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抱着的正是刚才自己跑了出去的雪团儿。
幸好雪团儿也才是一只幼猫,否则走路似乎都有些颤颤巍巍的小男孩,还真抱不住它。
“是我的猫!”安然忙上前一步,从他怀中接过了雪团儿。
只见雪团儿乖巧的靠在安然怀中,方才在地上跑了一通,身上雪白的皮毛都弄脏了,沾上了泥土。一只好好的白猫,倒成了只小花猫。
小男孩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仿佛刚才开口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勇气。
“多谢你了!”安然看着眼前怯生生的小男孩,她想伸手摸摸他的头,手还没放上去,只见小男孩眼底闪过一抹恐惧之色,他往后缩了缩,一副受了惊的模样。
安然暗暗在心中称奇,她虽称不上多温柔可亲,倒也称不上吓人罢?
她努力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让自己看上去更有亲和力些。“你别害怕,我就是想跟你道谢。”
小男孩还只是害怕的样子,一双大眼睛中,闪动着不安。
余思礼也很惊讶,还鲜少有人见了仙子姐姐会害怕的。他上前一步,对小男孩道:“仙子姐姐人很好的,她不会伤害你的,你别害怕呀。”
安然一面维持着温和无害的笑容,一面暗中打量着小男孩。
小男孩生得很漂亮,即使傍晚天色渐渐暗了,落日的余晖照在他脸上,给他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白净的小脸蛋儿像个瓷娃娃似的。只是身子骨看起来有些孱弱。
从他身上的穿着打扮看,他不像是农户家的儿子,倒像是哪家的小公子一样。不过若说是世家的小公子,可他举止实在是有些畏畏缩缩,都不如余思礼进退有据、落落大方。
且他身边怎么会一个人都不跟着?
安然脸都快笑僵了时,小男孩儿才不再那么抵触她,声音低低糯糯的道:“不客气的。”
似乎他已经认定了安然无害,睁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如同才出生的小动物似的,纯良的看着这个世界。
安然总算松了口气。
这时青梅和安沐、安汐都已经回来了,见到安然怀中的雪团儿,都纷纷围了过来。
小男孩儿见人骤然多了,虽然里头还有两个是孩子,也让他吓得后退了一步。只是眼睛还是追着雪团儿走,显然很喜欢它,方才倒是鼓足勇气抱了过来,这会儿人多了,恐怕他连摸一摸都不敢了。
这孩子胆子也太小了!
安然微微蹙了眉,她把雪团儿交到了青杏手中,走到了小男孩儿面前。“今日真是多谢你了,只是天色有些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明天你再跟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好不好?”
小男孩儿眼中露出一丝渴望的神色来。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安然想起他还没个称呼,总不能只叫他小男孩儿罢。
他不再那么害怕了,细声细气的道:“我叫念哥儿。”
“你家住在哪里?”安然蹲下身子,完全不顾自己的裙摆会弄脏了,她指着青杏怀中的猫,轻声细语的道:“明儿也让你跟雪团儿一起玩。”
念哥儿终于用力的点了点头。
只是此时已是暮色四合,一片天色渐暗的黄昏中,小男孩儿一下子看不到自己的来路了。
他本就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又才到这里没几日,他压根儿还不熟悉。想到回去后萍姨可能会着急,他急得红了眼眶,大颗大颗的落泪,说不出话来。
安然见状,忙拿出了手帕,给他轻轻拭去眼泪,柔声安慰了他两句。“别害怕,是找不到家了吗?姐姐让人带你去找好不好?”
念哥儿眼底还含着两包泪,可在安然的哄劝中,终于还是止住了泪。
方才他很怕人的样子,让安汐安沐和余思礼都不敢上前,这会儿余思礼站了出来,道:“姐姐,让我带他回去吧。我哥哥应该回来了,让我哥哥把他送回去吧?”
余思礼想的很周到,毕竟他家对这里更熟悉。况且念哥儿一看就像是自己偷跑出来玩的,若是南安侯府的人兴师动众的去了,反而闹得念哥儿家里都知道,也不好。
安然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思礼想得很周全,就这么办吧!”
“姐姐,我跟思礼一起去行吗?”安沐在一旁问。
“当然可以,青梅和宋妈你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务必送到思礼家。”安然嘱咐了青梅和宋妈两句,又对余思礼笑了笑,道:“回去替我说一声,那就麻烦余大哥了。”
余思礼被安然夸了一句,颇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既是已经安排好了,安然便柔声对念哥儿道:“念哥儿,那就再见了呀。如果你愿意,姐姐说的话还算数,你可以来找他们玩儿。让思礼哥哥带你过来就好。”
念哥儿闻言,眼底终于绽放出一丝光彩来。
“嗯!”他认真的答应了一声,便乖乖的让余思礼和安沐牵着手。
安然起身,笑着摸了摸念哥儿的头,这才他没有再躲闪。“念哥儿真乖!”
一时间他们几人走了,安然看着她们往余思礼家的方向走去,便带着安汐、青梅,以及三个仆妇回去了。
这时躲在不远处大树上的秦风,顿时神色十分复杂。
他先是尾随着念哥儿一行人到了余思礼家,见到了余舟。等到安沐和余思礼说到了来意后,余舟痛快的答应把念哥儿送回去。余舟知道村子西边上新落脚了一户人家。
果然那家为找念哥儿已经炸了锅。
余舟解释了一句,说是念哥儿跑出来遇到了余思礼,自己便带着余思礼把念哥儿送了回来。
他好意省去了安然没提。
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尚且称得上妙龄女子的人,念哥儿见了她,倒有些害怕似的,比在安然跟前还拘束,低低的叫了一声“萍姨”。
“多谢您把他送回来!”被念哥儿称作“萍姨”的人,满脸的焦急之色,她对余舟再三道谢:“若是这孩子丢了,我也不能活了!”她一面跟余舟说话,一面把念哥儿叫过来,眼中的泪滚滚而落。“我的哥儿,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念哥儿小小的身体瑟缩了一下。
余舟敏锐的察觉到,她看向念哥儿的目光可不仅是担心害怕,还颇有些严厉的意味。
怪不得念哥儿会害怕!
只是这些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余舟也不好插手。在那位女子再三道谢之后,余舟便带着余思礼和安沐走了。
这时秦风才现身。
“念哥儿,你这不是要急死我么!”这位“萍姨”见到了秦风,哭得更伤心了,也不顾上跟秦风打招呼,只搂着念哥儿哭道:“若是你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只是我没脸去底下见姐姐——”
念哥儿小小的身子被她紧紧的搂在怀中,有些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随即念哥儿听到她提了自己的娘亲,也哭了起来。
还是秦风听不下去,才开口了。“青萍姑娘,我看还是先进去罢,天色晚了,念哥儿身子又弱,受不得凉。”
“秦大人说的是,我这见了念哥儿,又是欢喜又是自责,倒是忘了。”
青萍这才收了泪,牵着念哥儿一瘸一拐的往里屋走去。
秦风跟在她们身后,皱了皱眉。
一时间青萍带着两个老妈子去帮念哥儿洗漱换衣裳,秦风吩咐了他带来的另外两个羽林卫好生守着,他叫了郑鹏出来说话。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念哥儿从云南府带到这里的!”郑鹏颇有些不满的道:“幸而是在乡下,若是换了在城里,恐怕念哥儿被人拐骗走了也未可知,咱们怎么向侯爷交代?”
“才来就出这样的事!”
今日他们刚接到青萍派人送的信,说是她们已经到了京城,在乡下的一处村子暂时落脚。
郑鹏和秦风快马加鞭的赶来,却看到青萍的而哭诉,说是方才她在屋子里去拿了件东西的功夫,念哥儿就跑不见影儿了。
两人一听便急了,赶紧去找人。
不多时其余被召集的、属于陆明修旧部的羽林卫也都来了,还带来了早就准备好的,两个服侍的老妈子。
念哥儿的身份敏感,他们不敢声张,只得悄悄的寻找,终于被秦风发现了。
若对方不是安然,秦风就直接把念哥儿带回来了。想到曾在南安侯府跟安然有一面之缘,秦风便不敢妄动,只得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念哥儿一路平安归来。
秦风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为了照顾念哥儿也算是尽心尽力。”秦风虽是这么说着,心中还是闪过一抹思索。他淡淡的道:“她带着念哥儿一路上不容易,虽是雇了人,也吃了不少苦。杨氏把念哥儿托付给她,想来也有计较的。”
青萍之所以没能立刻去找,便是因为她的脚踝前日扭伤了,且她赶路仿佛误食了一种果子,让人提不起精神的。导致了她看管念哥儿疏忽了,让念哥儿跑了出去。
“好在咱们已经接到了他们!”郑鹏总算松了口气。“这一个多月来提心吊胆的,也是不容易。”
秦风点了点头。
他犹豫了片刻,对郑鹏道:“我找念哥儿时遇到了一个人,也算是她授意把念哥儿妥当的送了回来。”
郑鹏疑惑的看着秦风,道:“不是余舟吗?”
秦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我遇到了夫人。”
“夫人?”郑鹏愕然。
他们几个陆明修的得力心腹都知道自家侯爷的心思,赐婚的旨意下来后,在私底下,干脆他们已经直呼安然为夫人。比拗口的安九姑娘顺口多了。
秦风便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了郑鹏听。
“这件事,恐怕还不能告诉夫人。”郑鹏露出思考的神色来,他道:“还是请示过侯爷后,看侯爷的意思。”
秦风也同意他的看法。
“一会儿就给侯爷写信,一是告诉侯爷念哥儿已经顺利的接到了,二来也告诉侯爷,夫人阴差阳错的见过了念哥儿。”
两人正说着话,不多时平远侯府中也有人来找秦风。
“秦大人,这是从南安侯府送来的。”来人道:“说是交给您。”
看到信封上娟秀的字体,秦风一眼便猜到是夫人给侯爷的信。
这倒赶巧了,本来也要去给侯爷送信的。
秦风收了下来,让人先住下,明日再走。他和郑鹏自是去给侯爷写信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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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侯府。
自从安然离开后,六娘和七娘之间的矛盾日渐尖锐。
没了共同的敌人在,她们两个又在一个院中住着,往日七娘总是找安然的麻烦,这会儿人不在府里,她自然便把目光转到了六娘身上。
十娘倒是犯不上跟她不痛快。毕竟十娘年纪小,又是自小跟七娘一起长大的,自然比跟六娘的关系好些。
若是换了先前,六娘总是对七娘的忍让多些。
可如今安然已经被赐婚,她和七娘的婚事迫在眉睫,她不能一味的再忍让下去了。
故此时不时的,六娘在长辈们面前,特别是赵氏面前,便让七娘吃些暗亏。试图让七娘在赵氏心里的印象更差些。
六娘心里清楚,嫡母压根儿不喜欢庶女,即便是在她身边长大的七娘和十娘,赵氏也说不上多真心疼爱。
如果能让她厌烦了七娘,自己的就会好过很多,亲事也会好一些。
上一回六娘想要在平远侯面前揭露安然不成,心便灰了一半。可是她并不气馁,当时只是有人来,打乱了她的计划而已。如果当时没人捣乱,或许她已经向平远侯揭发了也不一定!
如果平远侯知道真相……一定不能容忍!南安侯府的四个庶女里,只有自己跟安然的容貌最出挑,若是不娶安然,说不准侯爷娶的就是自己!
六娘在心中还存了一丝渺茫的期待。
如果能再见一次平远侯,如果再能又一次机会,她一定把安九的真实面目给揭露了!
或许侯爷感动于她的坦诚相告,会对她另眼相看……
六娘心中的想法很好,只是想要天时地利人和太难了。她也并不是个蠢笨的,故此也并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陆明修身上。
若是行不通,她也要为自己谋划一份好姻缘。
仿佛嫡母娘家有个很出息的侄子,上回舅太太来,似乎还提到过……六娘有些心动,不知道嫡母属意谁。
丽姨娘院中。
今日等到六娘三个从听风轩回来后,丽姨娘便让人把七娘叫了过来。
才进门,只见七娘气冲冲的把手中的帕子往临窗大炕上一摔,恨恨的道:“安六娘欺人太甚,她以为就她些诗词歌赋不成?不过是些浓词艳曲罢了?果然是外头小妇养的,也配和我们再一起念书!”
丽姨娘忙去捂她的嘴。
“我的姑娘哟,你又胡说些什么!”丽姨娘看着不成器的女儿,又急又怒的道:“六娘是你姐姐,什么浓词艳曲、小妇养的?她的闺阁名声不好了,你面上也有光彩不成?”
七娘还是梗着脖子生气。
丽姨娘知道女儿是素来吃软不吃硬的,她把火气往心里压了压,放柔了声音道:“今儿到底怎么了,你跟姨娘好好说说。”
这会儿七娘才稍稍气顺了些,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今日学堂上的事都说了。
也不过是何先生让她们联句作诗时,六娘抢在她前头,作了两句,还被何先生夸奖了。七娘气不过,如果是她先开口,也一定想到了更好的。
丽姨娘听罢,在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自己的女儿还是太嫩了些。
“不过就是联句罢了,这样也能惹到你?”丽姨娘苦劝七娘,道:“谁还没个做得好、做得不好的时候。让她一次又何妨?十娘呢,当时十娘是怎么做的?”
七娘满不在乎的道:“十娘?十娘自然是什么都没说。肯定她也为被六娘抢了风头懊恼着呢。”
自己的女儿白白痴长十娘一岁,竟还不如十娘沉得住气。看那兰姨娘也不是个伶俐的,性子软绵绵的拿不起来,谁知道女儿竟一点都不像她!
丽姨娘心中十分担心七娘,又怕说得深了,一时七娘再跟十娘不友好起来,倒显得七娘更加不懂事了。
她只得徐徐的劝。
“七娘,我可听说了眼前有一件大喜事,若是你这样不懂事,可能要落到六娘头上了。”丽姨娘心生一计,决定让七娘有些紧迫感,不再胡来。
这也是本来她要告诉七娘的。
果然七娘听了进去。
“昨日我听你父亲说,咱们侯府还是要跟定北侯府结亲的。”丽姨娘神秘的道:“你父亲还谁都没跟声张,是定北侯府最出息的庶长子,方庭!”
作为安远良的枕边人,丽姨娘虽然不怎么受赵氏待见,可她跟安远良撒撒娇,小意温柔的软语哄骗两句消息,还是可以的。
谁知七娘并没有丽姨娘想象中的高兴。
她颇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九娘不是被定北侯府退亲了?九娘被赐婚给平远侯了,人家高高在上的去当侯夫人了,我去嫁给一个先前跟她有过婚约的定北侯庶子?我不嫁!”
七娘这一番话把李姨娘气得要命。
什么叫她不嫁?这是多好的一桩亲事!
“你可知道方庭已是两榜进士?”丽姨娘恨铁不成钢的道:“如今还是庶吉士!高门中多少庶子都被嫡母养废了,或是自己贪图玩乐不思进取!难得定北侯夫人是个贤明的,方庭自己也争气!”
七娘还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若是和定北侯府退亲之后,安然嫁得不好,她自然欢欢喜喜的应了。可偏生安然要嫁的人是她们做梦都想嫁的平远侯,七娘自诩要比安然好上百倍千倍,自然不甘心极了。
“七娘我告诉你,你还别不放在心上!”丽姨娘使出了杀手锏道:“若是你不愿意,自然有人很愿意。六娘还等着虎视眈眈的跟你抢呢!”
听到丽姨娘提起了六娘,七娘顿时有了紧迫感。
“她苦练诗词歌赋是为了什么?”丽姨娘信口胡诌道:“还不是为了嫁给方庭,两个人好能说到一处去!”
和定北侯府的亲事,南安侯府中并没有一丝风声,只是在安远良在床-上被哄得高兴了,一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信口开河而已。可丽姨娘却是信了。
她看安然被赐婚给平远侯,自己的女儿能嫁给定北侯的庶长子也是在情理之中吧?
丽姨娘想着,便信了安远良的话。
更何况,当初本来定北侯府就是要跟南安侯府结亲的。只是先前关于安九的谣言实在是不堪,定北侯府这才退亲的。
可如今圣旨一下就是为安然正了名,想来定北侯府也在后悔不迭吧!
七娘的姐姐是毅郡王府世子妃,妹妹可是未来的平远侯夫人……七娘嫁过去,摇杆儿也更硬些。
丽姨娘如意算盘打的很好,七娘心中也微微一动。
她肯定不能让六娘如愿!
丽姨娘见七娘仿佛也有些心动的意思,忙狠夸了方庭一通,最后还告诫七娘道:“只是我从你父亲嘴里听说的,你可得小心保密,别让六娘知道的。她也是个心里很有些算计的,否则就不知该怎么坑害你了!”
七娘点了点头。
趁此机会,丽姨娘赶紧教育了七娘一番,让她从此安分些,表现得姐妹和睦些,去讨好太夫人和夫人,别总让六娘一个人显摆。
这一回七娘终于听话的答应了下来。
丽姨娘总算是松了口气。
殊不知两人这番话,也被丽姨娘房中的一个新去的小丫鬟听到了,她目光微闪,仍是不动声色的做自己的活。
好说歹说的劝走了七娘,丽姨娘便赶着梳洗打扮。
这些日子得让侯爷多多留在她房中才是,她得给七娘把这门好亲给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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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庄子中,安然已经住了大半个月的时候。
侯府中还没传来给六娘或是七娘定亲的消息,安然却并不着急。这些日子里,她看看账本,对着库房登记簿子、堪舆图对照一下该怎样布置平远侯府,身边还围绕着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日子不能更惬意。
如今不单是余思礼时时的过来寻安沐,就连那一日出现的念哥儿,也隔三差五的来找安沐、余思礼他们玩儿。
这几次他见了安然终于不再害怕了,会露出羞涩的笑容,仰着小脸儿叫她姐姐。
安然的心早就柔软成一片,拿出点心和果脯招待他。
这一日,安汐带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儿,门外有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到了门前。
先来的一辆是毅郡王府的人,是个体面的妈妈。她一进来,便顾不得请安,便先给安然报喜,说是世子妃有喜了。
听到这消息的安然先是一愣,随后便高兴极了。
可随后南安侯府的来人,是太夫人身边的,来人神色却是十分凝重。
“京中已经有了传言,说是平远侯的私生子被接回来了。”