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ì,秋天的艳阳在高空上静静释放着光和热,整个龙城沐浴在秋rì的光辉下,慵懒而宁静,原本应该是居民搬出竹藤摇椅小憩或者外出散步的好时光,可是今天的龙城却异常的凝重,沉寂。 街道上空无一人,摆摊的小商小贩也不见了踪影。
万人空巷。
是什么样的盛况竟引得花满楼这样rì进万金的酒楼歇业,只是留下几个伙计看店?
出征。龙城海军和海贼小股流窜势力小打小闹已有些年份了,一直成效不大,近年各种小型海贼势力在三大海贼团的支持下rì益猖獗,啸天海贼团甚至敢光明正大的派遣他们的少主来学院学习。严重阻碍了玉龙岛和东边云韵国还有南边天马群岛的海外贸易,作为玉龙岛上最大港口城市,龙城受到的影响犹甚。
这次玉华城皇室下令南宫世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南海上的海贼势力连根拔起,高层之间的博弈百姓们不懂,也不知道这次古玉大帝是不是也要效仿古玉二世,借助南海海贼这块磨刀石来打磨一下南宫世家的锋芒,就像千年前的秦家一样。
不过海贼横行的确深深影响到了南宫世家的利益,每年在南海贸易这一块都要流失不下百万的金币。
虽然对家大业大的南宫家来说这点损失只是九牛一毛根本无关痛痒,但南宫家宅子里的那个大暴发户可不是相信吃亏是福的善类,无论是维护古玉皇室的无上权威,还是为了维护自家的利益,南宫无雪没理由不接下这块硬骨头。
从南宫家这次的动作来看,怕是要毕其功于一役了,很符合南宫家家主南宫无雪的作风。
而所有的龙城居民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也都被城主府的一纸命令要求去城外给远征军送行。
龙城外,顺风港口,是龙城最大的港口,每rì的货物吞吐量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说起这个顺风港口,不得不说这里面的一个段子,顺风港口是秦洛水的曾祖父在位时修建的,秦洛水的曾祖父没有上过几天学,只有一身不俗的灵力修为,在商讨港口命名的时候就随口说了句‘一路顺风,干脆就叫顺风港口算了。’虽然当时有很多文书极力反对,迫于秦家在龙城的滔天权势,也就定了下来,一直传承至今,很土但也算喜庆。
今天的顺风港口人山人海,超过十万的龙城居民将平时停放货物的空地团团围住,人群已经延伸到了一里之外的小树林里,有的年轻人为了获得更好的视线干脆爬到树上观望。
前来送行的龙城人也被划分为三六九等,除了在龙城地位比较特殊的学院学子被安排在前面的一个角落,正对着海军集结的是一群人衣着气质不凡。有花满楼的顾老板,秦家家主,还有一些其他龙城各行业的执牛耳者,清欢茶楼的老板娘唐欢欢也在其列,今天唐欢欢没有穿能够凸显自己傲人身材的旗袍,只是一条样式简单古朴但价值不俗的云韵私人作坊定制的白sè棉布长裙,依旧妩媚动人,正和身旁一位家世同样不错进得了周应龙书房的中年男子闲聊着。
无一例外,这一群龙城的真正统治者身后都跟着不少的灵士高手。
空地上,有一个三丈高的土台,周应龙一身戎装立于其上后面站着几个副将,周应龙站在这个昨晚上临时搭建的土台上已经有些时候了,静立不语,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当看到海面上突然多出的一个黑点,回来了,才开口道:“犯我龙城者,虽远必诛,愿每一位龙城将士都能够凯旋归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嘹亮醇厚的嗓音,字字清晰,劲风不散,落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只有在这一刻,温和儒雅的周应龙才真正化身为一个将军,一个即将带领五万钢铁战士远征南海的将军。
“杀!”
“杀!”
“杀!杀!杀!”
不知是谁带的头,站在土台下面的五万将士齐声吼道,杀气四溢,直冲斗牛,完全镇住了十万居民。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噤若寒蝉。
周应龙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大哥说的果然不错,平时和海贼的小打小闹完全是练练手,保持海军的血xìng和杀气,浪费点钱算什么,养兵千rì用兵一时,总有一天会有上阵杀敌的机会,如果只是圈养在军营里,一旦要用的时候拉出来不过是一群娘们罢了。
连站在一旁的五百出征学子也都被这股凶煞之气给震撼了,只是一群在象牙塔里专心修炼的少年,打斗中伤经动骨断几根肋骨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了,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理解血染沙场,仗剑听风的爷们儿?
“周哥,逸少还没有来吗?”秦洛水注意了一下人群,低声问道,在很多穷酸学子都还在为下一顿是不是加两个银币吃点荤菜的时候,周沐这群人就已经开始光明正大的海军军舰上观光玩乐,所以对这种场面也只是稍微热血沸腾一下,不像其它学子目瞪口呆那样不堪。
起点的确不代表终点,但是起点高的一些人却可以在更高的位置上欣赏更加壮美的风光,这是那些咬牙向上攀登的人永远无法看到的风景,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不惜踮着脚也想让自己的后代能站的更高一些,哪怕只是稍微窥探到一角也在所不惜。
“他会来的。”周沐笃定道,瞥了眼站在自己身边不发一语,宛如一个雕塑的政夜雨,虽然不是学院的学生,不过柯东倒是对这个喜欢将自己全身包裹在黑sè衣裤的孩子颇为中意,也大概知道政夜雨的一些秘密,这次出征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所以也就开了个后门把政夜雨塞了进去。
周沐原本想从政夜雨那儿打探到逸少消失的真正原因,不过政夜雨也是一脸茫然,毫不知情。
回身望着纵使站在熙攘的人群中也像是遗世dú lì的陈砚秋,微微叹了口气。
陈砚秋此时也望着出征的五百学子们,却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吊儿郎当身影,没来,他到底去哪了?自从逸少前天失踪后,自己心里一直是空落落的,不知道在担心着什么。
五十艘补给船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所有物资都已装船,相比周应龙的誓师大会,花满楼的顾老板这一行人更加关注的就是这场战争自己的投资,已经过了年少热血的年龄,保家卫国自然是军人的事儿,他们只在乎这场战争之后,自己能得到多少。
有些人看得是热闹,有些人看得是门道,地位的不同,也就决定了不同的眼界,有些事离平头百姓还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打仗打的是什么?人吗?不是,是钱。如果不是自己这群人,那一百艘战舰里的军士吃什么?喝什么?只靠十艘南宫家的沉铁木战舰?
如果不是自己这群人的调度,恐怕顺风港口里原来停泊的货船都很难调动吧,哪里有地方腾出来给这些铁疙瘩?
已经微微发福的顾老板暗自盘算着自己的一百万金币和十艘商船和几十船工能在这次胜利后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已经着手安排和城主府的商谈了,至于战败,顾老板从来没想过,就凭土台上那个男人和南宫家的jīng英,就已经注定了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