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自然不明白陈承的说得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她担心的是到底什么事,让他急匆匆的回国了。他这一来一回,留在米国的时间掐指一算不到足10个小时,还真的是打了趟飞的来会佳人。
能够让陈承改变行程的事,自然是大事。
白均浩为邹钦远的解剖请来了一个大人物,正因为是大人物所以档期都靠预约的,陈承自然不能怠慢。
……
贝市某家大型医院的负三层。
电梯门一开,白均浩走在前面带路,陈承,胖子和韩威跟在他身后。
这条走廊安静得只有几人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十分刺鼻。墙壁上那砌得有一人高的白瓷砖显得干净而又冰冷,头顶垂吊着的日光灯将气氛烘托得刚刚好。
什么气氛?
恐怖气氛!
这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就把胖子吓尿了。
他死死拖着韩威要回医院大厅,因为他被吓得连电梯都不敢独自乘坐了。
韩威本是不愿就此打道回府,可以和前辈学习解剖对他来说是件很惬意的事。不过这停尸间可真不是开玩笑的阴森,那沁人肺腑的寒气直达人心。加上陈承要他上去守着,他也只能非常不情愿的带着胆小如鼠的胖子回了医院大厅。
陈承安排好他们后,追了上前人的脚步。
白均浩用磁条卡刷开第三张玻璃门后,轻快地脚步最后停在一扇铁门前,按着门口的红色按钮,对着话筒:“二叔,是我耗子。”
二叔?
对,这个大人物正是白均浩二叔,贝城第一解剖快手,白松。
铁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男子,穿着隔离服,戴着护镜和口罩,一看就是法医白松。不过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他头顶带着卡通布帽,说是长时间与尸体打交道需要点可爱的气氛而专门买来的。
说实话,可爱倒是没感受到,阴森怪异倒是很明显。
此人带着浓厚的贝市口音:“进来吧。”
陈承走进了房间。
整个房间被钢化玻璃分为了两个部分。
陈承所在的是第一个部分,化验室。
这里很多精密仪器,但是没有陈承能够叫出名的。
玻璃那头是解剖工作室。
从陈承的角度看过去,正对面是一块大黑板,黑板的中间画有一副简易人体图。
左右两边的都是镶嵌在墙壁上的冰柜,每个冰柜上都有一个编码。
白松在电脑前操作一番,只见解剖室里右边墙壁上的冰柜自动移动出来,一具被白色尸袋出现在眼前。
此时,白均浩已经换上蓝色隔离服,也带好口罩,头套和护镜。熟练的在手上抹上滑石粉,轻易的就将橡皮手套戴了上去。正准备进去,被白松喊住。
“再加一副纱布手套。”
白均浩一愣。
白松接着说道:“七孔流血如果不是溺亡照成的话,基本上可以推断为中毒死亡。待会要倍儿小心。动作要慢,不要被血溅到,也不要被自己的刀割了,也要注意哪些骨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子会要我陪葬的。”
“切,难怪你主动打电话给我,说带我。原来这么刺激!”白均浩嘴上硬,但是还是乖乖的加了副手套。
白松笑了:“你丫带着一群乌合之众闯入医院说要玩解剖,急得你爸爸打电话哭着要我救儿子。我能怎么办,只能带着你一起玩咯!”
两人说完,都看了一眼陈承。
陈承作为死者家属,听到他们的对话自然是有点不爽,但是有求于人,他也只能理解为百无禁忌,直接当做没有听见。
“那里有个本子,走之前,给我留个签名纪念,我女儿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陈承点了点头,目送两人进了解剖室。
白均浩推着推车,将尸体放置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赤裸身体,一动不动。
白松打开摄像机,通过麦,站在玻璃墙另一边的陈承也能同步听到他的解剖记录。
“时间20xx年9月,死者:邹钦运。性别男。年龄:26岁。身高:1米八左右,体重:48公斤。在其家属的要求下,现在对其进行尸检。
尸检将由我本人,贝市验尸科科长白松进行。魔都医科大学研究生白均浩将提供协助。”
白均浩朝着摄像机挥了挥手。
白松转身走向尸体旁,继续说道:
“本次尸检查,将分为两个阶段。首先是外观评估,接着进行内部评估。重点对心脏,肺部,肝脏,肾脏以及消化器官,最后是大脑,做破坏性试验。”
他每说一个地方,就会指向尸体相应位置。而白均浩则会在一旁用拍立得进行拍摄。让后将出来的照片,贴在背面黑板中央的人体图上。
“死者由于长期卧床,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但是皮肤状态还不错,并没有褥疮。应该长期得到比较高级护理。通体没有外在的流血或者淤青,没有疤痕,没有开放性伤口,没有明显的记号。”说着白松开始检查四肢,“四肢健全,骨骼关节突出,指甲修剪整齐。耗子,可以开始提剔掉头了。”
白均浩照做。
“鼻腔内有血迹,两边耳道也有,口腔也有,嘴唇略微发紫色。”白松拿着手电,仔细检查着头部各器官。他撑开死者的眼睛,惊讶道:“喔,眼睛呈现灰色。”
白均浩立马拉起相机拍摄:“这种灰色的眼睛一般在人死了好几天后才会出现。”他看了一下墙壁上的钟,接着说:“可是,死者死亡时间不到48小时。”
“眼角有少量渗血。”白松停下来,一瞬不瞬的看了白均浩,“法医只做事实陈述,那些驳论是警方的事。从尸体的僵硬程度判断死亡时间应该是48小时之内。但是眼睛的灰色,七孔溢血以及死亡原因没有解剖前无法确定。可能还有别的因素。你先写在黑板上,待会回过头来,再看这些问题。”
接着,柏松走到玻璃墙前,和陈承对立而站着。他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接下来,我们要取出内脏和大脑,你要是接受不了,可以转身。”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陪着看完全程,可最后还是转了身。
脑海中那些年少共处的画面奔袭而来,很少掉眼泪的陈承此刻泪流不止,垂下身体两侧的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钦远。
我一定会替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