不住拍拍自己起伏的胸口,满怀娇嗔地说道。
这是一个驼背老人,头发、眉毛和胡须全都花白一片,尤其是那长长的胡子,都快能拖到地上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桌边的,就是那精灵族少女都感到十足的惊讶,老人拄着木头拐杖,朝两个年轻人露出和蔼的笑容,然后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可是,老人再和蔼的笑容,在陶归玄二人的视角中也会变得阴森无比,因为这个老者不是真正的人族,说到底还是树精幻化而成的,笑起来的时候嘴里都是空洞的,双眼虽然深邃无比,可是却连一点神采都没有。
“老前辈。”即便对方看起来怪渗人的,他们还是硬着头皮道了声招呼,然后站在桌前,没敢继续坐下去。
“坐吧,站着多累啊。”老人缓缓开口,仿佛说一句话都要耗费一段精元似的,老迈到连站一会的功夫都会上气不接下气,当然,这只是萧铭新二人产生的错觉而已,事实上树精布莱迪还有好多年的寿命呢,如今才等同于一个中年人族。
“丫头也别愣着,给这俩小伙子沏茶。”他朝前方招手,让小精灵过来招待客人,精灵少女撅着嘴巴蛮不情愿,朝他们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头。
“老前辈,您叫我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晚辈有许多不解。”萧铭新询问,很快就平复下内心的慌张,好歹也是一个修士,不应该表现得大惊小怪的。
“嗯,我叫你们来……”白胡子老人沉吟片刻,随后有气无力地说道,“是干什么的呀……我也给忘了……”
萧铭新:“……”
陶归玄:“……”
精灵族少女抚额,神情有些无奈,然后给老人提了个醒:“您之前说这位公子的气息有点熟悉,像是一个故人,所以让我把他们带来的。”
“哦呵呵,老朽记起来了。”老人轻轻蠕动他那干瘪的嘴唇,然后又笑呵呵地看向萧铭新,随即说道,“的确和一位故人很像,样貌如出一撤,简直就是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
一旁,陶归玄已经知道此事多半和自己没什么关联,之所以自己也被带来这里,全是因为他和萧铭新之间的朋友关系,但是他也没有因此而变得漫不经心,依旧在洗耳恭听老人的言语。
“啊?是谁?”萧铭新心中更加惊讶,想要的得到那个确切的答案。
“过去很多年了,老朽只记得他叫……”花白胡子老人眨巴眨巴着空洞的双眼,没想到这才一会儿功夫,他的健忘症就又犯了,“诶?他叫什么来着?”
“噗”
旁边独自喝茶的少女听到这话,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立即别过通红的小脸,对此颇为尴尬和无语。
“您好好想想。”萧铭新也很紧张,无论是老人的说话语速,还有那动不动就间歇性失忆的情况,都让他内心越发焦灼,都快憋不住了,恨不得立马搜索这老头的灵识海。
“老朽记起来了,那年轻人叫做萧战天,唔呵呵,这么好记的名字我咋给忘了,哈哈哈……”老人突然大笑道,形同枯槁的身体居然发出“簌簌”的声响,宛若有叶子从树枝上脱落下来。
在他对面,萧铭新差点拍案惊起,眼睛瞪得老大,同时陶归玄也不可思议地看着老人,接着又看看萧铭新,觉得两者之间肯定有很大的关联。
要知道,自萧铭新的元神重塑后,他就一直忘记了本来的名字,对外人都是以“萧铭天”自称,现在听老人所说,曾经有个故人名叫萧战天,并且也来过这凌云殿,而且和自己的气息非常相似,这不由得让他揣测起某件事情来。
“你……萧铭……父……名为……天……定……记住!”他回忆起这道声音,音质非常模糊,只能辨别出是一个成年男子发出的,而且时断时续,当初脑中第一次回响起这句话时,正好是杜家等人在询问他的名字,所以他就凭感觉起了个“萧铭天”这个名字。
萧铭天,萧战天,两个名字仅仅一字之差而已。
“您记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萧铭新赶紧询问。
“我有他的身体印记,你自己看看。”老人抬起一只消瘦的手掌,五根细长的手指犹如五根筷子,其指尖忽然爆发出一条条绿色的细丝,像极了树叶中的脉路,然后从掌心向上汇集并缠绕,最终凝聚成一座立体的人形雕像,四肢、五官、服饰以及头发样样齐全,眨眼功夫后就十分清晰地展露在萧铭新等人的眼前。
这是一种小小的法术,只有植物类修士可以施展,由此创造出来的雕像会从形体到长相都跟记忆里的那个人一般无二。
“点睛之笔。”雕像形成完毕,老人把它安放在木桌上,然后点指雕像的双眼,心中默念口诀,原本全身绿油油的人形木头雕突然发生了惊人变化,五彩的光芒从它内部渗透而出,然后各自吸附在身上的不同部位。
黑色的毛发和瞳孔,健康的人类皮肤以及衣服的颜色……总体看来,这座人形雕像完全就是一个迷你版的人族修士,生动传神的样子好比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
“这是你哥吗?模样跟你好像。”许久的寂静之后,陶归玄开口问道,他这么想的确在情理之中,本来萧战天就和萧铭天的名字没差多少,现在长相还如此接近,没准真是孪生兄弟也说不定。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外形和五官确实跟我很像啊。”萧铭新筹措不定,最后只能摇摇头,“不对,看起来他要比我年长些,应该说我长得像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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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真是我哥吧……”萧铭新满脸认真,观察这雕像之人的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过头,于是抬头问向前边昏昏欲睡的老人,“请问老前辈,您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大概二十年前吧,这是老朽跟他唯一的一次见面,之后没多久他便武破虚空,到上界闯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